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掸了掸烟灰，回答道：“秋锦歌那边，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签合约，她年后跟我说以后打算离开渝州，我同意了！”

仲卿卿闻言，疑惑道：“秋锦歌一直都是你在用你的才华在捧她，公司虽然也付出了一些资源，倒也不多，你要做了决定不和她签约，我也就随着你了。以前我还觉得你是不是惦记上她的美色了，又是给她写歌，又是演唱会救她小命的，毕竟秋锦歌那身气质很是少见，现在你说要放她走，我倒是看不懂了！”

“喜欢？我可能不太懂什么叫喜欢，这事儿你就当我抽风吧！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带着目的性的，我仅仅只是看她可怜……”楚城幕摇了摇头，和仲卿卿说起了自己那次怎么在码头上把秋锦歌救回来的事情，完事儿又把曾经对苟东赐说过那个救助小鸟的话和她重复了一遍。

“楚城幕，你可真是个怪人，我还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你了，现在看来，了解得还是不够多啊！”仲卿卿把茶水分了分，给楚城幕递过一个茶盏，笑道。

“了解我干嘛？我有什么好了解的，就一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说起来，秋锦歌拒绝了那边，马桶台就这么算了？这可不像他们的作风，去年的事情，人家心里可是憋着一口气儿，眼看这么好的机会，不撒出来？”楚城幕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太多的谈论起自己，转换了个话题道。

“咋可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我刚才咋会发脾气？这次的综艺节目，秋锦歌本来有个唱歌的环节，马桶台答应得好好的，会请国内一线的歌星来做助唱，结果见秋锦歌拒绝了天中的邀请，就把助唱这个环节丢给了我们，我中午就是在安排这个事情，刚刚才把李容和章菡韫给送去了长沙！要不是国内好点的几款综艺节目都在马桶台，老娘才不受这个委屈！”仲卿卿一口喝掉了茶盏里的茶水，气道。

“我说我中午怎么没看见李容，原来是被你给送走了，话说他俩能行么？”楚城幕闻言，倒没生气，反而疑惑道，对于被马桶台卡脖子，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当初他就觉得对方主动邀请秋锦歌不安好心，现在也不过就是印证了他的想法罢了。

“凑合用吧，李容虽然不是什么歌星，但好歹是知否知否的原唱，章菡韫虽然经典歌曲就一首，但论名气，不比一线歌星差，对了，给你看个东西，挺有意思的！”说完话，仲卿卿起身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报纸，翻到其中一页，递给了楚城幕。

“远航电子邀请顾天乐作为旗下产品代言人，天乐系列重整远航？天乐系列？”

楚城幕拿过报纸看了看，只见报纸正中央，刊登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顶着一头碎发，身着粉色T恤，白色休闲裤，半依在一颗黄角树上，微微抬头，阳光透过黄角树茂盛的树叶，把零散的光斑照射到了男子英挺的脸上，男子皮肤微黑，半眯着眼，一只手轻轻的按在耳塞上，一副午后小憩的闲懒模样。

“顾天乐？天乐系列？哈哈哈哈哈，还是老戴会玩啊！去年年底你拿回戴远航MP3新版样品机的时候，当时我就奇怪那个编号怎么会排到了TY—010，感情当时人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篇文章也是厉害，绝口不提天籁，却以天籁的后继者自居。不过这个戴远航也是大气魄，一口气推出十款MP3，也不怕扯了蛋！”

楚城幕看完报道，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他还真是有些小觑这个戴远航了，这老狐狸去年看楚城幕这么操作了一手，已经明白了广告远比产品本身更重要，MP3的门槛这么低，也就是在外形上做做文章，本身成本也值不了几个钱儿，但是有了广告和明星的加持，身价就会翻着番的往上冲。老戴这次算是把营销给玩明白了。

“你不生气？”仲卿卿看楚城幕的表情，心里有些疑惑，她第一次看见这份报道的时候，可是马上给身在棒子国的祈青华打了电话，咨询她和戴远航的官司有没有得打。戴远航这个老狐狸，去年年底相当于把自己，祈青华，楚城幕，全都耍了个遍！可眼前的楚城幕，此刻却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有啥好生气的，戴远航虽然聪明，但这次是真的掉坑里了。他现在敢玩这么大，无非就是在赌MP3这款电子产品的寿命会很长！可是电子产品这玩意儿，说是日新月异也不为过，早年听磁带的随声听，接着是放光盘的CD机，再接着是MP3，这中间的过渡，甚至不会给人反应的时间，如果我是老戴，还不如集中精力去开发下一代产品！”楚城幕摇摇头，解释道。

“十款MP3同时推出，他可不像咱们这样有自家的平台做广告，这其中涉及到的广告费，代言费，甚至还有可能引进新的生产线以及线下铺货的渠道费。凭他去年年底那个月的出货量，满打满算再加上今年年初两个月，他手里能回笼多少资金？估计又是拿着银行的钱赌一把罢了，这次要是赌输了，他可真翻不了身了！”

“那你怎么敢断定MP3这一两年内就会销声匿迹，这个问题我去年就想问你了，不过那时候和你还没那么熟，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现在可以帮我解一下惑了吧？”仲卿卿看楚城幕说得口渴了，给他续了一杯茶水，问道。

楚城幕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解释道：

“你别把这个事情看得太神奇，任何事物都有预兆，也有轨迹可循。其实很容易判断的，多往南方看，不管国内的市场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会首先在南方出现预兆！到今年四月份，南方已经有近百家MP3厂家倒闭了，市面上的品牌消失了百分之六十，市面上的主流品牌销售量同比下降了百分之五十。早在今年三月份，优百特和纽曼两大品牌就在一南一北同时发动了价格战，很多中小型品牌就已经被血洗一遍了！”

“本来我们拥有线上的优势，不需要在线下铺货，让销售商直接来找我们，我旗下本身就有天路，具备全国投送能力。所以当初我设想的，即使是打价格战，我们的天籁系列是可以站得住，因为我们不存在柜台直营这一块开销！不过后来，你也知道，戴远航要踢我出局，现在哪怕他广告打得震天响，没了我的帮助，他最终还是得走回下线铺货的传统路线上来，他要玩那就留着他自己玩吧！”

仲卿卿闻言，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查看了一下，果然如同楚城幕所说的那般，网上关于MP3的消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触目惊心。这些消息都是楚城幕从鹏城回来以后，天天看新闻留意到的，倒是没想到无意间把仲卿卿的问题给应付了过去。

“既然有这么明显的衰退迹象了，戴远航怎么还敢迈这么大的步子？我们现在不做这个了，不关注这方面的消息还情有可原，他一个做电子产品的，我不信他没看见这些消息！”仲卿卿放下笔记本电脑，翘着二郎腿，用手指点了点下巴，神情疑惑道。

楚城幕听到仲卿卿的问话，自己心里也有几分疑惑，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老戴是看明白了一些我们的套路，但是又没完全看明白。比如说广告效应，这一块他是看明白了的。而我刚才说的中间的销售环节，这些就是他没看明白的地方了，他也是**湖了，应该是自认为这方面玩得转，才没在这一块上投入精力，毕竟去年我们在出货的时候，他不也在按照他的传统渠道，偷偷出货么？但是这一部分，恰好是控制成本的地方！”

“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我们这种模式，其实很像现在淘宝的模式，不过我们和淘宝不同，针对的是零售端，而不是直接面对客户。”

“老戴这个人赌性很大！这个十款MP3的计划，怕是在和我们合作后不久，就有了这个念头，甚至包括那个顾天乐的代言，也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在年底拿到他全新的样品机了。再加上那时候的出货量，也给了他不少信心！我估摸着，他现在应该是骑虎难下了！”

“不去告诉一下你的那个学姐小情人？”仲卿卿听完楚城幕的分析，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伸了个懒腰，收拾了一下茶具，笑眯眯道。

楚城幕去年的那套销售模式，看起来似乎很是寻常，无非是线上推广，线上订货，再线下发货罢了！不过那是建立在他本身拥有天路打底的情况下才敢这么玩，也算是一次不成熟也不完善的O2O尝试，一句话说白了，戴远航没见过未来的O2O模式,他压根就玩不转。

“什么小情人，你明知道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再说了，我和她早就没啥联系咯！估计前段时间，你搞了那个公告出来，还不知道人家在心底怎么恨我了。况且，现在我就算提醒她，提醒她爸，也晚了！”楚城幕看仲卿卿开始收拾茶具了，也跟着站起身，准备往办公室外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仲卿卿看了看楚城幕的背影，问道。

“管得宽，逛街去！对了，过段时间曼蔓说要叫一起去酒吧喝酒，到时候我提前叫你，你记得把时间空出来。”楚城幕突然想起曼蔓那酒量，真要又喝多了，最好还是得有个女生照看着，免得到时候曼城恩知道了，觉得他楚城幕做事儿没个轻重。

“知道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