“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娃娃擦了擦手，抬头看向楚城幕，这个迟钝的小傻瓜终于发现了自家男朋友眉宇间的带上了轻轻的皱褶。

楚城幕闻言，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严书墨这个大嘴巴，我以后有啥事儿再也不和他说了，都说得好好的，我自己会说的……我都说了……我会……自己说的……”小丫头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一只手不停的胡乱擦着脸，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抽抽噎噎道。

楚城幕一手揽住小丫头的肩膀，一手抱住她的腿弯，转身往楼上走去，轻轻的说道：“乖，娃娃不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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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舍不得你……楚城幕，我舍不得你，我花了好多年，好多年才能陪在你身边，可我不确定我这样下去，我以后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待在你身旁，都怪你，我恨死你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厉害……我恨死你了……”小丫头紧紧的抓住楚城幕肩膀上的衬衫，把小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嚎啕大哭道。

楚城幕闻言，只是死死的搂住了怀里这小小个子的丫头，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微微侧过脸颊，在顶灯的照射下，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从来不会轻易表露自己心思的大男生，眼泪也流了一脸。

“对不起……”楚城幕喃喃道。

这一声对不起，却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也包含了太多的愧疚，更包含了各种意义上对不起，为自己花心而感到对不起，为自己不能停下来而感到对不起，为自己不愿安安分分的守在她身边而感到对不起，也为自己给了她太多的压力而感到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我，我自己太不争气了，怎么努力，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我好后悔，我好后悔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读书，一天天就知道嘻嘻哈哈，乐得跟个傻子似的，我好后悔，我好后悔为什么高中的时候，我没有早早对你说我喜欢你……”

娃娃把头埋在楚城幕肩窝处，使劲的摇了摇头，却不肯抬起头，任凭眼泪把楚城幕的衬衫给湿透。

走进卧室，坐到床上，身材高大的楚城幕把小小个子的娃娃抱在怀里，松开抱着她脚弯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伸手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哭得快要背过气了的小丫头的后背，低头把自己的脸庞紧紧的贴在她的脑袋上，一语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小丫头的嚎啕大哭终于转变成了轻轻的抽泣声，胡乱的在楚城幕的衬衫上擦了擦脸，抬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男朋友，娃娃痴痴的说道：“楚城幕，你刚才是哭了么？为了我？”

楚城幕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睫毛和眼角都还挂着些许没有干涸的泪迹，应道：“嗯！”

“我还没见你哭过呢，原来你也会哭的哦？我记忆中，永远都有一个小男孩儿，一边跪着挨揍，一边却高高把头昂起。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为什么不哭呢？这么粗的竹子打在屁股上，不疼么？原来你的眼泪也是咸的？”娃娃伸手擦去楚城幕眼角的泪迹，然后放到自己的嘴里轻轻的舔了一下。

“因为哭也没用啊！打小的时候，我爸就和我说，你是男孩子，流血不流泪！我如果因为挨打而哭泣的话，他和妈妈只会打得更重……后来电视里不是老放那些革命烈士光荣就义么？我和严书墨研究了好久，觉得用这个表情挨打，最帅，哪知道我妈打得更重了！”楚城幕低头，轻轻吻了吻傻丫头的前额，解释道。

“那现在为什么又哭了呢？”娃娃听到楚城幕的解释，破涕为笑道，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当时他那个昂着头的表情是在学革命烈士，可那个表情，在他那白嫩精致的小脸上，真的好讨打啊！

“因为我爸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男孩子不可以伤心啊……”楚城幕把怀里的娃娃紧了紧，让她和自己贴得更近。

“亲爱的，你要再说下去，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都要动摇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最起码，你让我知道，我在你心中，是有位置的，你会因为我的离开而难过，最起码，最起码，眼泪不会骗人！”娃娃闭上眼，用小脸在楚城幕轮廓分明的脸庞上轻轻的蹭着，嘴里小小声的呢喃道。

楚城幕像哄小孩子一般，不自觉的抖着腿，一只手保持着相同的节奏，轻轻的排着娃娃的后背，轻声道：“亲爱的，我说过我爱你的。”

“可你只说过一次，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天天都睡在我身旁，你工作和学习都忙，我不求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干嘛，可最起码让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我们的身体那么亲近了，可心与心之间，却远远不止隔了两层肉肉。”娃娃不满的皱了皱小鼻子，双手不自觉的揽住了楚城幕的脖子，小小声的抱怨道。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就说，现在只有你和我，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这是我俩之间的秘密！”楚城幕继续用公主抱的姿势把娃娃抱起，然后起身走到飘窗前，拉上了窗户和窗帘，又重新坐回床上，说道。

“亲爱的，你好幼稚！原本我有很多事情想知道的，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最想知道的事情了，别的就不那么重要了……”小丫头睁开眼，看着楚城幕一本正经的锁上了窗户，轻笑道。

“那就再挑第二第三第四你想知道的，其实我也觉得应该和你好好的聊一聊心事，我一直以为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就是爱你了，却很少关心你心里想些什么，这是我的不好。”楚城幕闻言摇了摇头，依然坚持道。

“可我没什么想知道的了啊，哪还有强迫人问问题的？那我随便问一个吧！是不是我走到了哪里，是不是你不小心把我丢在了任何地方，是不是明明是我说了我不要你了，你都会把我找回来？”娃娃娇憨的笑了笑，像个热恋中的傻女孩一般，搂着楚城幕的脖子，把自己半个身子悬空，看着对方手忙脚乱的搂住了自己，这才调皮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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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楚城幕稍稍犹豫了一下，却在娃娃反应过来之前，肯定的点了点头。傻丫头，可能等你说你不要我了的时候，你是真心的啊！

“好了，现在换你问了，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娃娃松开一只搂住楚城幕的胳膊，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部，豪迈的说道。

楚城幕闻言，思考了片刻，然后认真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问道：“娃娃，你就这么在意外界看你的眼光么？别人说你和我配不配什么的，就这么重要？”

小丫头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楚城幕，轻笑着摇了摇头，道：

“难怪你说需要和我好好的聊聊心事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哦？”

“怎么说呢！其实一开始我挺在意的，不过我在意的不是别人怎么看我，而是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你在别人面前丢人。啊，你们都来看看啊，这就是楚城幕的女朋友，这么普通，一个二本，人长得也不高，和楚城幕站一起，就像个小肉团似的！”

“那现在呢？现在怎么想的？”楚城幕轻声问道。

娃娃还有些红肿的圆眼仔细的打量着楚城幕，眉眼中全是说不完的温柔情意，伸手摸了摸楚城幕的侧脸，轻笑道：

“现在啊，现在我早就想明白了啊，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我找到了你，是我的福气，是我喜欢你这么些年，才修成的正果。别人要是愿意说，就说去呗！让她们眼红去！反正你强大，就是咱家强大，你厉害，就是咱家厉害！”

“那你怎么还？想要去做交换生？”楚城幕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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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男朋友，摇摇头，解释道：

“我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可我在意你啊！楚城幕，我好在意你。你和我之间是不平衡的，你知道么？各种意义上的不平衡，这种不平衡，我在我爸爸和我妈妈身上已经见过太多了。”

“现在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压力，现在我在你身旁看不见你看见的风景，这和我爸爸和妈妈相处的时候，是多么的相似！爸爸的小心翼翼，爸爸因为自身所处高度，而被蒙住了视野的眼睛，都成了他无法摆脱的劣势，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所以无论他多么的努力表现自己，最后换来的却总是妈妈全方位的嫌弃。”

娃娃把头埋在楚城幕胸前，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悠长而有力的心跳声，这才继续说道：

“可我不想被你嫌弃啊，楚城幕，知道么？只要你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丁点嫌弃的意思，我都会受不了！”

“可我的基础已经在那里去了，我高中的时候浪费了时光，所以我现在才会为以前所欠下的债而背上包袱。其实你看看沂沂，如果当初那个时候，我也如同她一般，或是学着你那样，全力拼一把，而不是像个傻子似的，成天嘻嘻哈哈，我现在就不会那么累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抓住每一次机会，努力的提升自己。你懂的，我也要懂，哪怕没你懂，可我也得会，就像当初你学英语，后来又学德语。只有这样，我才能一直看到你眼里的风景，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你落下！”

“所以我现在才想离开你，为的不是任何人的眼光，为的是你的眼光啊！我最爱的，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