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开这里吗?”金昊曦挑眉问她。
叶子咬住了嘴唇,有些虚弱地点头,“如果可以的话,王爷不用管我,我自回离去!”
“呵呵,你怎么走?没有令牌你觉得能随便出得去?”
叶子忙从兜里掏出了当初秦如月赐给她的金牌,递给他看,“这个……应该可以出宫吧?”
金昊曦双眼一亮,忙问叶子,“这是月姐姐给你的?”
“嗯,当初在康王府里因为觉得我做的罗非鱼好吃,后来就赏给了我这个!”
金昊曦看着她手里的金牌,眉头紧蹙,似乎在想着什么,叶子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用这东西出不去?”
可他却没有回答叶子,盯着那金牌出神,以至于叶子连问了两次他才有了反应。
“唔……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以前拿到这个金牌时因为从没有想过要进宫,所以叶子也就没有把这金牌的事儿放在心上,而她从来都是只对厨艺感兴趣,像这金牌倒是没有仔细看过,只是得到时看了眼,记得上面有云纹之类的,甚是精致,不过很快就被她丢在一边了,上次用这金牌形势急迫根本就没有心思看这东西,今天带来也是想着能方便出去,故到现在都没有仔仔细细看过,此刻听金昊曦的提醒才拿起这金牌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是金牌如幼儿拳头般大小,上有祥云朵朵,云间似乎有瑞鸟的羽翎,细细打量竟是好似云中隐匿的凤凰,现在看来这应该是属于后宫妃子之物,而拥有此物的妃嫔定是地位颇高的,能享有凤纹,怕是离正位不远了。
叶子蹙眉道:“这难道是属于皇后所用之物?”
“不是!”金昊曦摇头。
“那是……”
金昊曦顿了下才又对她说道:“只是拥有此物的人,离那皇后之位也就一步之遥了。”
叶子听得心里一跳,“那就是说,这皇帝对她的宠爱并非是一般了?”
金昊曦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已经走远的金昊羽、秦如月……嘴里喃喃道:“想不到他对她用情竟是这样深……”
对于他没由来的一句话,让叶子听得心里发毛,轻声问道:“你……这话怎么……说?”
金昊曦低头就见叶子那苍白色的脸上写着惊恐,心中忽地有些不忍,此刻打量她时才觉得这娇小的人儿,担负的东西似乎太多了,原本清冷的声音多了几分柔和。
“就是说……皇上很宠爱这位拥有金牌的主子,而这位主子将金牌给了你,可见,或许……她心里已经有所知觉……”
叶子瞪大了一双水灵灵的杏眸,虚弱地就往后退,还好他立即不露痕迹的上前挽住了她纤细的手臂,沉声道:“今儿本王身体不适,你不还赶紧扶好!”
一句话顿时将四周那些好奇的目光散去,众人都开始有序的朝着蓬仪殿走去,因为接下来便是皇帝为庆祝寻回儿子设下的欢宴。
“王爷,此刻就让我出去吧……”
此刻的叶子心里很乱,原本对于自己和金御风还存在一丝幻想,本是想躲着,若是上天怜悯,让这皇帝接回那柔妃,然后再由柔妃加以劝解,弄不好就能让她娘出宫,可现在看来,她那娘在这皇帝心目中的分量着实不轻,于是,那最后的希望都泯灭了,现在的她可以用心灰意冷的来形容。
如果是平日金昊曦一定会对于这话嗤之以鼻,并对她说:“怎么,利用完了就要走!”可现在他心里竟生了恻隐,将这生生吞了下去,只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下,“嗯,去吧……”
叶子像是得到了解脱,惨白着一张脸对他抱以微笑,双目朝着金御风刚走进的蓬仪殿深深望了一眼,泪光闪烁,在低头间留下一弧晶莹,没有痕迹,只有金昊曦将这看到。
叶子觉得心里堵得厉害,既害怕又心痛,眼里只有那一道道跨过的门槛,还有手中被捏出汗的金牌。
“怎么办,是娘认出我了?”
“这就是我和风最后的结局了?我们还会相见吗?”
“这就是有缘无份么……”
一路上,叶子脚下没有丝毫停滞,而心里却已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了……
眼见着最后一道宫门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她的心里有沉重也有解脱,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滋味,除了矛盾还是矛盾。
忽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将她的腰揽住,低沉而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既然来了,怎么又要走?”
这熟悉的体香是她梦里都不曾褪色的炫丽,低沉清远的声音是她的眷恋,除了金御风还会是谁?
叶子顿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复就一个念头,“他刚不是进了蓬仪殿了?”
金御风像是能将她看穿一般,不等她问就说道:“离欢宴开始还有一炷香时间!”
这才让怀里呆若木鸡的叶子有了些反应,“哦,这样……啊……”她的回答很勉强。
“你心里不高兴我做太子?”
叶子惊然抬头,一双杏眸盈盈望着他,没有言语,却有着渴望。
“你是我要守护的人,所以我需要足够的强大!”金御风言语间甚是平淡,可叶子却听得出里面的狠绝。
于是,叶子干涩地对着他笑,“嗯,你对我一直就很好!”
金御风皱眉,“为何和我说话这样生分?”
叶子低了下头,将手里那金牌已经放进了袖中,悄然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望着他,抿嘴一笑,“哪里是生分了,从小到现在,你什么时候对我不好了?”
金御风注视着他,眸子静谧而不动,却无形中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因为她清楚,这是金御风的习惯,每当他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是这样的注视。
“你会和嘉靖王很熟络?”
叶子感觉到腰际被收紧了些,金御风的眸子里漆黑一片,太深了,什么都望不见,叶子心惊,“什么时候他变得这样深沉了?”
叶子忙挣脱了他的钳制,换上了平日那没心没肝的模样,有些责怪的对他说:“你这样子,不如直接勒死我!”
“不要转移话题!”
叶子退后一步,他却丝毫不退让的上前一步紧跟。
“以前你从来不追问我的事情!”叶子眼中有强忍的泪花。
金御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以前不过问,那是关于你的事,现在问,是因为这是我们俩的事。”
叶子听得心里一跳,接着又心尖上像是狠狠被人刺了一刀,可表面上却仍旧是面不改色。
“去、去……什么是你的,我的……你倒是要存心毁我清白啊?”
金御风浅然一笑,目光深邃却又带着春风般的和煦,低头注视着她,然后悄声在她的耳边说道:“你的身子我瞧见了,当然就只能嫁我!”
“啊啊啊……你……你……”叶子羞得满脸通红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恼怒却有娇羞地指着他。
金御风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沉声道:“无论是大悲寺的觉痴,还是大金的金御风,这里面装的只有你!”
叶子的手上出来金御风淡淡的体温,抬头望着他,心里暗暗想着,“若是这一刻就此停住那该多好!”
只是,这只能是自己的痴想,她心里明白,要保全爹娘,她就必须要舍弃,叶子安慰自己道:“还好,我们只是两心相许,不曾品味厮守……”
这个理由很勉强,可这是她觉得唯一能安慰自己的话,她就那么看着他,而他却已经拉住她的手朝蓬仪殿方向走去。
失神的叶子,在发觉自己在往回走的时候,终于醒悟,“你干嘛?你带我上哪里去?”
“今儿即是太子,便要有个太子妃方齐全!”金御风不苟言笑的冷硬五官此刻竟柔和的不得了,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踏踏实实朝着金昊羽休息的地方养心殿走去。
叶子用力想挣脱,嘴里说着:“我不去!”
他冷声道:“我……吃嘉靖王的醋……”
叶子一愣,嘴角忍不住上扬,却想起下一刻要面对的是什么,忙又接着拼尽全力死拽住,身子往后坠,金御风又转头温柔对她说:“我父皇并不可怕!”
原来,她以为叶子的迟疑是因为碍于他父皇,可他哪里知道叶子此刻心里的苦,竟还一厢情愿想让父皇好好见见叶子,并求予以赐婚。
叶子见离养心殿越来越近,金御风却又说得她不知道该如何找借口拒绝,于是她逼得没有办法了,终于发火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生气吗?”
金御风停住了脚步,回头注视着她,幽深的眸子平静地好似寒潭之水,就这么一怔,他手上的力道减少了许多,叶子忙皱着眉甩开了他的手。
“你既然你是皇子,为什么那高彬博你却不处置,还将他放了回去,难道人家爹是礼部尚书,你就忌惮了?既然你说我是你女人为何你却可以忍下这口气?”
金御风眼底闪过一丝阴郁,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寒气,四周都好似被冰川笼罩,但这也仅仅是一刹那,短到叶子觉得自己那是眼花。
“当日的事,我一刻都不会忘记!”每个字都好似从金御风的牙齿缝里传出来。
叶子本是焦急中拿来推诿的话,却不想却似乎激怒了金御风,她很后悔自己刚说的话,忙想收回,可见金御风那眼中的坚决,知道多说也没有用了。
咬了咬牙,叶子又继续对他说:“好,等到这事儿了了,我便随你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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