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态度让我有点儿小怕。”罗比已经把这么多年装狗的本事都使出来了,审问他的亲兵并不买账,罗比无法承受亲兵凶恶的目光,“那什么,您别只是瞪着我不说话,我只是就连手指甲都不如的小角色。”
“你还知道自己是小角色?”亲兵冷笑着,“你是不是误会了,以为跟芙蕾雅大人混过,就可以从渺小变为伟大了?”
“那不能,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罗比还想再说,帐篷外传来阵阵惨叫,“出事了?”
“头儿,他们不讲道理,我已把知道的都说了,他们却不依不饶!”
“别再打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仅有恶魔,还有该死的亡灵,你们为何不信!”
“头儿,我要坚持不住了,别打,求你们,我都说了啊,求你们,别打!”
“是我弟兄在叫?”
“不会真觉得我们会对你和颜悦色的吧?就算和颜悦色,也不是为你们准备的,我不想听故事,我只想知道真相。”
“你想知道真相是吧,”罗比怒了,但又因为面对的亲兵是他无法抗拒的存在,就只能紧攥拳头抖个不停,“那就给我听好了。”
“你的态度是不是有问题?”亲兵喊了一嗓子,冲进两名士兵,就在士兵进来的刹那,罗比向帐外望去,他的数名跟班儿被绑到木杆之上,士兵正抽打他们。
亲兵或许是故意的,抽出烟来挑着帐篷帘子幽幽的说:“你想成为他们吗?”
“你是想严刑逼供不成,别忘了我可也是有俸禄的,不是用来顶雷的,凡事都得走流程。”罗比被两名士兵打翻在地,罗比护着脑袋瓜儿,“你不能这样,我不是囚犯,我只是遭遇了无法应对的突发状况,你不明白吗,我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罗比望着帐外的弟兄,“你不能这样对他们,他们又有什么错?”
“就先让你知道我的权限好了。”亲兵让两名士兵出去,他把烧了一半的香烟按到罗比手上,罗比发出惨叫,却又只能忍受烧灼的疼痛不敢反抗,这算不算悲哀呢?
“头儿,你还好吗,我快被他们打死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谁给你们的权限,仗着是勇者卡兹的人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听到没,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这种人就该遭受惩罚。”
“你要做什么,住手……”
“还要我说几遍,我们不是囚犯,你们竟杀了他!”
罗比爬了起来,亲兵没有阻止,罗比冲出帐篷,见他的一个跟班儿垂着脑袋,胸口上多出一把只露末端的匕首。
“你们杀了他?”罗比走向死去的跟班儿,“你们杀了他?”罗比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就因为不相信他说的,你们竟杀了他?”罗比帮死去的跟班儿解开绳子,“就因为不相信他说的?”罗比竟笑了,他的笑透着凄惨。
“头儿,我们是小角色没错,但也不该这样对我们啊!”
“就因为我们是小角色才没人在意我们的死活。”罗比笑着,“他们没错,我们大概也没错?”罗比抱着死去的跟班儿,“弟兄们,我们大概真的活不成了,你们怕不?”
“怕,怕得都尿裤子了。”
“他们就希望我们怕,所以才会把我们的弟兄杀掉,我也怕,怕的要死。”罗比帮死不瞑目的跟班儿合上眼睛。
“头儿,你倒是给我们出出主意啊。”
“说出实情就好,听懂我的话没?”罗比忍无可忍,“我们只是负责押送陆昱的小角色,本想着送陆昱登岛,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该死、该死、该死,我要被气死了,你们呢?”
“头儿?”
罗比放下跟班儿尸体,“当我们进村时还一切正常,我们本以为陆昱得到那个该死的光之圣女的祝福就可以离开了,谁又能想到光之圣女竟召唤出恶魔来!”
“头儿,你疯了?”
“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真相,看到倒塌的高塔没,了不起的光之圣女就躲在里头,不只是躲在里头,她更为收集召唤恶魔所需的欲望以卑鄙的魔法折磨我们!”
士兵涌了过来,把罗比打倒,罗比护着头,“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真相,这就是你们的光之圣女,你们看到倒塌的高塔没,当然了,你们不会看到,就算看到也要装做什么都没看到!”罗比发不出声音了,士兵像疯了般殴打他。
“你们总是问村民为何都死了,还不是因为光之圣女,就是那个该死的光之圣女为收集欲望,把村民一个个害死了!”被捆绑在木杆之上的罗比的跟班儿接替罗比继续呼喊:“多么讽刺啊,我们还当光之圣女是圣洁的,哪想她竟如此恶毒!”这名跟班儿还想再说,士兵一刀下去,跟班儿胸口被砍出一道骇人的伤口,跟班儿低下头去,“光之圣女是你们的招牌,你们又怎允许这样的真相存在,弟兄们,接着说,不要停下……”
罗比的嘴里被塞进破布条儿,但他瞪着双眼,用脑袋撞开想要捆绑他的士兵,“呜……呜呜……”
“那就再说亡灵好了,光之圣女为收集足够多的欲望,把亡灵放了出来,到处都是亡灵,就在那幢大宅子里,就是卡尔玛大人的那幢像城堡一般的宅子里,你们应该能猜到里头有多少女人吧,无论女仆还是女奴,她们都被亡灵以最为可怕的方式折磨死了,哪怕女人的尸体也没能逃脱亡灵的折磨,你们要看到那样的场面又会作何感想呢,到头来也只是为收集欲望,你们把我们一个个杀掉又是为收集什么!”
罗比眼睁睁看着他的又一个跟班儿被杀掉,“呜……呜呜呜!”
“住手!”芙蕾雅冲了过来,“都给我住手,他们曾与我并肩作战,不能这样对他们!”芙蕾雅的侍卫也都从各自的帐篷冲了出来,卫幕和基拉尔二话不说把想要伤害罗比的士兵打倒,拉斐尔把罗比扶了起来,罗比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他把嘴里的破布条儿掏了出来,“芙蕾雅大人,麻烦您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面对亡灵都活下来了,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罗比哭喊着,把他的两个刚刚被杀掉的跟班儿从木杆上放了下来,罗比望着并排躺着的三具尸体,“芙蕾雅大人,还请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只是小角色啊,我们不敢隐瞒啊,不,我们还得猜着大人们的心思,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大人们生气,可真实发生的就在我们的脑袋瓜儿里转,谁能告诉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罗比,”芙蕾雅攥紧拳头,“不要哭,有我在再没谁能伤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