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簌雪离开大殿,疏影服侍在其后,“王妃,咱们可要等着王爷一同出宫?”
“嗯,陛下和王爷谈完之后,会派人同时本妃的。”裴簌雪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整个皇宫。
红墙绿瓦,深宫一重又一重。
她不喜欢这里,好像一个巨大的笼子,将人关在了里面,而活在这里,必须勾心斗角,你死我活。
父亲也说过,皇宫不属于他们这种武将,只有边疆才是他们的归宿。
微风拂过她的鬓发,裴簌雪深吸了一口气,微风中已经有了暑期。
“夏天要开了,秋日也不远了。”裴簌雪感叹一声,过了今年,父亲就能回京了。
到时候,镇国候府不会再向今日这般冷清。
“王妃,你可是想川少爷了?”疏影问道。
裴簌雪失笑:“川儿在内阁跟着楚旬,是他自己的选择,内阁规矩森严,本宫想要见他也不容易。”
想到这里,裴簌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的确已经许久没见到川儿了。
“现在御花园的花应该开得正盛,我们去瞧瞧。”裴簌雪换了个话题,带着疏影往御花园去。
御花园内,圣女每日最长来的便是此处。
南疆四处都是花草,可是京城之中,也只有这里的花草能入她的眼。
揽芳亭内,地上被铺上了柔软的波斯地毯,圣女带着面纱,眉毛是中原的远山黛,一双微微泛碧色的眼睛好似一汪湖水,让人沉醉。
她赤足踩在花瓣上,足尖都白得芳若白玉。
裴簌雪和疏影赏着花,兜兜转转间来到了揽芳亭。
揽芳亭处于荷花湖间,是观赏荷花最好的地方,尤其是湖中总是有湖风拂过,极为舒爽。
疏影跟着裴簌雪,看着御花园的花心情颇好:“王妃,前面有个亭子,您可要歇歇脚?”
“好。”裴簌雪想着在这里等萧璟砚刚刚好,便同疏影一起往湖中去。
揽芳亭,圣女躺在竹榻上闭眼小憩,一旁的侍女瞧着走过来的两人提醒道:“圣女,有人来了。”
圣女眉头微皱,冷声道:“我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可是......”侍女有些汗颜。
这里毕竟是月阳皇宫,宫内来往的说不定是什么贵人,他们本就是外邦,随意冲撞多有不妥。
而那边,裴簌雪和疏影两人已经到了揽芳亭前,疏影瞧着亭内的两人,跟着王妃在一旁的空位上落座。
两方人都没有说话,兀自赏着景色。
而听着动静的圣女慢慢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裴簌雪,碧色的眼睛微微深了几分,而站在她旁边的侍女也发现对面的女子似乎有些熟悉。
昨日,有一副画像半夜送到了圣女手上,而这个女子,似乎就是画上的人。
而她本人被画像上的女子更加好看,眉间的英气让人不由得感叹。
圣女轻笑一声,裴簌雪闻声收回目光看向她。
对视之间,裴簌雪似乎并不惊讶于对方眼中的不喜。
这一世,圣女果然还是老样子,作为外邦的使者,不过因为皇帝对南疆客气了几分,她便和在南疆一样放肆。
“本妃瞧着在下面生,在皇宫之内又带着面纱示人,不知阁下是......”裴簌雪轻轻笑道。
圣女没有回答裴簌雪,而是她身边的侍女道:“这位是南疆圣女。”
“原来是圣女,听闻圣女容貌倾城,南疆女帝为了保护圣女,所以让你常年带着面纱,以防宵小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裴簌雪说完,对面却冷笑一声:“你就是裴簌雪?”
疏影听着皱眉道:“放肆!不可对王妃无礼!”
裴簌雪虚抬手,不怒反笑:“无事。”
“正是。”裴簌雪神色自若,眼神始终淡淡,有些若即若离。
圣女坐起身,打量着裴簌雪,这张脸的确好看,而且好看得特殊,寻常女子很难将柔美和英气集中在一起。
可是,她可以。
所以,这就是萧云泽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的原因?!
“本圣女在这里休息,不喜欢他人打扰,这么大的御花园,王妃另寻他处吧。”
说完,她又继续躺下。
裴簌雪并未理会,继续做着赏着荷花,疏影也懒得搭理她。
一旁的侍女额头微微冒汗,圣女实在是不该招惹宸王妃。
来月阳之前,国主也是几番嘱托过,圣女的脾气真是......
圣女皱了皱眉,而此时一人又进了揽芳亭,正是萧璟砚。
他并未注意南疆圣女,而是拉着裴簌雪的手道:“咱们回家吧。”
“好。”裴簌雪笑着起身,两人相依着一同离开。
圣女被这般忽视,心中更是不喜。
她侧首看着两人的背景,眼底微凉。
萧云泽,应该也不希望萧璟砚这个人活着吧,听闻月阳皇帝极为溺爱他,若是留着他,岂不是多了一个和他抢皇位的人?
圣女嘴角微勾,重新闭上了眼睛。
而离宫的裴簌雪,回想起方才御花园偶遇圣女,心中微沉。
这个女人,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若是想要将她除掉,必须趁着她还在月阳。
一旦她离开,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是夜,裴簌雪做了一个噩梦,她梦到自己到了一个无人之境,若大的天空仿佛要将她压死。
而天边,一株泛着紫色流萤的花草吸引着她的注意。
翌日,裴簌雪睡了个懒觉。
醒来之时,萧璟砚已经去上朝,她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
门外听见动静的疏影端着水盆进来:“王妃,您醒了。”
裴簌雪应了一声:“隐月的伤如何了?”
“沈神医一日去三次,昨日夜里我看隐月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裴簌雪送了一口气,昨天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似乎真的身处其境。
“对了,鸣岐可在府上?”
疏影一边替王妃洗漱一边道:“府上最近好像有大事,鸣岐也不跟着王爷去上朝了,现在好像在书房。”
“你去把人给我叫来。”
“是。”
裴簌雪简单用了个早膳,鸣岐进屋之后她唤了屋内他人出去。
“鸣岐,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本妃有些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