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坎看了看托妮雅,又看了看芙蕾雅,他简直老泪纵横了,他不明白陆昱为何要这样,更不明白除了他,这些人为何又如此的信任陆昱,是因为他不够洒脱,不愿交出鹿角镇,还是他不够了解陆昱,无法猜透陆昱的真意?
拉坎哆哆嗦嗦地到了陆昱面前,“陆昱大人,您是鹿角镇的拯救者,没有您鹿角镇难有活口,没有您我的女儿,”拉坎望着托妮雅,“我唯一的亲人,我最最珍视的女儿也将死于恶魔之手,您的要求是合理的,我不该有旁的想法,我不配,我该欣然接受才是。”
陆昱揉捏着拉米亚的耳朵什么都不说,拉米亚更当拉坎不存在,她是陆昱的小猫,只要粘着陆昱便好,其他的压根儿就不在乎。
“父亲,您没明白陆昱大人的想法。”
“陆昱,你真是傻瓜,我更恨你了。”芙蕾雅有些激动,好在还能控制,黎露把手放于芙蕾雅肩头,“您说的对,陆昱大人的确是傻瓜。”
“我之所以能成为傻瓜,也是得益于你们的陪伴,要不然我的傻就会被当成是虚伪或狠毒,”陆昱微闭双目,“都是你们害我这样的。”
拉坎的耳朵里满是轰鸣,哪会儿听众人的交谈,他跪了下来,“您说的没错,您的要求更是合理的。”拉坎声音发颤,泪水不停地流着,每一颗泪珠砸向地面,都像在冲击拉坎的心灵,“我没有保护鹿角镇的力量,这许多年要不是米海尔,我的鹿角镇早换了卡兹的旗帜,我不该为这份幸运变得贪婪,陆昱大人,作为鹿角镇的拥有者,我愿把鹿角镇交给您,我会跟米海尔说,我是自愿的,他会理解的,陆昱大人……”拉坎泣不成声了,他的脑袋瓜儿抵着地面,“您就该成为鹿角镇的拥有者,您有这个资格。”
托妮雅很是无奈,更觉尴尬,芙蕾雅忍不住笑出声来,拉坎很是困惑,“你们都心向陆昱大人,我也该如此,我不能忘了陆昱大人的恩情,我可不是忘恩负义之徒。”
“父亲,别这样,您会让我难堪的。”
“托妮雅?”拉坎抬起头来,“我让你难堪了?我是你的父亲,你该了解我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也该理解我,混了半辈子,鹿角镇就是我的一切,此次放手就像在我心上来了一刀,但我也不会为了自己就拒绝陆昱大人,我也在努力,你不该嘲笑我的努力。”
托妮雅蹲在拉坎面前,“父亲,我知道您在努力,但您有些用力过勐了,您误解陆昱大人了。”
“我误解了陆昱大人?”拉坎苦笑:“托妮雅,我知道你是如何想的,你恨不得把你的一切都给了陆昱大人,我没说错吧?”
托妮雅脸红了,“看您说的,我已向芙蕾雅大人宣誓效忠了,我是芙蕾雅大人的侍卫,我的一切只属于芙蕾雅大人。”
“可拉倒吧,你是我的女儿,我会不了解你?咱俩的立场是不同,鹿角镇在你看来也只是嫁妆,没错,”拉坎从另一个角度想明白了,“我都到了这个年纪,就算陆昱大人不提出这个要求,我又能掌管鹿角镇多久?到头来鹿角镇还不是由你接管,再然后呢,鹿角镇就是你的嫁妆。”拉坎绕了一大圈,算是安慰自己吧,他突然想开了,“我知道你们为何笑我了,早早晚晚的事,我也只是提前养老。”
“托妮雅,拉坎大人所说可是真的,你其实是想成为陆昱的人?”
“芙蕾雅大人,您也借此取笑我?别听父亲的,他乱讲的,我不会嫁人的,又哪来的嫁妆?”托妮雅偷瞄陆昱,陆昱也正看着她,托妮雅吓了一大跳,赶忙在拉坎身边跪下,“陆昱大人,请不要误会我,芙蕾雅大人是我宣誓效忠的统帅,您是我想成为的目标,我不敢有任何奢求,也请您快把您的真实想法讲出来,不要再让我的父亲猜来猜去,我简直要羞死了。”
“你是这样想的,”陆昱的声音很是轻柔,“你是这样看我的。”
“陆昱大人?”托妮雅变得越发坚定了,“我不会猜错,您就是这样的人,您在多数人眼里是愚蠢的,您的做法或许不会换来什么,甚至还要为您的做法遭受背叛,但我可以发誓,我了解您,也理解您,更要感谢您。”
“也不知是谁冲主人大呼小叫来着,是我遗漏了什么吗,怎觉得你们说的跟我想的完全不同?你们也想主人被该死的鹿角镇绑定?我懂了,你们是想主人成为其他势力攻击的靶子。”离悟变得恼火了,“塞西莉亚,你看明白没,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有些不明白,但又觉得主人不是真想得到鹿角镇。”
离悟和塞西莉亚的脑袋瓜儿不及此时的拉米亚,拉米亚却只是安静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她想以她的顺从与温柔抚平陆昱心中的忧虑。
拉坎听塞西莉亚如此说,简直不敢相信,“陆昱大人,您的真实想法是?”
“拉坎大人,”陆昱并未让拉坎起身,“既然您同意把鹿角镇交给我,并愿为我向米海尔大人说明,我相信芙蕾雅也会这样做,我还在想各位会不会因此指责我是贪婪的,竟想凭借力量从同伴手中抢夺珍爱之物,我很满意,就说说我的真实想法,没错,我想成为米海尔大人和拉坎大人用以抵挡其他势力的盾,也想成为其他势力花费时间精力加以攻击的靶子,盾或靶子只是表象,没有本质区别,但我真想这样做。”
“陆昱大人?”拉坎欣喜若狂,以袖口擦掉鼻涕眼泪,“您就没想过这样做对您不公平?”
“拉坎大人,也是您给了我信心。”陆昱示意拉坎起身,“托妮雅,你能了解并理解我,也让我很是开心,扶你父亲起身,我们是自己人,起来吧,坐下说。”
“陆昱大人?”托妮雅的脸红得像着火,“您得答应我,没因父亲的胡言乱语误解我。”
“你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又有谁会误解?我也算过来人,不得不劝你,万不可太接近主人,塞西莉亚,到底发生什么了?”离悟还是想不明白。
托妮雅瞪了离悟一眼,“你还真是好运气,要不然凭你的笨拙还不知会遭遇什么,你劝我远离陆昱大人,自己却屁颠屁颠地跟陆昱大人登岛?你有劝我的资格吗?我与陆昱大人保持怎样的距离也无需你担心。”托妮雅扶起拉坎,“父亲,快坐吧,你真让我无地自容了。”
“咋地,你不跟主人吵架了,又转而寻我的麻烦?”
“离悟姐,别说了,现在不是争论此事的时候。”塞西莉亚拽离悟的衣角,“我有点儿想明白了。”塞西莉亚伏在离悟耳畔小声滴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