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你不愿意?”罗溪鱼闻言愣了一下,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自己这是在坑老罗同志么,自己这是在帮你啊!
楚城幕家里的那点东西一查就到底,现在他可是进入了爷爷的眼界了啊,自己想了这么久,除了能在公众名气这一块给他一些帮助,让他尽快的拥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了。这样爷爷真要是对他有个什么不利的话,也会稍微投鼠忌器。也仅仅只是稍微而已。
“嗯,我不愿意!”楚城幕想了想,轻声道:“姐,我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罗伯伯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哪怕事后他反应过来是你在后面安排的这些事情,可我也不想让他看见我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一点都不希望他看见。”
“至于你说的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是早晚都会拥有的,却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刻意,况且我也没打算再掖着藏着。相信我,最迟到今年年底,我不说多少渝州人知道我楚城幕,但是,在一定圈子和范围内,肯定会流传着我的名字!”楚城幕自信满满道。
静静的听完楚城幕所说的理由,罗溪鱼眼波流转,自己都没想到老罗同志事后的态度,他倒是想到了,这个臭小子,敢情这时候了,还担心着这些事情呢?罢了,既然他这么有信心,那就先相信他吧!自己这个小弟,又有什么时候让自己失望过。
“这样啊,倒是姐姐想岔了,既然小弟这么有信心,那姐姐就拭目以待了!”罗溪鱼撑着树干,在树干上小小的做着挪移,慢慢的靠在了楚城幕身边,搂住他的胳膊,轻声道。
“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最近我总觉得身边的事情怪怪的,连你也怪怪的!”楚城幕侧头看了看搂住自己胳膊的罗溪鱼一眼,此时的罗溪鱼,眼睑微垂,一对像小梳子一般浓密的眼睫毛,时不时的颤抖一下,似乎心里有着无限的心事。
“我哪怪怪的了?”罗溪鱼把头靠在楚城幕肩膀上,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担心和不安。生怕自己没维持住表情,让他看出来些什么。
楚城幕叹了口气道:
“上一次在千湖光影,罗丰走了以后,你就莫名其妙的和我说起你们老罗家的事情,以前你从来都不爱说这些的。今天又突然跑来公司和我说明天捐赠仪式的事儿,提前连个电话都没打一个,别说你是过来开会的啊,这副打扮怎么看都不像!”
“姐,如果真有什么事儿,不防说出来,咱俩一起商量着解决,就像以前那样。没道理,你和我的感情更亲近了,关系反而生疏了!”
罗溪鱼听到楚城幕最后那句感情亲近了,关系生疏了,眼眶不由就有些发红,自己又何尝希望有任何事情瞒着他,张了张嘴,就想不管不顾的把罗骋虎的事情告诉他,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楚城幕不管表现得再聪慧,再有能力,可他始终是太过稚嫩了,他目前的强大是建立在有人和他讲规矩的条件下,可自己的爷爷,恰好是有能力不讲规矩的那一小撮人里的啊!
现在的楚城幕在罗溪鱼看来,就像猫爪子下的那只耗子,耗子没什么过激举动的时候,猫还能陪它玩玩,但凡是耗子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猫很有可能就直接啊呜一口把耗子给咬死了。更何况,自己的爷爷也不是猫啊,那是吃人的老虎。
“小弟,你想多了,千湖光影那次,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家里的条件多了解一些,这样对你我都好。这次过来,我倒是真来开会的,不过我先去中山路换了身衣服才来找你的。对了,卿卿说你有事儿要找我?”罗溪鱼紧了紧搂住楚城幕胳膊的手,吸了吸鼻子,回答道。
楚城幕闻言,见罗溪鱼还是不愿意说,也就不再逼她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相识于危难间的罗溪鱼不会害他就够了。如果说这个姐姐都会害他,那他楚城幕重活一次,也未免太过失败。
至于说什么多了解一下家里人的事情,这些话,楚城幕是不会信的,最起码不会全信,要说介绍家里人的情况,在渝州长大的罗溪鱼,难道不应该更多的和自己说起她母亲那边的事情么?
通过现有的这些蛛丝马迹,楚城幕只能判断出,有人在罗溪鱼背后给了她不小的压力,更有可能是想针对自己,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来自京都。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人是罗丰,因为那天罗溪鱼曾经抓过他的领口。可仔细思量以后又觉得不像,不仅仅是两人之间差了一辈,罗培东又是个宠闺女的,更因为罗丰出现得实在是太过明目张胆了,再加上从曼蔓那里得到的消息以及自己对罗丰的初步了解来说,罗丰不太适合来做这些事情。
要说罗家没人了,也就罢了,可听口气,像罗丰这么优秀的,最起码还有七个。而且真的像罗溪鱼所说的那样,罗家人在京都权势滔天的话,人家想对付自己,直接硬吃就行了,犯不上搞什么小动作。
再说了,自己这点儿小买卖,也只是初见端倪,现在互联网行业大家都在摸索着前行,罗家人凭啥就来吃自己了?去吃能源,去吃矿产,去吃实业,这些哪个不是可以传承百年的行业,吃个新兴的互联网?那吃相未免太难看了。更何况,真要吃那也应该吃九城啊,盛大之类已经成型了的大公司才对。哪怕再不济,吃企鹅也比吃他楚城幕强,人家好歹上市了不是?
可如果不是针对自己,不是恶意而是善意的话,那也说不通。自己只是和罗溪鱼,罗培东有所来往,罗溪鱼自己在京都都不受待见,又谈何因为罗溪鱼的关系,对方高看自己一眼?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善意的话,那么罗溪鱼的压力又源自哪里?
楚城幕感觉自己像被笼罩在了一层薄薄的迷雾之中,最近身边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黎娜的暧昧对象突然消失,小刘突然变得有钱,到现在罗溪鱼态度的再次反常。
这些事情如果单独来看,不仅不会觉得有啥反常,甚至还有一些喜剧效果,尤其是黎娜那个。可三件事情同时发生,就让楚城幕本能的有了一丝危机感,只是对方这种善恶难辨的状态,却让他不知这种危机从何而来。目前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这么个事儿,姐,你知道常维维么?津城那边有什么姓常的当官的或者是富商么?”楚城幕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别问罗溪鱼关于康漠的事情了,看样子康漠背后说不定也有罗家人的影子,还是自己去面对吧,不管是好的坏的,自己都受着就是了。
“常维维?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要说津城有什么姓常的官员的话,津城的zfw书己姓常,叫常山,副厅级。不过津城因为离渝州太近,他这个书己当得很憋屈就是了。”罗溪鱼听楚城幕不再问起自己刚才那个话题,很是松了口气,想了想,回答道。
“啥意思?”楚城幕一脸懵逼道。
“zfw书己这个职务挺尴尬的,尴尬之处在于他的权力是变动的,和他所处的城市规模有很大关系。一般来说,越是大城市,就越弱势,越是小城市,就越强势,这其中的门道就不细说了!”罗溪鱼撩了撩耳边被江风吹乱的长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就拿咱们渝州来举例子吧,在我看来,渝州的常委班子排名,市委书己,市长,市委副书己,组织部長,纪委书己,常务副市长,前面五个职务构成了我们渝州的最高人事权力小组。”
“像我爸爸,虽然排在这五个职务之后,但由于常务副市长的特殊性,他的升迁路径基本都是规划好了的,这是组织部長和纪委书己所不具备的优势。”
说到这里,罗溪鱼抬头看了看楚城幕,用眼神示意他还愿意继续听么?见楚城幕一脸津津有味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
“在这六个职务往后,才是zfw书己,市委秘书长,以及其他常务领导,再在这个往后,接着是宣传部長,统战部長,戎装常委。”
“之所以说zfw书己这个位置尴尬,就在于,它和组织部長,纪委书己相似,升迁的路线很曲折。但是纪委书己在纪委这条线上,主管监督的工作,基本掌握了他所在那条线里所有的人事权。可公检法本身,人家自成系统,人事权并不在zfw书己手里,自然威信就大打折扣了。”
“反正这年头,要是有心在这里面发展,最好就从大衙门干起。我爸爸就曾经说过,他就是在基层蹉跎了太长的时间了。要是换个其他人,干一辈子实事儿还不如人家在大衙门机关里写写材料。”
楚城幕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系统的和他说这些门门道道,不仅不觉得枯燥无味,反倒是听得有滋有味。以前他倒是多少懂点儿,在和罗溪鱼走得不是很近的时候,还能唬一唬她,现在倒是罗溪鱼反过来教他这里面的门道了。
仔细想想,当初白方禹给学姐指的路,以及曼城恩那个新秘书向华,走的就是罗溪鱼所说的大衙门的路子?
“这样啊,除了这个常山,还有别的么?”楚城幕想了想,继续问道,就算常维维家里有个厅官,那也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啊。
“常这个姓不太多见,在津城除了常山,其他的倒是没听说什么太过出彩的人物,他们做的事情很杂,基本上赚钱的买卖都愿意伸手去试试,哪行哪业多少都沾点儿。不过这家人很有眼力劲,从来不在津城以外惹麻烦,哪怕就是在津城,也很少惹麻烦,担心给常山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反正挺会看人下菜的。”罗溪鱼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