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正事儿,楚城幕又和罗培东闲聊了片刻,聊的内容大多是此次楚城幕去京都见罗骋虎的细节。
在楚城幕的刻意隐瞒下,罗培东对于为何自家老子如此青睐眼前这个臭小子依然一头雾水,却也知道自己那个日理万机的老头子,为了眼前这个臭小子专门抽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闲聊了不多一会儿,蛋形阴影外的雨雾却是越下越大,原本在露天广场上或是闲逛或是看排练的人群也终于顶不住越来越密集的雨水,一个个都沿着石阶爬了上来,眼看就要躲到楚城幕和罗培东所在的阴影处了。
见到人流汇集了上来,罗培东抬手看了看腕表,又抬头看了看下成了丝线的雨水,起身冲楚城幕说道:“你那姐姐不知道又在哪里耽误了,半个小时前就跟我说在路上了,你在这边再等一下她吧!伯伯还有事儿,就先回市里了。”
楚城幕闻言,也站起了身,示意站在外围的苟东赐跟上,跟随着罗培东一起往最高处的螺旋形楼梯出口走去,回答道:“知道了,我也出去等吧!这一堆人挤上来,一会儿怕是连挪动一下都难。”
和罗培东一起从螺旋形楼梯的出口出来,楚城幕目送他上了一辆车牌号为渝A00002的奥迪A6L,这才撑开大伞,和苟东赐一起往附属建筑那边走去。
没多久,楚城幕就再次回到了仲卿卿刚才发飙的办公室,在门口听了听,却意外的发现里面安静得有些吓人。
难道这妞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了?心下有些纳闷的楚城幕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却见屋内坐了满满一屋子人,只是这些人都如同小鹌鹑一般正襟危坐。大妞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个座位,坐到了办公桌的对面,而坐在原本仲卿卿所坐位置上的,正是又是许久未见了的罗溪鱼。
“小弟来啦?老罗又折腾你了吧?快过来坐!”看到楚城幕推门而入,罗溪鱼满脸灿烂的冲门口招了招手,然后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随着罗溪鱼这声招呼,屋里的所有人才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呼”的出气声。这其中除了李容和程颐小两口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心橙以外,更包括初次和罗溪鱼见面的岳鸿,周莹星,以及在角落里小小声默背台词的柳琰。
楚城幕见状,短暂的愣了下神,随即飞快的看了一眼坐在罗溪鱼对面的仲卿卿,见对方的小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异常的神色,这才几步走到位置上坐下,冲罗溪鱼笑了笑,道:
“刚刚我才和伯伯说你怎么还不来,结果你倒是先跑这边来了,听伯伯说他最近把你累得够呛?”
罗溪鱼见楚城幕坐了下来,绕到了他身前,靠坐在办公桌上,俯视了他一眼,撅了撅小嘴,说道:
“可不咋地,最近老罗把好多文件都交给我处理,说什么为了锻炼我,我看他就是想偷懒。不过最近新的常务还没选出来,老罗一个人兼着两人的活儿,也确实够累的。”
感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罗溪鱼扭头看了一圈。那帮子刚伸长脖子好奇的看着楚城幕和罗溪鱼的吃瓜群众又马上一缩脖子,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仲卿卿趁着罗溪鱼没看向自己,恶狠狠的朝楚城幕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小弟,陪我去淋淋雨吧!渝州好久没下雨了。”罗溪鱼回过头,看了一眼楚城幕,轻声说道。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几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拿起刚刚才合拢的黑色大伞,朝罗溪鱼招了招手,道:“姐,走吧!”
等到两人一起从办公室离开,屋里的众人才再次松了口气,只见身上满是灰尘,发型不知何时都成了鸡窝的岳鸿,一点一点凑到了周莹星身旁,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周莹星结实纤细的小腰,小声说道:
“我刚才说错了,原来这个仲女王还不是最凶的,最凶的是刚刚走出屋这个。也是奇了怪了,明明看着她一双月牙眼笑起来挺温和的啊,可偏偏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周莹星听到岳鸿依然不知死活的提什么更凶的最凶的,倒是难得的没有去拧他的耳朵,相反,同样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看也是,还是我小幕哥厉害,你看她一来,那个仲女王都不自觉的把位置让给了她,可我小幕哥一来,她又把位置让给了小幕哥。”
两人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在狭小的办公室里还是让不远处的大妞听了个一清二楚。只见大妞冲两人冷笑了一下,一双修长的小手相互交叉,紧接着一顿噼里啪啦的骨节声就响了起来,我对小鱼儿心虚,难道还能对你俩心虚不成?
“那个脑袋像鸡窝的,陪我去练功室走一圈?”大妞站起身,冲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说道。
“啊?”岳鸿张大了嘴。
走出附属建筑门外,楚城幕撑开了大伞,示意罗溪鱼走到自己身侧,罗溪鱼一双月牙眼不自觉的就眯了起来,忙伸手搂住了楚城幕的胳膊,两人随便选定了一个方向,顶着如丝的细雨,消失在了这朦胧的雨幕中。
“小弟!”罗溪鱼紧紧的搂住楚城幕的胳膊,使劲的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
自从最后一次在千湖光影两人有过亲密的举动以后,罗溪鱼在父亲的劝说下,已经很久没和楚城幕有过太过亲密的接触了,此时闻到楚城幕身上熟悉中带着些许陌生的气息,这个一直为楚城幕奔波的小女人,心情却有些复杂了。
“嗯!”楚城幕应了一声,此时两人正漫步在奥体中心附属的两片露天广场上,至于原本周边络绎不绝的行人,早就嘻嘻哈哈的躲到了主建筑的屋檐下,三三两两的小声闲聊了起来。
“胳膊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么?下雨天会不会疼?”罗溪鱼松开了楚城幕的右手胳膊,小心翼翼的在大黑伞里绕了个圈,再次搂住了楚城幕的左臂,用小手隔着衬衫抚摸了一下楚城幕的胳膊外侧,感觉那里有一块明显的凸起,带着几分心疼,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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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好了,又没有伤到关节,不会疼的。”楚城幕见状,把雨伞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低头看了一眼罗溪鱼,摇了摇头,回答道。
罗溪鱼闻言,这才稍微放心了些许,再次紧紧搂住了楚城幕的胳膊,带着几分迟疑,轻声问道:
“嗯,那就好,你这身上都快没有一块好肉了。对了,那个救了你的女人呢?你怎么安排的?”
楚城幕闻言,忍不住伸手按了一下罗溪鱼低垂着的脑门,笑道:“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不是要装大度嘛?怎么不接着装下去了?”
罗溪鱼闻言,却只是紧了紧楚城幕的胳膊,幽幽的叹了口气,道:
“你身边出现的女孩子也好,女人也好,现在是越来越多了,你面对的诱惑自然也是越来越多,你说我除了装大度,还能怎么办?之前你还稚气未脱的时候,我希望你快快的成长,成长到足以自保。可真等你一下子成熟起来了,我又觉得怅然若失,心里隐隐有些不甘心。”
楚城幕闻言,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在雨幕的遮掩下,那栋菱形的附属建筑,却是连个轮廓都看不清了。
“放心吧!嬴初归想去丽江生活,我就把她安排到了丽江。我在那边买了栋小房子,安排了几个人保护她,至于其它的,我也不打算再参与了。如果她有了新的生活,必要的时候,我会把我的人手也撤回来。毕竟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至于欠她的恩情,以后有机会总是能慢慢还掉的。”
罗溪鱼闻言,把小脸在楚城幕胳膊蹭了蹭,微微眯着眼,轻笑道:“那就最好了,小弟,我送你的羊脂玉还戴着么?”
楚城幕闻言,从领口把那个白玉貔貅扯了出来,有些不解的问道:“一直都戴着的。”
罗溪鱼闻言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楚城幕的左手手腕,那里除了一只绿水鬼外,还有一根用铜钱绑成的手链。罗溪鱼虽从未问过楚城幕这根手链来自谁,可也清楚,这根当十铜钱手链,怕是来自那个作死的小丫头。
“戴着就好,阿姨那边你最近有回家看看么?叔叔的工作调动已经弄完了,津城的教育局长也尘埃落定,剩下的那个民转公,估计只有靠叔叔自己去跑了,我不能长期都不待在北旷区,这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
罗溪鱼眼神带着几分疲惫的迷茫,不自觉就把整个身体如同一只考拉一般,挂在了楚城幕身上,微微闭眼,任凭楚城幕引导着自己,在这细雨朦胧中漫步。
“最近太忙了,老妈那边得有十多天没回去了,她是看见我就烦,怎么?你有去看么?小白菜咋样了?”
楚城幕感觉左边胳膊微微一沉,低头看了一眼,却见罗溪鱼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那双月牙眼,于是把雨伞换到了右手,用左边的胳膊搂住了罗溪鱼纤细的腰肢。
“我在津城倒是经常去家里坐坐,小白菜挺好的,现在越长越像阿姨了,小脸白嫩嫩的。说起来,上次咱家是不是没给小白菜办满月酒?”罗溪鱼感受到了腰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给搂住了,更是放松了下来,闭着眼睛回答道。
“嗯,老妈说怕太张扬了,对爸爸影响不好。”楚城幕点了点头,应道。
罗溪鱼闻言,不由轻笑出声道:
“呵呵,难得阿姨也有这个心思。其实不管是阿姨也好,还是你那个四姨也罢,她们这种性格都不适合嫁给有意走仕途的人。管理不好情绪,控制不住脾气,早晚会给家人带来祸事儿的,好在叔叔走的是教育体系,有咱俩护着,也出不了啥事儿。”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道:“嗯,老爸在津城那边,能够踏上教育局就不错了,至于更远的地方,我没有为他做过规划。”
“小弟!这雨是越下越大了呢!这场雨后,渝州就该慢慢的变凉了。”罗溪鱼睁开眼,怔怔的看着伞外连成丝的雨水发起了呆,然后伸手接了接雨水,任由带着几丝冰凉的细雨淋湿了自己的白皙的小手。
“嗯,到月底可能还会热一下,九月初就会彻底凉下来了。”楚城幕点点头,应道。
“九月初啊!到时候姐姐的千湖光影需要换季收拾一下,小弟过来陪我收拾么?”罗溪鱼闻言,侧头看了一眼身侧高大的男生,眸子里不知何时弥漫起了几丝水雾,轻声问道。
“好,姐姐啥时候想收拾了,提前告诉我就好。”楚城幕点头应道。
“小幕。”
“嗯?”
“其实,我不知道这样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于你和我来说,是否一定就是好的,可我心里总是有些担心,有些害怕。”罗溪鱼收起了小手,在楚城幕的衬衣上胡乱的擦了擦,说道。
“害怕什么?”楚城幕问道。
罗溪鱼闻言,挣脱了楚城幕的胳膊,转到他身前,怔怔的看着他俊美的面孔,伸出一只小手在他脸上抚摸了片刻,轻声说道:
“害怕,我害怕从来都没有人能走进你的心里!你总是这样的被动,让我看不清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哪怕你亲口说过喜欢我了,我还是不放心。小幕,我的小幕,你知道怎样才能消弭姐姐内心那种不安么?”
楚城幕闻言,任由罗溪鱼刚接过雨水的冰冷小手在自己脸上抚摸,然后回头看了看左右,见这片空旷的广场上没有任何人,这才微微低下头,一手托住了罗溪鱼娇嫩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唔!”口口声声说着不安的小女人,微微垫了垫脚,双手紧紧的搂住了大男生修长的脖颈,带着几分生疏,任由对方撬开了自己的唇齿,把小小的舌头和对方交缠在了一起。
良久,交联的唇齿才拖出一道亮银的丝线分开,满眼笑意的大男生低头看了看嘴唇略微有些发肿的小女人,在她耳旁轻声笑道:“姐姐问我怎样才能消除你内心的不安,我的答案只有一个。”
“嗯?是什么?”小女人依然紧紧的搂着大男生的脖颈,把头埋在了他的颈部,轻声问道。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