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视线到底集中在哪了,不由哑然失笑,自己看人先看屁股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以后还是得注意点,以前在网上看见那些个名人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盯着女明星的胸看个不停,仿佛眼珠子都掉进去了似的,被人拍了下来,那形象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楚城幕示意售楼小姐帮自己把他们合作的装修公司名册拿过来,就坐到了一边,黎娜这小丫头倒是聪明,这种地方拉个客户,一个顶外面十个,只是不知是他们银行和这家开发商有合作呢,还是她自己跑这里来揽客户了。
楚城幕随手翻看着装修公司的彩页合订册,一般来说装修公司都会把自己拿得出手的经典案例做成广告来宣传,也算是一个能了解装修公司实力的方法,其中有几家的风格都有些接近他的审美,楚城幕正在犹豫到底选哪家,突然感觉眼前的光线暗了一下,抬头一看,不是黎娜这个微胖小丫头又是谁?
楚城幕伸长脖子,绕过黎娜,看了看她身后,原来那个中年男人不知啥时候已经走了,笑道:“咋的?揽储失败了?”
“你怎么来了?房子都没买,当然失败咯!”黎娜叹了口气,要死不活的把自己埋到了一旁的软椅里。
“我今天过来办理房产证,怎么说?”楚城幕把注意力又集中到手里的合订册上,头也不抬道。
黎娜闻言,眼里闪过几丝羡慕的神色,挺了挺自己的**,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工牌,哪知楚城幕全然没看自己,只得悻悻道:
“我们信合和这家公司合作办理的这个业务,省得客户来回跑嘛,只需要办一张我们信合的卡,其他啥事儿都不用管了,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个好活儿,掉到了我头上,哪知道这里的成交量低得吓人,哪怕有几个成交的,也大多是全款,偶尔有一两个按揭的,也不选择我们信合!”
“听你的口气,还和别的楼盘有合作?怎么不申请调到别的地方去?”楚城幕又来回对比了几家装修公司的样板房图片,心里思考着选哪家,随口问道。
信合?全名渝州市农村信用合作社,渝州市农商行的前身,好像前两年才改制了,换做是自己,也不愿意为了点蝇头小利,把大笔资金存到信合里,倒不是信合有什么不良的名声,单纯是觉得信合规模太小,不怎么放心,咋一听感觉似乎全中国到处都是信合,其实这东西,它们是相互独立的。
“哎,这年头,做啥事儿不论关系?想换哪那么容易,轻松的活儿又哪能轮到我!熬过这几个月再说吧!不说我了,你买的哪一套?”许是职业原因,黎娜颇有几分自来熟的架势。
楚城幕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黎娜一眼,要是换自己,遇见了小时候扒了自己裤子还往死里欺负自己的人,肯定做不到黎娜这份从容,当然,说得好听了叫从容,说得不好听就叫脸皮厚。
楚城幕合上合订册,暗自对比了一下,心里有了计较,总的来说,这年头的装修风格普遍喜欢模拟国外的东西,只有那家叫清澜装修公司的类后现代风格更对自己的胃口一些,不过还是得具体接触过以后才知道。
“看我干嘛?”黎娜被楚城幕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只是本能的感觉这家伙似乎并不像那天饭桌上表现出来得那么好相处,相比之下,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反而容易打交道一些。
那天严书墨在车上的问题,让楚城幕给插诨打科应付了过去,他并没有告诉严书墨,其实对于那个地方,他还记得,回忆这东西,只要你有了印象,翻找起来,细节只会越来越清晰,现在看见对方本人坐在自己面前,楚城幕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L102,房子的编号!”说完,楚城幕看了看售房小姐,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靠湖边的第二栋?是带游泳池那栋么?”黎娜看样子确实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了,楚城幕刚报完编号,她就很快把编号和房子对应了起来。
“嗯!”
楚城幕应了一声,看售房小姐已经过来,于是不再搭理黎娜,指着合订册封面上清澜装修公司的广告缩图对售楼小姐道:
“这家公司有人在售房中心么?”
“清澜么?我看看!”售房小姐闻言转身向售楼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看去,那里有几排办公位,有几个白衬衣黑西裤的员工正趴在那里玩手机。
“好像没在,您要是愿意等的话,我打个电话问问?”
“行,你问问吧!”
不多一会儿,售房小姐拿着手机走过来,轻声道:
“楚先生,今天他们公司驻守这边的人去别的地方勘测现场了,我给公司那边打过电话了,那边已经派人往这边赶了,大概半个小时能到,您看?”
“没事,那就等等吧!”楚城幕无所谓道,这个暑假说忙也忙,说闲也闲,关键是要是自己出去找,更麻烦!
“那个说话很难听的臭小子呢?”黎娜看楚城幕忙完了,又主动挑起话题道。
“你是说书墨么?他母亲没了,这两天正在乡下处理后事!”楚城幕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如实说道,反正也是闲着。
“啊?对不起,是那个大夏天都穿高领的阿姨?”黎娜闻言,忙道歉道。
楚城幕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又不是他的母亲没了,这有啥好道歉的,不过却是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对严书墨的母亲还有印象,不过也对,李红梅也不是一开始就窝在屋里不出来的,不还教楚城幕的语文一直教到小学六年级么,想来两人是在哪见过。
“嗯,就是她!”
“真的是她啊,可惜了,她好温柔的!”黎娜闻言,双眼一黯。
“嗯?她有很温柔么?”楚城幕怎么感觉自己对她的印象就是对儿子漠不关心,更早的记忆就是对严书墨进行男女混合双打,不过那时候,严书墨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他家陪他一起挨打,温柔又从何说起?
“有啊,那时候你俩欺负我,我上门告状,然后就看见你俩被你妈妈一起揍,那个阿姨就会给我买辣椒糖啊,泡泡糖之类的安慰我!还帮我擦眼泪,很温柔!”
楚城幕闻言怔了怔,没想到同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眼里却完全是两个样子,这描述的真的是老严他妈?不会是记错人了吧,可大夏天穿高领的也就她独一份了。
“这些事儿你都还记得?你到底比我们大多少?”楚城幕好奇道。
楚城幕对扒过她裤子能回忆起来,主要原因还是那次被老蒙打得实在是太惨了,印象深刻,直接用绳子把双手系住,吊门框上劈头盖脸一顿抽,可要说关于黎娜小时候别的回忆,他可就真没啥印象了。
“大两三岁吧?你俩现在多大?”黎娜也不是很确定,反问道。
“我20,书墨还有几个月21!”楚城幕回答道。
“你这么小的么?看起来真不像,那我比你大三岁,比他大两岁!那段时间温暖的记忆本来就不多,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对他妈妈印象深刻吧!”黎娜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