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拿着酒瓶,又喝了一大口,酒精刺激的他脸色黑红,“小武的事情怎么办?”
那是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谁碰谁倒霉,“你别管,我们都别管,韩琦要是问,就说现在没办法只有等,你也别答应他什么,小五现在没交代还好,一交代,所有和小五有关的人都有麻烦,现在这个时候什么也别做,你就安心的呆在家里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知道没有!”
马彪点点头:“我听你的,要不我出去玩几天?”
“不用,最好别离开艾克拉,”周武说,看着马彪同样开始担心的脸色,“你怕什么,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他突然脸色郑重的看着马彪,声音转厉:“彪,你不会也参与了吧!还是也和韩琦一样有事情瞒着我!”
马彪大惊,马上回答:“没有啊!”看到周武狐疑的目光,马彪举手发誓:“我要是有事瞒着你,我不得好死,真的没有,我只是担心。”他放下手说:“万一韩琦出事了,恐怕会牵连到我们,警察办案肯定会知道我们和韩琦有关系的,那些人查案子可都是连带祖上三代一起查的啊!我们和韩琦之间的事情恐怕隐藏不了。”
周武无语的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都知道警察怎么查案子了,”
“电视不都是那么演的么,”马彪笑着说:“不管有罪没做,也不管你做没做过,先把你身家背景查个明白,周围有什么人,直系三代甚关系,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亲戚,都能给你找出来,何况我们和韩琦之间的关系。”
“我根本就没想隐瞒什么?”周武说:“艾克拉都知道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你要是隐瞒还让人怀疑,不如大大方方的讲出来,不过估计警察局我们可能真的要去一趟了。”
“真的!”马彪说。他从来没有听过周武说要去警察局。“武哥是想把韩琦交出去?”
“不是!”周武说:“韩琦的事情不能由我们来做,”他回头看着马彪认真的说:“韩琦的事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是我们把韩琦交出去,最好是小五自己说出来,那样和我们就没有一点关系,到时候去警察局也只是做个笔录,屁事没有。”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灯影下身影深黑,周武走到窗口,外面的车场漆黑如墨,像墓地一样死寂,门外不时的传来马路上汽车的轰鸣,“我们不干出卖兄弟的事情。韩琦真要出事也要和我们无关,让警察自己去找,和我们把韩琦交出去结果不一样的。”
“我听你的!”马彪说:“武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你现在也只能听我的,周武心想,“风暴马上就来了,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主动送到警察手上,韩琦要是真的出事了,我们照顾好他的妻小也算尽了兄弟义务。”
“也只能这样了”马彪叹气说:“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这些都是他自己找的,怨不得我们,”他走到周武身边,迟疑的低语,“要不我们和韩琦说一声,让他去自首吧!”
周武看看马彪,这个壮汉竟然心软了,他根本就不明白韩琦根本就不可能去自首,如韩琦这样的人明知道是个死,怎么可能会自己送上去,他一直等着韩琦坦白,都没有等到,何况去警察局自首,马彪毕竟看不清楚。“他不会去的。”他说:“如果他能去自首当然好,就怕他心纯侥幸,想要把小五弄出来,只怕事情会越来越大,最后.”
周武没有继续说下去,马彪也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最后肯定必须要有人对这件事情负责,他和周武都不想和这件事情有一点牵连,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也没有了以前莽撞的热血和无畏,“我知道了。”马彪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周武终于放下心来,主意一定,很久没有感觉的肚子竟然无比饥饿,连续几天没有正常吃饭的他,现在只感觉空虚疲惫,要放弃一个多年相伴的兄弟,这个选择并不好受,但是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想要保下韩琦,那就只能给他陪葬。
他走回自己的位置,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猪蹄就啃,手上沾满了油腻,随便的擦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全无形象,现在的周武如同饿死鬼,只想先自己吃饱,恢复体力,才能更好的面对可能到来的风暴。
马彪还在回味周武的决定,直到周武吃完一个猪蹄,骨头敲到钢铁的声音才将他惊醒,“武哥,还有其他打算没有?”
周武停下来,看着马彪仔细的想了想,“有!”他仔细的想了想,“你觉得徐川怎么样?”
“徐川?”马彪不明白的看着周武,“和徐川有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韩琦要是出事了,我们在榭区以后怎么打算。”
周武明白马彪的意思了,他们怎么说都主导了榭区的黑道,韩琦要是出事了他手中的生意总是要有人接手的。“你有什么想法?”周武说:“反正你知道的,毒品这些东西坚决不允许。”
“武哥误会了。”马彪说:“韩琦手下还有几家夜总会,我想接过来!”
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周武心想,不过就像徐川能从吴九城手中抢商业街一样,他点头:“行!我没意见,不过到时候先问下徐川才行。”
“这个和徐川有什么关系?”马彪说:“他什么时候能管到我们了?给他面子叫一声浩哥,不给面子,什么都不是,武哥你不用那么给他面子。”
“不是我拍徐川马屁,”周武说:“就小五的事情,我还是徐川告诉我的,还有黑名单的事情,也是徐川告诉我的,再说了他还同意将吴九城的宏天餐饮让出来让我们分一分。你说徐川怎么样,我要不要给他这个面子,说句不好听的,没有徐川的消息,什么时候警察摸到你家都不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
“那我要夜总会和徐川有什么关系,他帮过我们,我感谢他不就完了。”马彪说
“你就是笨蛋!”周武大骂:“徐川的女人,王蕊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人家帮了我们大忙,又让我们参与餐饮业,我们是不是也表示一下。”他看着马彪脸上的担忧,“放心吧!我看徐川挺知道规矩的,未必会想要韩琦的两家夜总会。”
马彪好像明白了什么,“武哥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吧!”
“是有打算!”他不想骗马彪:“背靠大树好乘凉,吴九城一死,徐川就是艾克拉名副其实的皇帝,这次的韩琦的事情我估计就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很多事情,整个艾克拉道上的人,现在也就徐川背景大,还很和岳庚趋说上话,虽然他也在黑名单上,你觉得公安局真敢抓他?徐川真的会担心自己上了黑名单?”
“不会!”
“所以和徐川保持良好的关系,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况那天开会,他也按照规矩给足了我们面子,别去和魁三他们学,那是他们不知道徐川的厉害,都是一些笨蛋,”周武心情恼怒,“我他妈最恨那些道上的人竟然把我和那些笨蛋摆在同一高度。”
马彪并不关系周武的心情是不是好,笑着看着周武:“那我们要不要去见见徐川?”
“不见!”他心情恼怒,看着马彪的黑脸,知道自己失态了,语气变化平缓,“现在不是时候,这个时候你谁都别见,说不定你身边就有什么人在看着你,大家还是低调点等这场风暴过去再说吧!”
狗子现在很讨厌晚上的风,如果是在*,他还有兴趣和徐川两个人在天台山吹吹风,但那是在*,站在天台上,彩灯的光会给人脸上染上七彩颜色,人在天台之上,道路就在脚下,看着行人如同蚂蚁一样的从身下缓缓经过,只要是人都会喜欢那种高居人上的感觉,但是更加让他欢喜的时候并不是和徐川一起在天台山,而是钱钱。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给钱钱打电话了,没有和钱钱说一句话,狗子感觉浑身不对劲,都是这个该死的任务,如果没有徐川这个该死的任务,他现在应该是在家里和钱钱一起玩游戏,或者是在徐川的房间抱着钱钱,王蕊在他们身边吃着薯片,大家一起看电视,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呆在海边吹海风,如同望夫石孤独等待。
狗子趴着树上,好在他找的这个树比较高大,枝干粗壮,足够支撑他的身体,几乎已经脱光的枝干扭曲成古怪模样向着天空伸展,枝干在空中和别树枝的相互交织,互相角力,他在树上形同黑斑,静静的一动不动。
只是这样的姿势,他已经保持了四个小时,中间没有任何的动静,形同死人。他和树枝成为一体,如非走近观看,绝对看不出这是一个人。狗子双腿并力 紧紧的夹在树干上,身体平行树干卧倒,背上绑着枯树枝、树叶。身上是黑色的夹克,脖子上挂着一个简易望远镜,那是他从儿童玩具店买来的,一共花了他十五块钱。当有光的时候还能看看,而现在天光黯淡,望远镜一点用处都没有。
已经是秋天,海风冰凉的从狗子身边吹过刮着他背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树上的昆虫也来捣乱,狗子拇指用力轻轻一按,就将昆虫弄死。他觉得自己的戾气越来越重,这个该死的任务,似乎让他重新回到了曾经战火纷飞的时代。
他是幽灵的眼睛,每一次的任务开始之前,狗子都已经提前出发,那个时候也和今天一样,他会在草丛,野地,树上,水里,或者石头堆里隐藏上几天几夜,中间不吃不喝,小便什么的直接解决在裤子里,在任务目标出现之前,他必须将所有的情报收集完全,不能有一丝的遗漏,“幽灵的每次胜利都是在狗子潮湿的裤子上建立起来的。”在又一次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后,他们聚会的时候徐川说:“狗子弄湿了多少条裤子,我们就有多少次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