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或如画,思其一颦一笑,恋其喜怒哀乐,以魂为墨,以心为纸,以身为笔,画心中之人,任万千芳华流过,终只觉画中之人为情之所属。
多少次宛如惊鸿的初见,成就了诸多被定义为一见钟情的情愫,只因一个笑容,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乃至一个皱眉,不论多么荒诞的理由,都有可能成为一见钟情的起因,即便是相貌才情都在中人之下,也不知自古以来有几多儿女留下了王八对绿豆的情事。
胖姑娘为何不能爱慕于瘦小伙,富家郎亦可看上穷家女, 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于茫茫人海相遇,这本就是无比奇妙的事情,但凡心中对情爱有所思所想之人,心中大概都会有一幅画卷,这画卷所绘,自然是心中理想的爱人,但谁又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终究会遇上画卷之中的人,画卷之中的人,又一定会钟情于自己呢?
你或许喜欢浓妆艳抹的惊艳女子,但当一个淡抹素颜的纯朴姑娘闯入你面前之时,谁也保不准,那画卷之上的人,或许会在顷刻间发生变化,人是最长情或者说滥情的了,从一而终,心属一人者不在少数,但谁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几个让自己砰然心动的人呢?
画卷之中的人,或许以时过境迁而早已变化了千万次,也或许因为始终寄心于一人而始终未变,但当你携手一人时,这画卷之中的人,便成为了你的枕边人。
不论你是多么薄情寡义之人,总不会和一个于你的标准完全不符合的人相伴,你身边之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你理想画卷之人的影子,或许你对身边人用情渐深,那画卷之人,最终完全变为了你的身边人,又或许,你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身边人,她和画卷人的共同之处,已经越来越少,当这共同之处完全消逝之时,劳燕分飞,不过早晚。
情或许又如一曲瑶琴奏出的古怨,初起之时,声声入耳,声声在心,一如恋情起始之时的如胶似漆,你侬我侬。
有人不甘寂寞,所期盼的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绝世奇恋,便如听者喜爱琴曲激荡高亢。
或许甘于平淡,安安稳稳,平平淡淡才是一生所求,便如琴曲悠长平和,抚慰人心。
乐是心声,昔年司马相如风度翩翩,相貌才情都属上品,一曲《凤求凰》,折服卓文君,二人不顾世俗偏见,毅然私奔。
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名动天下,至今仍是留为佳话,卓文君甘受寂寥,当垆卖酒,因一曲《凤求凰》而生的情事,却并没有完满结局。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两句已经被传滥了的佳句已经再无一点新意,更遑论表达心中爱意了,而其出处,正是卓文君所做的《白头吟》,原句为“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可惜的是,这不是卓文君为向司马相如倾诉爱慕所做。
司马相如富贵之时,已有纳妾之意,卓文君以《白头吟》表明心意,最终司马相如顾及旧情,打消了纳妾的念头,但不管怎么样,司马相如终究还是辜负了卓文君,他做或不做,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想去做。
世人只知贪慕花好月圆,面对心动之人,谁不想与其双宿双飞,白头偕老,但有几人愿意去承担曲终人散之后的萧索?又有几人愿意面对人老珠黄,世事沧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听似美妙动人,几人知晓,这是诗经里描绘战友之情的诗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多少人将第一句作为一见钟情的理由,却怎知,这本是《牡丹亭》里的一句讽刺的戏言罢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句话,请你去对曾经度过了最为艰苦岁月的夫妻们说。
这世间有了道理,所有的道理,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而已,放在情之一字上,同样如此,我一直就认为,没有爱或不爱,好或不好,唯独只有愿或不愿。
市井之徒、富家公子、小家碧玉、大家闺秀,这世间有太多选择,谁也未曾逼你去爱过谁,不爱过谁。
不论聚散分离,世事无常,都加之以爱字,未免太过可笑。
于我眼中,不仅仅是情,这世间的任何事,都没有对与错,只有愿不愿意。
什么责任、现实、距离、金钱、理想、物质、逼不得已、身不由己,不过都是不愿意承担选择之后后果的借口而已。
若问我情为何物,只答愿或不愿。
你仍然愿意承担你所选择事情的后果,那就是所谓的爱。
而当你不再愿意承担了,那这是什么?
鬼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