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冷哼了一声,“你还信他,他从来就没有将道爷当自己的叔叔,借着道爷的名头在外面兴风作浪,要不是有道爷在他早被人打死了。道爷一走,他以前得罪的人,看不整死他。那就是一个没本事的软蛋,你怎么会和他作,当初你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真的是脑子进水了,马锐志暗骂自己。“可是当初也是看在楚道爷的面子上啊!要不是因为楚道爷,我怎么会相信他的话。难道那并不是道爷的意思?”
胡慧摇摇头。“不是,道爷从来没有说想人继续搞下去,自从吴九城死了后,道爷就像让这条线断了。别人怎么做都行,但是道爷却是不想管了。楚大少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情。才找的你道爷是事后知道。”
马锐志冷汗都下来了。“楚大少个王八蛋这是玩老子?”
“那也是因为你贪心。”胡慧冷冷的提醒说道。“艾克拉你别呆了,回去吧!我的意思是,乘着现在还有机会,你带着家人跑路吧总比到时候事情发了,抓进去吃枪子的好。我知道艾克拉并不太平,那个陈苏就是冲着你们去的。”
“怎么和陈苏又有关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马锐志说道。
“早就有了。你以为艾克拉为什么好好的要成立一个反黑组,世界哪里来的那么多黑社会。她的目标就是你们,和他一样的,在南边和北边,都有相同的情况,这几年那些人做的太出格,有人对他们不满意了。我也是听到道爷偶尔说起来,具体的事情并不清楚。”
“你以后怎么办,楚园你以后肯定呆不下了吧!和我回通县吧!有我的就有你的。”马锐志看着胡慧说道。
胡慧摇摇头,并没有答应。“我有自己的安排,道爷给我留下点钱。我打算休息一阵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在国内可能不会呆的太久了。”胡慧说道。
他看出了胡慧的担忧,“出国?你在害怕什么?用得着出国吗?”
他如同看傻瓜一样的目光让马锐志难受。“你们还是不明白你们究竟是何什么样的人在做交易,等到你明白的时候,你也和我一样,那些人不能沾,他们比毒品更加厉害。二十年前的案子,你应该知道,现在到了结案的时候了。人做了什么,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闻人飞鹏的事情,马锐志早就知道,全家被杀,当他从吴九城手中接过这条线的时候,吴九城就是先警告过他,“这里面的水深不可测。”吴九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可是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现在抽身,不光是那边的人会要他的命,就是一个楚大少就已经让他头疼了。他皱着眉头,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胡慧看看马锐志,自己这个少年伙伴,到了今天不容易,可以他也没有办法。轻轻挂着的风,将他的烟雾慢慢的吹散。马锐志扔掉手中的烟头。
等到他再次抬头的时候,胡慧知道他已经有所决定了。“想好了?”
“嗯!”马锐志点头说道。“想好了,只能这样了,不过徐川怎么说。”
“不知道,”胡慧说道:“道爷死前和他说的东西,我也不清楚,好像和他的身世有关,你和徐川之间就没有可能和解!只要你还在那条线上。”
“他不死心?”
胡慧摇摇头。“徐川不会死心的。他咬定了那条线上的人。你在艾克拉首当其冲,原本完全没有必要。我看昨天徐川来见楚道爷的时候的那副样子,楚道爷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不过具体的东西还要你自己去查。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等到道爷的后事之后,以后再见都是难了。”
“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了?”马锐志还是不肯相信。他肯定是碰到天大的难题,以他现在在艾克拉的地位竟然都只能出逃。
“决定了!这里的世界不合适我。和道爷在一起那么多年,见多了英雄豪杰,也见多了生生死死,黑道,其实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多少豪杰都死了,能走到道爷这一步的都是凤毛麟角,即使是道爷在最后的几年不都只能躲在这座楚园中么。这是一个牢笼。”胡慧说。他年纪并不大,三十多岁,而他的语气却好像已经看透了人世。
“那一路走好!”马锐志说道。
“你也要平安!”胡慧说道。
他和胡慧分别后,马上离开楚园,朝着艾克拉方向而去,一路上,马锐志一直想着胡慧那些话的意思。他似乎知道什么,却不能明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困难让胡慧必须远走。除了这些,马锐志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他虽然已经有了决定却不知道是否是对的。手下的弟兄们会怎么看自己呢?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妻子,马锐志就无所谓了。只要这一次的的交易完成他就把这条线交出来,自己带着妻子马上离开国内。
他抬头,视线掠过车窗外面,积雪尚未融化,白色铺盖这大地。视线随着车子飞快的掠过所到之处。他感觉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急切的想要回家。
当他的车开进艾克拉的时候,马锐志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会还是拿起了手机。“我是张大阳!”手机中传来一声马锐志想都想不到的声音。
“嗯!”他想了一会才知道来人是谁,“张局长,怎么有事?”
“有空就到九龙会所。我在那里等你。”张大阳说道
他不想去,他和张大阳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我不在艾克拉!张局抱歉了。”
“你的车刚进艾克拉,马锐志,我是受人之托,胡子让我给你问好。”张大阳说道。
他惊颤的连忙刹车,胡子,南方的胡子,这个只有他能懂的含义,张大阳是怎么知道的。他沉默了一会,对着电话说道:“好!等我一会。”他想要见见张大阳,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马锐志到达九龙会所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昏,傍晚的阳光带着金红,找着他的车驶进黑暗。他从九龙会所的电梯中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苏丹站在电梯门口。
“道爷死了!”他看着苏丹快速的说道。
苏丹平静的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表情,楚道爷的死并没有让她感觉吃惊。“慧哥已经通知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苏丹走进电梯,“张大阳是不是来了。”
苏丹点头,将张大阳的包间告诉了马锐志,电梯门缓缓的合上,马锐志透过电梯门缝缝隙,恰好看到苏丹嘴角挂着的一丝寒冷笑意,随着就听到里面传来苏丹的低声,“小心张大阳。”
他心情沉重,好像深陷泥潭,分不清楚敌人和朋友。他走到张大阳的包间轻轻的敲了了下门,张大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请进!”
他推门进去,张燕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前,手中端着红酒,正看着字迹。他穿着便服,如同普通人一样,年过半百的他,身上看不到时间留下的痕迹,好像和马锐志同年。
“不知道张局,找我是什么意思。”马锐志关上门之后说道。他心中为胡子感到吃惊犹豫。
“楚道爷死了!”张大阳看着马锐志说道。
马锐志点点头,“张局也知道了。昨天晚上死的。”
“你想知道楚道爷是怎么死的吗?”张燕笑眯眯的看着马锐志。
他感觉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张大阳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哪里闪烁着寒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恐惧让他忘记了顾忌。
张大阳走到他的身边,“不用害怕,死个人而已,你马锐志的手上又不是没有人命。”他说道,在马锐志面前坐下来,将手中的酒杯放到茶几上。“我在艾克拉做了十年的局长,你的屁股是不是干净我还能不清楚。”
他看着张大阳,想到了他在电话中提到的胡子。“你知道胡子?”马锐志警惕的看着张大阳。
“你说呢?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在艾克拉这个地方十年不肯调离。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的太明白吧!楚道爷死了,艾克拉的生意总是要找人来负责的。南方和北方的人达成了协议。他们都同意将艾克拉的生意交个你负责。不只是艾克拉哦!全省。”张大阳慢慢的说道。
“你果然是他们的人!”马锐志说道道。事情让他完全震惊了,张大阳的出现完全的出乎他的意料。
张大阳摇摇头。“不!不!你错了,我不是谁的人,我们大叫都是朋友,所以没有谁是谁的人,你也一样,我也一样。他们对你很满意。”
“不见得,他们是想安抚我吧。”楚道爷一死艾克拉的生意没有人照顾,马锐志明白了他们的打算,“那张局你又是什么意思?”
“监督人!”张大阳说道:“那是天文数字的交易,总是需要一个两边都信得过的人来监督,万一你要是带着钱跑了。你说对不对,所以就需要我这样一个监督的人,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的出现也就是告诉你,我们的强大,不要耍心眼。”他一改往日懦弱的形象,此时的张大阳凌厉的可怕。
马锐志不去看张大阳的眼睛,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能从这个漩涡中跳出来,现在反而越来越陷进去了。“陈苏怎么办?”他在张大阳身边坐下来。看着他问道:“有她在一天,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到张大阳皱着眉头,心中冷笑。“胡子那边已经准备好货了,陈苏不解决了,我是不会让胡子发货的,到时候北边的人还是要找你。你想好了没有。”
张大阳看着马锐志,神色不善,“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想的,倒是你应该想想怎么对付陈苏,有她在艾克拉的一天,你也号我也好都没有好结果。我们在做什么你因该清楚,反正我是烂命一条,你张大局长性命贵重,可玩不起。反黑组你究竟能不能控制?”他已经放开了,语气冷淡的说道。
“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不用担心。”张大阳不舒服的说道。
“就是一个女人,你到现在都没有搞定。”马锐志反驳说道:“你不会连女人都不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