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今天谈好了吗?”
首先冒头的是庄驰,女人看到庄驰的脸,瞬间跌落回地下,挣扎着要把这地缝合上。
“是我!死婆娘!开门!”杨总仿佛没了方才病怏怏的样子,恶狠狠的冲着地下喊道。
“你!你怎么带人回来了!”女人虽然不再抗拒,却也是频频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地窖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快开门!”杨总骂骂咧咧的掀开地窖门率先进了来,几个人依次跟着。
下来以后,全部都傻了眼,包括徐川在内。
原本以为地窖内必定是阴暗的,没想到被金灿灿的金银珠宝闪了眼睛。
“这,这,这是……”庄驰竟然结巴了起来。
蒋山河木愣愣的接过话茬,“这是国库?”
“噗嗤”一声,杨总的老婆倒是乐了起来,“哪里来的土包子啊,这不是今天的投资人吧。”
“不是,”杨总的情绪有些低落,全部的秘密都在这里了,为了活命,他已经说了所有能说的,这是他最大限度的诚意了。
杨总喊着老婆去旁边说话了,也给徐川等人缓冲的时间。
“徐兄弟,这是真的吗?”庄驰再三揉搓着自己眼睛。
而牛雀已经被那一堆一堆摞起来的珠宝吸引住了眼光,“好漂亮呀!”
自然,在基地长大的牛雀纵然再被娇惯着,与外面世界的光鲜亮丽来比,还是显得有些局促。
蒋山河愣了半晌,终于渐渐反应了过来,”徐兄弟,这杨总,到底是经营的什么买卖?”
“别急,“徐川暗中观察着这山洞中的各种情形,这山洞里虽然看起来幽深不定,但似乎通风状况良好,不像是古人的墓葬,除了这个看似人工凿成的坑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四四方方看起来像墓穴的地方。又想起之前杨总提起来的藏宝图。
“你们都看到了,”杨总和妻子互相搀扶着走过来,“这里就这些东西,就是我用命还在守着的东西,眼下看来,也没什么用了,若是能有机会的话,我只希望能带一点家用,活着离开这里。”
“没问题,”徐川答应的很痛快,“离开这里没问题,带一点家用也没问题,但是你要留下藏宝图。”
杨总的老婆立刻就炸了,“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接连给了杨总几巴掌。
“哎哟,哎哟,你个死婆娘!我命都快没了!哪里还记得给嘴上拴上把门的!”杨总一边抱着头躲避,一边说出“不情之请”。
“徐兄弟,你怎么知道除了这些,还有藏宝图啊?”庄驰悄声问蒋山河。
徐川笑了笑,“我瞎说的,炸他。”
庄驰哑然,蒋山河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这里相传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将军的墓葬,但是有传闻称这里并没有将军的尸身,反而是藏满了金银珠宝,因为这位将军恋上了一个不能与他厮守的女子,女子不是凡胎肉体,克生生世世,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但要苟活的前提却是要不断伤人性命,将军怕女人以及自己的后代没办法生存,留下了这笔不菲的财富。
传说中的将军最终也没能与女子相守,他的戎马一生,都在尽力为心爱的女子四处敛财,所以名号在外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他死后,人们将他的尸身烧了个干净,一把灰全部扬了。
在那个年代,还是将就最为古老的入土为安,尤其是皇亲国戚,更何况是像将军这样驰骋沙场几乎是拥有了半壁江山的男人。
火葬是那个时代穷人的做法,可以说是一种最低等的方式。穷人没有土地,置办不起棺材,才会选择火葬,而这位将军竟然为了心爱的女子可以这样任自己的身后事被这样仓促的决定,可见她爱的衷心。
等等。
将军,女子,世代相传,不死不灭?
似乎所有的关键词要在脑海中串联起来,徐川等人都在快速融合自己这些天来知道的讯息。
是贝子!
贝子与二木一起被接到了船上,但是在徐川醒来的第二天,她们又自行返回了海岛,说是家园,无法割舍。
那么,贝子知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女子的后代,或者说,她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故事,以及那整片的金银财宝?
从贝子与二木过的清苦非常的日子来看,恐怕是不知道。
对于他们这种自给自足不受外人打扰,更不与外界往来的生活来说,再多的金银财宝又有什么用?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奇?你相信这个故事?”杨总对于这块土地,除了金钱上的执拗以外,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坚信这个故事的存在,所以,一定还有别的地方藏着这样巨大的财富等待自己的发觉。
商人的贪欲是永永远远没有满足的。
“你准备带着我给你的‘家用’继续去找剩下的宝藏吗?”徐川笑了笑问道。
杨总低下头,“不错,”随后又有些恐惧的问道。“你,你可是那女子的后人?”
虽然这些年来一直相信故事的真实性,但是突然有一个跟你一样看起来是个普通人的人在你面前捣鼓些鬼神之物,难免心中还是会犯嘀咕。
“怎么了?不像吗?”徐川就坡下驴。
“像,”杨总忙点头,“就是因为觉得你是,才告诉你这些。”
几个人终于适应了黑暗地方的金光璀璨,在这地下吃起了饭。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几个人竟然在一张饭桌上,如果这土块垒起来的平面可以称作是饭桌的话,有说有笑的吃起饭来。
杨总的妻子手艺不错,在这牧场中,河水彻底污染之前,存了不少食物。
“水质已经变成这样,你们怎么解决日常的饮水呢?”庄驰不解的问道。
杨总转身笑了笑,“你看到那里了吗?”他指着一处空地。
庄驰看不到他在指什么,“什么?哪里?”
“就是那处什么也看不见的空地,原本也是有这么一摞子金砖的,全部被我用来买水了。”原来他们早就不靠这里的水来生活了。
“为什么不求助于上级单位呢?”蒋山河终究还是个老实人。
“太诡异了,”杨总叹了口气,“不是没想过走正道,太难了,这是碰上了正主,要是轮到别人,你信吗?”他是指徐川是故事中女子后人的事情。
“没有什么藏宝图,”杨总低下头,很是无奈,“只不过还想给自己留个活命的机会罢了,从来没有什么藏宝图。”几个人说话间,杨总的话总是颠三倒四,一会儿说自己还有时间,一会儿说命数来了。
“他有些躁郁症,自从牧场变成了这样,我们的厂子破产了,孩子在外地上大学,原本是每个月几万块的零花钱,缩减成了一千块,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跳楼自杀了,可笑的是孩子死后不久,我们却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这金矿,人都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杨总的妻子一边说着,一边给杨总找药。
大大小小的药罐也足足垒了半墙,可见,没有人获得容易。
“我早就说,走吧,随便带上几块金砖,离开这里,去找个能正常喝水做饭的田间地头,门前圈一块地,过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可他就是不肯!这死老头子,倔的很!落差太大了,太大了……不怪他接受不了,不怪时运不济,可能是我们前半生做的孽吧。”
杨总渐渐睡下,几个人也感觉有些疲累了,毕竟,除了牛雀,几乎没有人昨晚睡得好。
“你们也都在这儿歇息下吧,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们两个现在只盼能有条生路,你们想要什么都行,只要我们有。”
躺在金砖垒起来的床上,庄驰有些不踏实,“这,这怎么有点皇帝的新装的意思啊?”
“那可差远了,”蒋山河接话,“人家那是看不见的金子,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我刚才咬了一口,嘿!别说!咯牙!是真的!”
牛雀被两个人的对话逗笑了,看到坐在杨总旁边,握着他的手的妻子,又想起了基地的那个人,他现在好吗?父亲现在好吗?
在地洞里的时间不知道过了过久,徐川养足了精神,准备再去探探。
“还有什么可看的,”杨总也醒了,“你们不就是来找这些的吗?”
徐川冲着蒋山河努了努嘴,“你来给这位杨总交个底,我们先上去了。”
身后果然传来蒋山河的自报家门,“我们是国家行动队队员,我们的宗旨是打抱不平,惩恶扬善……”
在洞口足足等了蒋山河十几分钟,那人才露了头。
“教会他们背基地守则了?”徐川调侃着。
蒋山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都挺惊讶的,连说了好几个感觉,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美好的组织,嘿嘿嘿……”
不知道为什么,蒋山河每次笑起来都会让人很想给他打钱。
“我们现在去哪?”牛雀问道,转身却看到徐川拿着一个蛇形的手环掂在手上,“你!你怎么偷拿人家东西!”
那个手环看起来精制非常,她方才看了许久,但是终究是给放下了。
“看你喜欢才拿出来的,不要吗?不要算了。”徐川说这就要扔掉,被牛雀急忙喊住,“别!我要拿回去,还给他们!”
“等回去再还吧,不差这一会儿。”牛雀被庄驰喊住,几个人还是顺着水源往上流走去。
在这漫山遍野的草地中,只能靠双脚徒步,他们三个男人倒还好,牛雀走了不过五公里已经开始喊天喊地,到最后直接往地下躺了。
几个人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杨总妻子准备的水和干粮,这日程倒也不是很紧,只不过再由着牛雀这样歇下去,恐怕这里的奶牛都死光了,追查源头,恐怕越来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