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多次地下进出敌营的经验,张奎数次调整方向之后终于找到了锁雾瓶的所在。
如其所料锁雾瓶周围数百精兵猛将环绕,张奎艺高人胆大完全不惧叛军布置,右手突兀冲出地面一把抓住了锁雾瓶,而后嗖的一声缩回地下。
但锁雾瓶的瓶盖却依旧在娘娘手中,就连叛军各方首领都无法彻底收起,张奎自然也无法办到,但他早有计划,抓住锁雾瓶后转身急速往地心前进。锁雾瓶雾气笼罩的范围毕竟有限,只要将之丢在足够深的地下,盖与不盖并无意义。
叛军早知南征军中有擅长地行术的存在,又怎么会毫无应对准备,姒山的滴亲弟弟姒海在锁雾瓶消失的瞬间,右手食指光芒四溢,定九州的神通已经释放。
单凭如此自然挡不下张奎,姒海左手食指同样开始开始闪耀光彩。双手高高举起,而后将双手食指同时插入大地,食指和大地的碰撞让姒海骨痛欲裂,皮肤在泥沙的摩擦下破损,红色的血液悄然往大地更深处流淌。
此时张奎才勉强深入大地三米。
在初遇定九州时,张奎还能勉强在地上前进,眼下,张奎却彻底被定在了原地。
不是姒海定九州修为更高,而是因为姒海施展的乃是定九州的一种秘法,指压大地,秘法能够小范围内彻底定住大地,任何与大地有关的神通在这个范围内都将无法继续施展,而代价是手指被废、定九州的修为将会彻底化为乌有。
定九州的秘术传自大禹,乃是大夏王者的象征,曾经只有继承王位者方可习之。自从大夏社稷被商汤所灭,夏残存力量偏隅南巢氏一方,默默发展数百年也只能够和南巢氏固有势力相抗衡,想要重新入主天下却遥遥无期。
期间大禹血脉更是数次濒临灭绝,定九州更是差点失传,失去天下姒姓只剩下定九州这一个骄傲,所以最后所有姒姓之人共同决定只要姓姒并且身负王者血脉者都可以修炼定九州秘术。但为了区分正统和旁支,王位继承者可以修炼完整秘术,而其他人只可以修炼前半部。
如今夏朝余孽中只有姒山和其年仅八岁的长子有资格修炼完整的定九州,至于其他人包括姒海在内都只能修习前半部。
千里眼顺风耳曝光,娘娘带来了锁雾瓶,叛军各方首领立刻清楚锁雾瓶无与伦比的意义,即刻安排重兵把守。但考虑到南征军中有擅长地行术的存在,姒山将定九州后半部中的秘法指压大地传给所有的姒姓之人,并让他们轮流守卫在锁雾瓶旁,一旦锁雾瓶消失于地下,就立刻施展指压大地将其定住。
由于需要破规则教一部分后半部的技巧且可能需要牺牲一个王室成员,夏朝余孽也成功的在联军之中争得更多利益。
子辛拔营来攻,叛军知事大,一方面整军准备战斗,另一方面再次加强了锁雾瓶的守护,姒山的亲弟弟姒海更是亲自坐镇。
在地下突然冒出一只手锁雾瓶消失的瞬间,姒海毫不犹豫牺牲了定九州的修为和双手的食指,成功将张奎定在大地下三米处。
很快,不远处南巢氏巫师巢戈专帐中爬出了三只钻地蜘蛛,它们也是圣蛛的后代,在地面上的移动速度只有普通蜘蛛的三分之一,但它们擅长钻地在地下行进的速度一点不减。
另外,守卫锁雾瓶的军士们不知从哪里取出了大量的工具,还是挖土……
就在张奎陷入危机的时候,子辛以一敌三也完全转为防守。
三千年后的灵魂没有带来任何战斗或修行的技巧,但灵魂融合之后自然掌握了纣王的武艺。即便如此子辛也没有丝毫盲目,敢于以一敌三不是对武艺的自大,而是对于超越凡人的神力的自信。
果然,交手之初每一次兵刃相交子辛的巨力都会压制对手,巨大的力量让巢戈姒山和盘歙无法招架,每一次和子辛的硬碰硬都会被迫后退恢复颤抖的手臂。
更加可怕的是水之力从肾脏溢出滋养着子辛全身,修复着肌肉的疲劳,让子辛能够不知疲倦以力压巧,这就是修行之人和凡人的巨大区别。
若不是意外感觉到自身气运和姒山产生神秘共鸣,将大部分心思放在思考和试验上,子辛只需要真的盯住一个人攻击相信很快就会完败甚至杀死三方首领。
紧盯姒山攻击试验气运共鸣的缘由,子辛没有集中于战斗才和三人拖长战斗。
但子辛却也无比庆幸延长战斗的时间,因为随着战斗深入他发现和盘歙的气运有了一次神秘的共鸣。
久战不下,巢戈姒山盘歙三人心中焦急,他们不是叛军之中的最强者却是叛军的首领,以三敌一不胜,必然大大降低威信。
“哞嗯——”
盘歙口中突然发出一声大象愤怒的吼声,跨下巨象闻声双耳呼呼疾扇,长长的象鼻狠狠抽向子辛。巨象背上,盘歙双手斧悍压而下。
子辛怡然不惧,右手紧追姒山攻击的青铜剑收回挑削象鼻,左手大刀迎着双手斧砍去。
“当——”刀斧相接火星四溅,长刀巨斧的刃口上由各自多了一道深深的豁口。这是子辛不断以硬碰硬的结果,长刀锋利光滑的刃口已经变成了无规则的锯齿状。
“呜呜——”青铜剑在子辛巨力加持下几乎一剑就将象鼻削断,巨象吃痛发出奇怪的呜咽声,四柱象腿猛踏地面,就如人类吃痛时跳脚一般。
巨象吃痛疯狂打乱了四人战斗的节奏,巢戈姒山趁机拉开距离休息片刻,尤其是姒山,因为子辛之前一直盯着他攻击受到的冲击最大,双臂如千斤之重,手中定山剑几乎举不起来,严峻的面色让人明白此战的艰难,无法抑制的颤抖说明姒山已近极限。
被打断了试验和感悟,子辛心头火起,眼中杀机闪过,手中刀剑成X形劈斩,直接将还在发狂的巨象头颅砍下。
“砰——”巨大的象尸倒下将不及躲闪的盘歙的一条腿压住。
巢戈和姒山虽然还想继续休息,却不得不策马回援,没想到子辛却根本没有乘胜追杀,反而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疑惑的看着巨大的象尸以及左腿被压住正挣扎着的盘歙。
杀死巨象的那一刻,子辛再一次感受到了气运的共鸣,而且还是一次两道共鸣,一道清晰一道隐晦。
其中清晰共鸣的气运属于已经死去的巨象,另外一道隐晦的却是挣扎中的盘歙。
如果说姒山运势和子辛有些许相近,但盘歙和大象却绝不可能有丝毫相似之处,尤其是后者更是连人都不算。
噬运神术确实不是只能针对本族,但要说如今的子辛就有能力和大象运势共鸣却绝不可能,那么瞬间的感觉又是何原因呢?
或者说这一刻和之前的战斗有什么不同?
子辛抬起刀剑招架救援而至的巢戈姒山,却没有再主动发起攻击。盘歙也终于从象尸下挣扎出来,回阵换了一匹良驹再次出战。
三人重新围住子辛又是一通猛攻,但子辛以大力为基础招架住了所有攻击。
很快子辛就发现异常,自从他全面转守势之后,共鸣再也没有发生一次。子辛大胆猜测,之所以能感受到大象和盘歙的运势共鸣就在于他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杀机,并且真的挥刀而进,也就是说再那一刻不论是大象还是盘歙的命运都有可能因为他而改变。
子辛右手青铜剑突然甩出,划过一道金光,打向巢戈。即使巢戈极力躲闪,但突兀的杀机还是让巢戈无法完全躲开,青铜剑刺透了他的左肩,只留下前后贯穿的一个狭长伤口。
选择巢戈就是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他的运势,最容易试验出猜想的结果,故意飞出青铜剑攻击,也是想试试没有直接接触的结果。而且在飞出青铜剑的瞬间,子辛甚至放弃了招架姒山刺向腿部的一剑,只是全力运起修炼成功的窥天运第一步。
事实没有让子辛失望,他清楚感受到青铜剑击中巢戈的瞬间,自己头上的冲天气运柱也狠狠的向着巢戈头顶的虚空狠狠撞了一下。
撞击之后子辛竟然看见巢戈头顶同样有黑白二气缠绕,但和寿王相比却如同筷子和牙签的区别。但很快巢戈头顶黑白二气隐去,子辛隐约的共鸣感也随之消失。
“噗——”子辛了解所谓运势共鸣的奥秘时,姒山手中定山剑也狠狠刺进他的右腿。
子辛转头看了一眼姒山,脸上一片平静,没有受创的愤怒,也没有骇人的杀机,只是探出空空的右手捏住定山剑剑脊,左手横刀飞砍。姒山全力一抽定山剑纹丝不动,眼见大刀砍来,不得已只好松开定山剑剑柄。
眉头不皱,子辛随手拔出定山剑,鲜血喷射而出,子辛却是看也不看一眼,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调转剑刃,子辛发现经过近百回合大力劈砍,手中大刀几乎承受不住,随时可能断掉,而和大刀青铜剑正面相交数十次的定山剑却连一个豁口都没有。
“好剑!”
顺手丢掉大刀,子辛提剑再战。
很快子辛发现手握定山剑,自己仿佛特别容易引动气运相交,即使有时没有杀机也能够做到,显然之前能够在姒山身上感觉到‘共鸣’,最主要的就是定山剑了。
如此看来,自己并不需要完全按照麒麟始祖留下的秘术修炼,至少运势共鸣这一步子辛已经找到可能实现的替代之法,需要的只是精心思考和多方试验来完善他。
此法既然有别于麒麟秘术,且又是通过撼动对方气运来实现,子辛干脆将其唤作撼运法,用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