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不过两尺见方的平台上，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台下众人若痴如醉。
一颦一笑，台上众人宛若失魂。
就算是为她而来的华云飞也不禁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飞快。
这秦仙儿就是颠倒众生的小魔女。
一时之间，本该是最喧闹的青楼，竟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只有秦仙儿上下翻飞的身影。
一曲终了，众人脸上的沉醉还没褪去。
过了半晌，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下一瞬，掌声如雷，喝彩震天。
华云飞自然也不吝啬自己的掌声，直拍的双手通红，不知为何，华云飞总觉得秦仙儿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总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话华云飞自然不会说出来，因为每个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感谢各位公子前来捧场。”
酥软的声音充满魅惑的味道。
有些意志力不坚定的，浑身的骨头怕是都已经酥麻了。
“花魁姑娘，还请说今日的考题吧。”
秦仙儿听到这唐突的提问，有些惊诧。
众人看着提问的华云飞眼神中也含着怒意。
华云飞无奈的摸了摸头，好像说错话了。
秦仙儿到是善于控场，眼见华云飞有成为众矢之的的可能，赶忙开口道：“既然这位公子如此心急，仙儿就不卖关子了。”
众人闻言，也顾不得怪罪华云飞唐突了佳人，赶忙收拢心思准备答题。
秦仙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戚。
“今日，各位公子就以自由为题，作诗一首吧。”
众人皆是一愣，此题目倒也不难，但是秦仙儿虽然是天上人间的花魁。
虽然众人都知道，天上人间不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青楼。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身处天上人间的秦仙儿，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这个题目看似简单，但是若想作到秦仙儿心坎里，怕是没那没简单。
再怎么歌颂自由，在向往自由却得不到自由的秦仙儿耳中，那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一时间，场上众人不少人心中都已经放弃。
这根本就是无解之题啊。华云飞此时却是一愣，看着秦仙儿有些凄切的眼神，华云飞心中有些感触。
自由，怕是向往自由才对吧。
青楼女子，就算是花魁，荣光至此，一舞万金，也还是无法抗争命运。
在绝境中沉浮？亦或是，在绝境中奋起，需要的，也许只是一句鼓励。
看着周围或眉头紧锁，或摇头叹息的众人。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突兀的声音，响彻此时寂静的天上人间。
秦仙儿低垂着的头，慢慢抬起，似乎在寻找着出声的人。
而除她之外的众人，此时却难以平静。
随着华云飞开口，一股莫名的道韵萦绕在众人身边，所有人的元气，随着诗句奔腾翻涌，哪怕是圣人，也难以自持。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音落，众人嘴角渗出鲜血。
杜如晦的护卫走上前来，圣人之力把杜如晦护在身后。
可惜，效果十分有限。
华云飞此时完全沉溺于诗的意境，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
至于秦仙儿，更是死死的盯着华云飞那身着粗布衣的身影。
她体内的一些禁制，正在缓缓溃散。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众人晕倒，口鼻中不断逸散出鲜血。
场上站着的不过寥寥几人，杜如晦的护卫，和那位柳姨正在此列。
不过几人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只能勉强的保持着神智清醒，却怎么也提不起元气去阻止华云飞的下一句。
柳姨勉强支撑着身体，艰难暗道：“仙音！这是仙音！”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诗完，众人昏厥，此时场上除了华云飞和秦仙儿，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
秦仙儿却完全沉浸在华云飞的诗词中。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秦仙儿缓缓抬头，眼中的热泪从脸颊滑落。
“好诗！”
感受着体内折磨自己多年的禁制，此时早已土崩瓦解，秦仙儿再难自持。
转身冲进屋内，嚎啕大哭，似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尽数发泄。
秦仙儿娇嫩的脸颊上滚动着泪珠，看着突然冲进来的华云飞，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前辈。”
华云飞只是说道：“向往自由的话，就跟我走。”
秦仙儿眼神中露出坚毅，抹尽了脸上的泪水。
“我愿意和您离开！”
也顾不得让秦仙儿收拾什么行囊，拉着她的手就往屋外奔去，秦仙儿只是顺手抱走了一张古琴，也就任由华云飞拽着。
路过昏厥的众人，秦仙儿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仅凭一首诗，就能够瓦解天上人间最高等阶的禁制，还把在场包括圣人在内的众人全部震慑昏迷。
太惊人了！
这当然是华云飞为数不多的出手机会换来的结果。
华云飞拽着秦仙儿，走出了天上人间的大门，秦仙儿这样的人物，自然刚一出门就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好在发现两人的行人不多，华云飞赶忙走到一旁的小巷子里。
华云飞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搂，秦仙儿已经靠在了华云飞怀里。
就在此时，不知那个路人喊了一句：“是秦仙儿！”
“什么？秦仙儿？”
“秦仙儿在哪？”
看着围过来的众人，华云飞紧紧夹住路边的骏马。
此时的秦仙儿，把头靠在华云飞的胸膛上，只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没有过这么快意的时光。
靠着一个极有安全感的胸膛，就这么靠着，直到天荒地老，至于去哪，秦仙儿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去哪，都好。
“该死，城门怎么关了。”
秦仙儿闻言一愣，城门关了，直接飞过去不就好了。
华云飞明显没有这个打算和觉悟。
“前辈？”
华云飞看着眼前的熟悉面孔，心中一喜：“扎克？”
“前辈这么晚了，在这干嘛？”
华云飞看着远远追着的众人，刚忙到：“来不及和你细说了，帮我找个隐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