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卡洛斯总督如果再说一些官话来糊弄，就很有可能把这位新晋升的无敌舰队提督给惹恼，若是他再传些什么出去，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前途。毕竟也在加勒比经营几十年了，卡洛斯不想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调回国内去担任个没有任何权利的闲职。

“我想知道关于韦拉克鲁斯的事情。”戈尔开门见山的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看了看戈尔，卡洛斯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请戈尔提督一定要给我保守秘密，这件事关系到西班牙在整个加勒比地区的稳定，一但要是传扬出去了，或许西班牙在这里的收益就会更进一步的受到损失。”

戈尔点了点头，那卡洛斯开口说道：“其实这就是半年前开始的事情，之前整个加勒比地区十分稳定，虽然那些阿兹克台人也曾经闹过事，每次都会被当地驻守的守备队给击溃。可是忽然从半年前开始，散落在墨西哥湾周围的阿兹克台人忽然就聚集了起来，集中力量攻击了韦拉克鲁斯的驻军部队，将那里从我们西班牙的掌控中给夺了出去。后来我也曾派过几个船队过去，可都失败了。”

卡洛斯轻描淡写的叙述了这件事的经过，可是戈尔要听的不是这个。战场上的胜负他见得多了，伊比利亚战争那种灭国战他都走过来了，又怎么会将一个小小的港口争夺战放在眼里。虽然丢了韦拉克鲁斯减少了西班牙的收益，可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的舰队补给不会减少，他的军饷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来听卡洛斯解释这场小规模冲突的。戈尔打断了卡洛斯的话，说道：“那个，卡洛斯总督，听说那些阿兹克台人是通过一种叫血祭的巫术，通过屠杀西班牙人来获取一种神秘力量的？”

卡洛斯听完，果然脸上有些发白，“戈尔提督，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卡洛斯的表情有些慌乱，“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贵族都相信巫术这种东西的。”在信奉天主的西班牙，巫师这个词曾一度被人们视为禁忌。

戈尔摇了摇头，“卡洛斯总督，我确实不相信巫术这种东西，但是我愿意接受这世界上一切的未解之谜并去探索答案。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将你知道的全部真实情况告诉我。而不是经过你提炼或者润色了之后的那种，可以用信笺发给国内的报告。”

看着戈尔认真的表情，卡洛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古怪，加勒比的所有人对这种非自然现象都避之不及，没想到这个戈尔竟然会对这种事产生兴趣。当下，这卡洛斯便也不再隐瞒，向戈尔叙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半年前的一天，韦拉克鲁斯的守备队长接到了报告，说那些郊外的阿兹克台人正在向着城镇方向移动。那名队长当时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这些当地的土著经常性的会到韦拉克鲁斯附近，试图攻击当地的这些西班牙人，有时候也能抓到几个运气不好的人回去举行仪式。

所谓的仪式就是将这些俘虏放置在一个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石台上，然后用锐器割断俘虏的血管，让这些俘虏失血过多死去。而那些俘虏了敌人的战士们，也会因此受到羽蛇神的祝福，变得更加的英勇善战。

“要说这个，就不得不提过去的故事。其实很久以前我们就发现了这种血祭。”卡洛斯看了戈尔一眼，随后说道：“还是在上一任总督在的时候，他带着我们攻入了那些阿兹克台人的都城。那是一座叫特诺奇蒂特兰的城市。现在回想起来，那座城市十分的雄伟壮观。城里到处都是高耸的石质祭坛。祭坛上插着那些被血祭的人。当时我们接到了当地土著的报告，说阿兹克台人在那座城里放置了大量的金银。所以总督大人就待我们突袭了那座城市。”

卡洛斯回忆道：“当时我们第一次看到血祭这种宗教仪式的时候，感到很震惊。无数个高台上留下来的血液在城市中间形成了一个用鲜血构成的池塘。见到我们攻入到城里，许多当地的土著们纷纷跳到池塘里大吼大叫。然后挥舞着一种用黑曜石制成的兵器朝我们冲锋。”

卡洛斯看了戈尔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居住在我们文明世界的人，永远都想象不到那种场景，浑身是血的土著们怪叫着朝我们冲锋，每跑一步，地上都留下了鲜红的印记。他们一边跑，还一边用那些武器朝自己的身上砍，看起来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上能有源源不断的鲜血。当时我们真的吓坏了，这种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疯子根本就不是可以战胜的。”

“就在总督大人下令要撤退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土著已经冲到了我们面前。他用那种黑曜石的武器砸开了一个士兵的脑袋，还要继续再攻击其他的人。”卡洛斯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仿佛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能忘记当年的恐怖。“当时我实在是吓坏了，两只手在不停的颤抖，手中的火绳枪一不小心被我触发了。随着一声枪响，铅弹击中了那个土著的胸膛。令我们感到恐惧的是，被击中胸膛的那个土著并没有当场死去，而是看了看胸口的枪伤，又看了看我手中还在冒烟的火枪。竟然大吼了一声跪倒在我的脚下。其他朝我们冲过来的土著也全都跪倒了，一边伏在地上，一边大声的喊着什么。”

“看到这幅场景，当时的总督当机立断的下令让我们射杀这些土著。”卡洛斯仿佛是自嘲一般的笑了起来，“你想象不出当时的场景，满街的土著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们一个一个的将他们全部射杀了。我们只用了五百名战士，就杀光了一座城的土著。”

“我们在那座城市里找到了大量的白银，也正是那些白银，才使得西班牙王国放弃了与葡萄牙争夺非洲航线的想法，将海外的重心完全偏移到了加勒比海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