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颇有些讶异,烛火晃动,三人立马警惕。
隐月侧首看了眼紧关的门对裴簌雪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裴簌雪声音更沉:“以本王对萧云泽此人的了解,他为齐王身份之时,应当就已经买下许多暗线。”
“比如雁北的瘟疫之祸,再比如已经勾结了西南皇族有异心者。”
沈兰君面色凝重,他思索许多:“那此人会是谁?”
裴簌雪并未言语,重新躺了回去:“沈兄,我累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今晚发生这么多事,只怕我们还没有那么快回雁北。”
沈兰君点头,稍有些担心地看着裴簌雪:“你好生养着身子,小心风寒。”
裴簌雪微微点头:“好。”
沈兰君离开皇宫,而隐月则留下休息。
两人待在屋内,隐月服侍裴簌雪更衣后便道:“王妃是否怀疑是三皇子?”
裴簌雪嘴角微勾:“你既然猜到了,应该也知道我为何方才没有说的理由。”
隐月应道:“沈公子为人性子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是何为军,却不宜掺和到这皇宫争斗当中。”
“没错,沈兄能置身事外,便是最好的。”裴簌雪微叹一口气。
“不过这些都没有确定的证据,若是萧云泽当真与三皇子勾结,互相交换了利益筹码,那么接下来几天才是关键。”
隐月面色严峻:“王妃要更加小心,毕竟此处乃是西南蜀地,你我办事总是要受限些。”
“这是自然,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帮手。”裴簌雪嘴角微勾。
隐月灭了屋里其余蜡烛,之剩下两人跟前一盏:“王妃是说......”
还未说完,裴簌雪立马按住她肩膀。
凝神间,屋外风吹树叶簌簌作响,裴簌雪舒了一口气,“还是等回使者府之后,再慢慢商议。”
“是。”隐月灭了最后一盏烛火,在一旁的榻上睡下。
是夜,三皇子府中。
侍卫将宫中之事一一告知,说到侍女被处死一事时,他脸色沉了些:“父皇处死的?”
“是。”侍卫答道,不解为何三皇子对一侍女上心。
“行了,下去吧。”三皇子不耐挥挥手,侍卫立马退了出去。
李容这个蠢笨的东西,竟然让她失去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眼线,日后再想要安排,没有那么容易了。
再者,木华是他的人,突然被处死,他也不好交代。
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出现了这么事。
三皇子想起此事与裴簌雪有关,眼神忽得一变。
难道是她故意为之?
翌日,一个早上便来了好几拨太医,裴簌雪身子并无大碍,只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西南王的心思她也明白,若是自己在蜀地出事,他于雁北难以交代,自然诚惶诚恐,生怕自己出事。
如今的西南王已经老了,他自然希望天下安宁不起纷争,若是天下大乱,富庶的蜀地也会成为一个人人都像分而食之的香饽饽。
所以他宁愿做一个和事老的身份,缓和各国之间的关系,免得唇亡齿寒,拉蜀地下水。
用完午膳,裴簌雪便安排了隐月告知西南王自己现行回了府上,不必如此劳烦太医。
西南王知晓此事,再三确定裴簌雪身子无碍之后才舒了一口气,又派人送了许多补品到使者府,让裴簌雪多留几日。
而裴簌雪知道萧云泽也要观赏蜀地风物,多待几日之后,应了西南王的邀请。
“王妃,果然不出你所料,萧云泽没那么快走。”
裴簌雪吃了果子,眼底泛着凉意:“自然,萧云泽的事情尚未办完,怎么会回来。”
“对了,顾川现在何处?”裴簌雪忽得想起回府之后到现在还未见顾川的身影。
他要办的事情,还未办好?
裴簌雪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顾川办事向来迅速干练,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正想着,沈兰君小跑进来:“簌雪,出事了!”
主街另外一边,是月阳使者府。
雁北的马车停在门口,裴簌雪带着隐月下车,面色冷峻。
门口的侍卫拦住两人:“来着何人!”
隐月一剑挥开那人:“狗眼不认识雁北王?!”
侍卫皱眉瞧着两人,心下还是畏惧,便退了两步:“就算是雁北王,可不可擅闯我月阳使者府!”
裴簌雪周身沉冷得很,门口的侍卫也不敢多拦,只见她阔步进去,越过前厅便见一男人全身是血趴在地上。
隐月瞳孔微震,地上的少年,正是顾川!
顾川撑着抬头,一字一句喝道:“萧云泽,你竟然骗我顾家,欺我兄长平白无故为你卖命!”
萧云泽扫了一眼裴簌雪,笑道:“杀你兄长的人来了,你应该找她报仇才是。”
“萧云泽,你相死?”裴簌雪怒声,眼底杀意翻涌。
院子里的侍卫都有些畏惧,而萧云泽却淡淡道:“本皇说的是事实。”
“既然雁北王来了,本皇便给你一个面子,将此人带走吧。”
萧云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像是看蝼蚁一般看着顾川:“但凡想要刺杀本皇之人,都已身首两异。”
“而你,是个意外。”萧云泽看向裴簌雪:“还请雁北王,记得本皇的恩情才是。”
裴簌雪冷笑:“萧云泽你还真是不要脸,今日他所受之痛,本王他日定要让你仔细尝尝!”
“裴簌雪,你莫要蹬鼻子上脸,你当真以为本皇不敢动你?!”
萧云泽大怒,他这些年来忍让裴簌雪,并非是让她这般无视自己!
一个女人,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还敢带着雁北军自立为王!
不过就是为了一个萧璟砚罢了,裴簌雪偏偏恨了他这么多年!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总会有一日他会让裴簌雪跪着给自己道歉。
裴簌雪同隐月扶起顾川离开了月阳使者府,此事不过半日便传到了皇宫西南王耳里。
“你说什么,裴簌雪提剑闯了月阳使者府?!”西南王又惊有疑。
“确有此事,还从里面抬了个满身是血的人出来。”
西南王叹气,眉头紧锁,“罢了罢了,他们两国的事情,本王不多掺和。”
“你都送些东西去抚慰一下,要是真打起来,立马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