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没有人认为赵大将军是一个软弱的人,反而对他更加尊敬和钦佩,面对倭奴肆虐,生民受难,一个手握重兵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会为之落泪,可见他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太伟大了,近似于古代的圣贤。
"旬日之内,吾欲起兵,尽诛倭奴!"赵大将军凄然道。
"末将愿追随大帅,杀尽倭奴,荡平敌寇!"诸将大吼。
"轰..."
一道惊雷炸响,让人们心中震惊,纷纷抬头看天,才知道天变了。
乌云滚滚,将整个天空都铺满了,黑漆漆的,且离大地不远,让人们倍觉压抑,就连呼吸都不在舒畅。
黑黝黝的天宇中,有银蛇闪耀,撕裂天宇,雷鸣声浩荡八方,经久不息,狂风起,将杂草吹得尽皆倒伏,各种野花纷纷折断,被吹得到处都是。
大江中浪涛汹涌,偶尔能看见有大鱼逐浪,随波而去。
赵大将军耳稍颤动了几下,他听到了求救声,虽然微弱,几不可闻,但却真实存在。
他将铁弓一扔,飞身下马,几个起落后,飞身扑入大江中,手臂一划拉,劈开了波涛,如大鱼般逐浪而行,转眼间朝上游去了一箭之地,将一个在浪涛中挣扎的人给抓住。
他将那人托起,让她的头部离开水面,且背对着风浪,方才看清楚此人竟然是那个跳江的村姑。
村姑被风浪呛着了,不停地咳嗽,显得很痛苦。赵无敌伸手在她光滑的背部拂动,将一股柔和的真元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噗..."
村姑张口喷出一道水柱,咳嗽几声,竟睁开了眼,看着赵大将军。
她笑了,道:"奴奴认得你,郎君就是那岸边骑红马的少年,是你射杀了倭奴,让奴得以逃脱,又是你救奴与风浪间,这莫非就是天意?"
她的衣服被倭奴撕烂,又遭遇了狂风大浪的侵袭,差不多已是身无寸缕,可她却浑然不觉,笑的是那么自然。让人面对他的笑容,灵魂仿佛都经过了一番洗礼,不再龌龊了!
赵无敌一手扶住她,另一只手将自身外袍卸下,给她披在身上,并收拾妥当。
村姑脸颊微红,长叹一声,道:"那倭奴虽死了,可奴到底是被贼人看光,本该一死了之,可是奴心有不甘,怎么也要手刃一二倭奴,才能死去,否则,到了黄泉下,见了爷娘和乡邻,该如何面对?"
赵无敌两手扶着她,嘶吼道:"不要,这并非是你的错,为何要寻死?答应我,好好活下去,要不了多久,你会看到倭奴的下场有多惨!"
村姑大约十五六岁,模样儿挺清秀,一双大眼有星乐的影子,但却多了一抹忧伤,看上去让人怜惜。
她对赵无敌托着她的身子并没有抗拒,反而展颜一笑,道:"整个村子都没了,人差不多都被杀光了,就连小儿都不放过,只剩下二三十个妇人被劫掠到船上...
郎君,奴奴是不是没用?明知道会被侮辱,可却舍不得死去。呵呵,死又什么可怕?奴奴是心有不甘,才想着留下残躯为家人报仇,哪怕不能亲手宰了仇人,也要亲眼看到他们的末日。"
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落波涛中,什么都不见。
赵无敌伸手轻轻替她拭去泪水,柔声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死不是解脱,而是逃避责任,相信我,你会看到他们匍匐在地上求饶,会让你亲手割下他们的脑袋。然后,好好的活下去,找一个疼你的人生儿育女,也好在百年千年以后,有人给村人上坟。"
"好,奴答应你,好好活下去。郎君,奴已经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了家,您会收留奴吗?"村姑问道。
"好!"赵无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村姑笑了,露出一口整齐而莹白的牙齿,道:"奴小名水灵儿,以后就跟着郎君了!"
倭奴战船已远去,赵不破等人出自月落湖,被赵大将军狠狠操练了几年,曾斩杀过蛟龙,对这大江还是不怵的,他们纷纷扑入波浪中,跟在赵大将军后面。
他们盯着风浪游动,浪涛汹涌,一浪起,所有人都不见了,可浪涛过后,依然在。
"轰..."
雷声隆隆,电蛇飞舞,乌云压的更低了,仿佛天穹上在发生大战,有无上巨头出手,将天穹都震塌了!
"哗..."
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将天地间都塞满了,让人们不禁怀疑,天穹果然被打碎了,以至于天河的水倾泻而下,将苍茫大地都给淹没。
"王将军,风浪太大,不少将士们要去江中寻找大帅,可这鬼天气,怎么办?"上官云长浑身湿透,朝王忠义嘶吼着。
王忠义凝视着波涛汹涌的大江,可视野却被大雨被遮断,良久,方才说道:"风大浪急,非寻常人可抵挡,若大帅在此,必不会同意将士们去冒险。传令三军,不可妄动,违者,军法从事。"
神武军并非水师,将士们有可能在家中时能在水里扑腾几下,可如今是浪涛澎湃,狂风暴雨,就连人都站立不稳,然后能让他们去白白送死?
赵无敌将水灵儿托在胸前,背对着狂风巨浪,浑身真气激荡,霞光萦绕,浮现一道无形的结界,将狂风暴雨全都给挡住。
他差不多是踏浪而行,任你浪涛汹涌,也只能淹没他的小腿,不多时与赵不破等人相遇。
赵不破惊喜之余,不由得心中咕哝:"咱家公爷越发地飘逸了,踏浪而行,有飞仙之姿,更难得的是特别有女人缘,在风雨交加的大江中都能抱得美人归,莫非是遇上了龙女?"
水灵儿当初跳入大江中可不是寻死,她为了逃避倭奴的战船,故此反向朝上游游去,如今正是西南风大作,而他们却是顺流而下,正好是背着风浪而行。
赵大将军让赵不破等人在前,而他则鼓荡真气,构建庞大的保护圈,替他们挡住巨浪,减轻压力。
他们顺流而下,渐渐朝北岸靠拢,水流湍急,风雨交加,想直接靠岸是不可能的事情。估摸着能有一箭之地,他们方才摸到了岸边的岩石,一个个大口喘气,歇息半天,方才爬上了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