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乱说。”拉斐尔退后半步。
罗比招手,他的喽啰聚拢一起,“看到没,那个疯女人又开始调戏同伴了,说什么呢,听得到吗?”
“我看还是阿露蒂娜揍得轻了,这时候就该躲远远的,你还嫌麻烦不多?”
“给我等着,定要她好看。”
“作吧,你的腚怕真要好看呢,我们是不是也该张罗早饭了?走不了就在村里享福,反正家里边儿也没女人等我。”
“是没女人等你,我却怕回去迟了,我的女人让我做便宜老爸,真是倒了血霉,偏偏摊上这么个棘手差事。”
“你对你的女人不太信任啊。”
“我不是不信任我的女人,我只是不信我有能让女人死心塌地的本事。”
“还是乐观地面对生活吧,别的不管,先把肚子填饱再说。”罗比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我想说你是傻瓜。”
“哼。”拉斐尔背对着阿露蒂娜,“回去吧,还有好多事要安排。”
“你站住,”阿露蒂娜拽着拉斐尔的袖口,“陆昱大人是同伴,我只是为陆昱大人的遭遇气恼,你不也说同伴是比手中的利剑更能保护自己的存在,我有做错吗?”
拉斐尔欲言又止,阿露蒂娜顺势抱住拉斐尔的胳膊,“你想安排什么?我帮你啊。”
“撒手,别忘了我们是芙蕾雅大人的侍卫,我们的言行代表着……”
“我们的言行代表我们信任彼此,也足够亲密。”阿露蒂娜在拉斐尔再次发火之时逃了出去,芙蕾雅忍俊不禁,“拉斐尔,我们都看出阿露蒂娜的心思,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不要辜负了她。”
“芙蕾雅大人,请原谅我职责在身,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艾尔嘉迪丝也很不像话,一旦有了落脚处便又睡起懒觉来,我分明叮嘱塞西莉亚监督艾尔嘉迪丝的,也得捎带批评塞西莉亚,今早的事真是多,得一件件办。”拉斐尔都囔着,编织着他的所谓计划。
芙蕾雅再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有你们在,无论面对什么我敢担保总能笑了出来,拉斐尔啊拉斐尔,你真不怕同伴嫌你唠叨。”
“芙蕾雅大人,您有些孩子气了,您该猜出米海尔大人的意图,此次出行为何选我们同行,难道还不够明显吗,米海尔大人是希望我们能当您是主人,更希望我们协助您……”
“我当然需要各位的陪伴,但听好了,我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不需要主人,父亲给了你们自由,就不会再让你们像奴隶一样活着,真是,话没说几句又生气了,我会把你们的本事都学来的。”
拉斐尔也才27岁,却露出慈父般的微笑,“您这样说我就……”
“就怎样?放心了?你们十个可都是以一当百的,也都能独自处理复杂的事务,请不要贬低你们自己,我需要的不是唯唯诺诺的奴隶,而是真正的帮手。”
“真没想到这才是您的真正想法,还是先回去训斥艾尔嘉迪丝,七点多了还不见起来。”
来伯特摊着手,“还是由着拉斐尔吧,不让他唠叨简直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怕又有热闹可瞧了。”
“那是卡尔玛大人?”来伯特指着远处。
“是他没错,他这是去哪儿,不知你们有无觉察,部分不好的预感就源自他。”拉斐尔下意识地握住剑柄。
“拉斐尔竟也能表现出无礼来。”阿露蒂娜大感意外。
“不奇怪,我还有更恶毒的话没说,芙蕾雅大人,不只卡尔玛,还有那个所谓的光之圣女。”
“所以你才要派出达因和加雷恩?”
“没错,总得留条后路,但我觉得还是慢了一步。”
来伯特来了劲头,“既然拉斐尔这样说,我也不必留客气,卡尔玛这个老东西,他的恶毒都要顺着眼睛淌出来了,要不我跟过去看看,真怕拉米亚出事。”
“我倒觉得卡尔玛不会如此明晃晃的加害拉米亚,卫幕也在,我相信卫幕的判断。”
突降大雨,任谁都没有准备,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乌云密布,没有闪电和落雷的点缀,大雨就这样落了下来。
黄豆粒大小的雨滴砸向地面,先是溅起泥土,随后便掀起片片水幕。
芙蕾雅惊慌失措,阿露蒂娜冲芙蕾雅招手,“快来,到这儿来,来这里避雨!”
芙蕾雅三人疾跑,与阿露蒂娜躲到屋檐下,芙蕾雅转身,“这里是粮仓?”
“是啊,要是人家还能进去坐坐。”
大屋并不算远,也就三、四分钟的路程。
芙蕾雅望着近在迟尺的大屋,“到了这个年纪早没了在雨中欢跑的念头,要不然……”
“要不然非冲进雨里不可。”阿露蒂娜欢笑着,“这场雨真像燃放的烟花,如此激烈,你们看,溅起的水花一层一层的,多像在地面掀动的海浪,就这样冲击着。”
“你做什么?”拉斐尔刚要阻止,阿露蒂娜冲进雨里,“芙蕾雅大人,想看跳舞不?我跳给你看啊?”阿露蒂娜踩踏着水洼,更张开双臂,“看啊,地面是这样,天上就更是这样!”
雨滴由远及近,它们来自云朵,更在撕扯云朵,该说它们就是云朵吗?
雨滴砸向阿露蒂娜,阿露蒂娜欢呼着,“不知为什么,总能想起那天,那时也下着雨,但比现在冷得多,冷得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出,我们没命逃,没有退路,敌人不会怜悯我们,男孩子会被杀掉,等待女孩子的将是噩梦,就因为我们是米海尔大人的战士,哪怕那时的我们还只是孩子。”阿露蒂娜欢呼着,落下的雨像千军万马,阿露蒂娜则表现出向死而生的气概,“但为什么是今天呢,为何会在此时想起那段往事?”
“阿露蒂娜,你疯了!”拉斐尔把阿露蒂娜拽了回来,“都淋透了,要感冒的。”拉斐尔见手帕不管用,“等在这里,我回去取伞,等在这里,别动,听到没有?”拉斐尔冲入雨中,朝大屋疯跑。
来伯特笑了,“拉斐尔就是拉斐尔,从未变过,我也去,你们等在这里。”来伯特也跑了出去。
“芙蕾雅大人?”
芙蕾雅苦笑,“到了此时还有什么好说,如此之近还要拉斐尔送伞吗?”
“走?”
“很显然走是不够的。”
“跑?”
芙蕾雅冲了出去,阿露蒂娜随后跟上,两人放声大笑,等她们回到大屋,拉斐尔和塞西莉亚正抱着伞往雨中闯。
“芙蕾雅大人,您就不能再多等几分钟,就这么喜欢跟阿露蒂娜胡闹?”塞西莉亚简直不敢相信,“真难为你们能淋成这样,不知道的还当你们在荒野呢,等在这里。”塞西莉亚找来毛巾,每人分了一条,最后一条留给自己,帮芙蕾雅擦头发,“擦好后先把衣服换了,来伯特,你去烧水,得洗个热水澡才行,可别感冒了。”
“才淋了多久的雨,还用洗热水澡啊,好啦,你都要把我的头发揪下来了,你姐呢?”
“姐姐见下了雨,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