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和从白鹭村民中挑选出的战士,还有离音率领的侍卫队闻听立刻整理装备,他们就像即将出征的勇士。
“列队、列队、列队!”作为指挥者的拉坎、托妮雅、离音呼喊着。
村民也都整理衣装,他们都想表现出庄重来。
“陆昱大人,列队完毕。”拉坎很是正式,他的眼中含着泪水。
“他们都是勇敢的,哪怕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他们为能保护同伴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失去,还有死去的村民和奴隶,还有刚刚得到自由,被罗莎米亚视为商品的同伴,他们都是勇敢的,正因为有他们,才有此刻的我们。”
哭泣此起彼伏。
“就让我们送他们最后一程,我会铭记他们,我将送他们返回家乡。”
“陆昱大人。”长老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们中或许有人会问,我所说的家乡在哪儿?我知道你们中有许多是在白鹭村出生,你们视这里为家乡,但我所说的家乡不是这里,“陆昱稍稍稳定情绪,“白鹭村被毁,更被死亡的气息笼罩,这里已不适合生存,至少现在不适合,我所说的家乡名叫鹿角镇、名叫圣光村,那里有同伴在等你们,那里有家人在等你们,当你们启程,死去的同伴将跟随。”
就算所有人都压抑着,哭泣却没能止住。
“那就送我们的同伴最后一程吧,拉坎大人,拜托了。”
拉坎庄重地到了队伍前列,他吹响了号角,武士们也都吹响号角。
号角声连成一片。
在远处眺望的贵族老爷也被触动,他们越发觉得陆昱可怕,陆昱不仅拥有力量,更有着能笼络人心的本事。
贵族老爷为向陆昱示好,也命手下人吹响号角。
持续了片刻,陆昱下令,“开始吧,一个个来。”
负责焚烧尸体的村民先把准备好的木板搬到尸体跟前,他们小心翼翼的帮死者整理遗容,再以白布将尸体包裹,再一具具地抬到火堆旁。
火堆这里也早有人等待,当尸体被火焰缠裹,府邸里的孩子们唱起了摇篮曲,仍忍住没哭的听到摇篮曲再忍受不住。
“愿我们的同伴得到安宁,愿我们的同伴能重回母亲的怀抱。”托妮雅说完失声痛哭,她不只是为死者,也是为她自己。
死者的骨灰被装入标有姓名的坛子。
仪式持续了许久,到了晚上,终于结束。
陆昱命人将坛子暂放到府邸的地下室。
“好啦,大家也应该饿了,生火做饭,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吃饭时很安静,只能听到篝火发出的噼啪声。
陆昱示意拉米亚,“随我出去一趟。”
拉米亚点头,“铃音,随我来。”
铃音知道拉米亚是想变为龙形态。
拉米亚带着铃音到了远处的石头房子后头,拉米亚变为龙,铃音捧着拉米亚的衣服回来了。
“主人,我们也去。”
“不必,我很快回来,对了,塞西莉亚,你也来。”陆昱和塞西莉亚跃到拉米亚背上,“你们继续吃,我很快回来。”
拉米亚腾空而起,带着陆昱直奔奥森家族的营地。
这里还没打扫,陆昱已向贵族老爷下令,明天必须将此处清理出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更遍布着以尸体为食的野兽。
拉米亚落地,吓得野兽四散奔逃,陆昱缓步向前,拉米亚跟在身后。
陆昱到了木头杆子前,罗莎米亚的尸体还被绑在木头杆子之上。
塞西莉亚帮陆昱点了烟,“主人,你是为她?”
“或许吧,”陆昱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开始吧。”
塞西莉亚打了个响指,火焰围拢着罗莎米亚,不多时,木头杆子倒地,罗莎米亚的尸体也掉落地上。
陆昱注视着罗莎米亚的尸体变为灰尽,“好了,可以回去了。”
“主人?”
“就当向给我带来快乐的她表示感谢,我不想她成为野兽的食物,或被贵族老爷的士兵扔入火堆。
陆昱见罗莎米亚的骨灰随风飘散。
“你还对她有喜欢?”
“没有,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回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拉米亚的大脑袋瓜蹭着陆昱的手心,“主人,你就是太多愁善感了,你该变得更为狠心才行。”
“这是好提议,我尽量。”陆昱苦笑,“我这样是不是很虚伪?”
“有点儿。”塞西莉亚有些无奈,“算了,正因为是你才会这样。”
“哼,又想教训我了?”
“既然喜欢为何要放手?既然喜欢为何一步步促成她的死?我看你也是自作自受。”
“小家伙,”陆昱拍了拍塞西莉亚的脑袋瓜儿,“我们回去。”
陆昱重回同伴身边,村子已经清理干净了,除了满目的残垣断壁,再没什么了,但在大家心里依然盘踞着死亡。
陆昱展现出笑容来。
琴音和巧音已经带孩子们回府邸休息了,女人们也陆续进入府邸,男人们则选择露宿。
陆昱的女人们都选择留在外头,他们陪着陆昱。
陆昱枕着离音的腿望着星空,离音则是低下头看着陆昱,她的泪水落到陆昱的面颊之上。
“小傻瓜,你怎了?”
“我的陆昱大人,要不是您我怕早已死去,在死前更要遭受凌辱,这是一定的,我真想能永远像现在这样,但我也知道,您不打算带我到恶魔岛,您想让我随拉坎大人返回鹿角镇。”
“你就是为这事难过?傻瓜,我又不是赖在恶魔岛不回来,分别只是短暂的。”
“陆昱大人,您就真的不需要我?”
“不是不需要,而是有更为重要的事拜托你,我希望你能变得强大,更希望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成为卡莲夫人的助手,她需要你。”
“我不知道卡莲夫人是谁,我的心里就只有您。”
“我知道,我又怎会不知道。”陆昱握住离音的手,“能答应我吗,哪怕经历过痛苦,哪怕痛苦是不堪回首的,成为更好的自己。”
“陆昱大人,我的心已经碎了,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我知道的,但我却对您有着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是我的错。”
“喜欢我怎会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
“陆昱大人?”
“我的小傻瓜,我必须得证明给你看才行。”
“证明什么?”
“我喜欢你,不,我喜爱你,正因为这样我才会相信时间和距离无法把我们分开,等你见到卡莲夫人,就知道我为何这样安排了。”
“我不想知道卡莲夫人是谁,我不想听您讲有关她的一切,但我答应您,我会协助卡莲夫人。”
“说你傻还真是傻,卡莲夫人不是我的女人。”
“陆昱大人?”
“卡莲夫人是同伴,就跟拉坎大人一般的同伴,我又怎会为着另外的喜爱的女人让你从身边离开?我真有这般残忍吗?”
“您这样说我还好受些,但一想到就要分开了,我还是忍不住想哭。”
“你啊,”陆昱变得很是温柔,“你这样我真的舍不得让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