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大人,您看如果文姬姑娘没有意见的话,我便改口称呼您为岳父大人,明日一早,我便在洛京铺十里红妆,用八抬大轿将令爱接回河东。”张磊也不管能不能弄来十里红妆和八抬大轿,先让他们答应了自己,只要一出洛阳县城,那便不用去管其他许多。
“且慢”,蔡琰神情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悠悠说道,“你志在疆场百战,我却不想我的郎君在外久戍不归,只能哀叹‘死生契阔’,我希望我的郎君能与我‘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我追求的是生死同裘,你追求的是马革裹尸,咱俩不是一路人,恐怕不能长久。”
呵呵,这小姑娘还给自己出难题呢,看来怀春少女都期待和渴望的是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爱情,本来听闻蔡琰“至柔动刚,彤管炜节”,还以为她是一个奇女子,所以故意给自己塑造成胸怀天下之人,没想到也不过尔尔,自己倒是高看了她。
张磊沙场征战的人设既然已经建立起来,如果再掉头附和蔡琰说自己也只想好好过琴瑟和鸣的小日子,显然会令人跌掉下巴,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辩了,实在不行的话能打动蔡老头子也行啊,让他逼着蔡琰跟自己走。反正也劫到卫家老二了,最不济嘛,明天一早还挑着聘礼回九头寨算了,此行总不是空手而归。想到这里,张磊决定一条道儿走到黑,那就破釜沉舟吧!
张磊哀叹一声道:“我倒是想待在家里与娘子举案齐眉,与子成说,鬓丝同纽,共祝齐眉寿。可是乱离人不如太平犬,眼看世道如斯,我男子汉大丈夫龟缩安乐窝,岂能对得起卫家列祖列宗?人生世间,如轻尘栖弱草耳,若不留名青史,此生有辜!”
“哈哈哈哈”,这蔡琰闻言捧腹大笑,早没了刚才端庄大方的模样,反倒显得古灵精怪,只见她勉强止住了笑,轻掩朱唇,皓齿轻启道,“卫公子志比金坚,倒是我蔡琰小看于你了。”
张磊这才明白原来刚才蔡琰在试探自己,故意表现的有些恼怒道:“我最讨厌别人试探我!”
蔡琰小脸一红,并不气恼,蔡邕赶紧接话道:“仲道何故这般着急,即便你再着急回去,我可还要准备嫁妆呢。你何不多逗留几日,领略一下我大洛阳的风采。”
张磊收起刚才的脸色,对蔡邕作了一揖,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能得令爱这般女子为妻,我当然恨不得今日便可成亲。最为重要的是,我家叔伯兄长催的实在是急,还望岳父大人见谅啊!”
这一番话,既把蔡琰挑逗的面红耳赤,一声岳父大人也让蔡邕难以推辞。张磊为了早日离了洛京,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也罢也罢,既然仲道如此着急,事急从权,我便将我两千册藏书拿出一半,当做我宝贝女儿的嫁妆吧。”蔡邕怜爱地看向自己老来得来的女儿,蔡琰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仓促,此刻显然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下子扑进自己老父亲的怀里,泫然欲泣。
张磊心中暗自腹诽:我还以为嫁妆是什么好东西呢,没想到竟然是一些书,真是令人失望!不过看蔡邕家里这么简朴,虽然他誉满天下,恐怕手里倒是没有多少钱财。
“等我明天雇来十辆牛车,应该能装得下这一千册书籍,到时你们便可出发,我这宝贝女儿,可就交给仲道你了!”蔡邕闭上了眼睛,两滴浑浊的泪水轰然坠落。
张磊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答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当悉心照顾文姬,不令她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