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越……你到底怎么样了,连着七日的昏迷……今日是你我约定的日子……。”从盛尧山的别院出来,温柔沿着记忆中的熟识,寻到了京郊,独自徘徊在那处熟悉的小院里,轻轻抚摸着熟悉的一桌一椅,一花一草,自言自语。
此时,任越依旧昏迷不醒着躺在南宫雪的面前。
“小姐,任公子这个样子不行啊……要不再去宫里把老太爷请来瞧瞧吧?”翡翠站在一旁,望着满头大汗的苍白的任越,不由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没用的,这不是病,是中毒了,除非找到对症的解药,否则就是皇上来了都没有!”南宫雪无助的叹了口气,拿过干净的手帕,轻轻拭擦着任越额上的汗水。
“这药当真是毒性无比,想他这几日一直昏迷不醒,便是连为浸泡药浴的痛苦也不觉了……”南宫雪放下手帕,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终究降临了。
“嘭!”门被重重的打开,盛尧山一脸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
“盛将军!”南宫雪和翡翠丝毫没反应过来,不由起身齐齐惊呼。
盛尧山似乎对南宫雪主仆的反应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径直的走向床上躺着的任越,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
床上的任越,看似睡得很是平静,眉眼之间确是无比的难以忍耐的痛苦。
白皙的面容此时更是如宣纸般苍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垂在床边,让人望一眼就心生怜惜。
“来,起来!”盛尧山狠狠的一把拉过床上昏迷不醒的任越,重重的将他扶起靠在床边,随即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除了红色的瓶塞,倒出若干无色的粉末,不由分说的悉数塞进了任越的口中。那是玲珑当日给他的七日散,既是毒药,又是解药!
玲珑原以为激将和妒忌全然让盛尧山早已将毒药悉数用完,没曾想生性本善的盛尧山还是留了一半,整整一半!
七日前,那一半的毒药足矣在七日后要了任越的性命!
而今,这一半的解药,却也足矣挽救任越早已奄奄一息的性命!
“盛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南宫雪惊呼,满面诧异。
“解药!我不来,他会死!”盛尧山咬牙切齿的解释道。
“解药?盛将军你找到解药了?太好了!”南宫雪欣喜万分,既不过问任越所中何毒,也不追究盛尧山的解药从何而来,又是何种解药,因为她知道,那是大周的武魁,堂堂的相府的大公子!大周一呼百应的将军!他若是想找什么,想要什么,那是绝对不会费吹灰之力的。
只是,他为何如此重手笔的对待任公子?!
南宫雪稍稍疑惑了一刻,旋即又自嘲道:他是大周的武魁,自然是勇武无比,若是连扶身,或是喂药都斯斯文文,那便不是盛尧山,便是任越了。
“盛将军不多坐一会儿,等着任公子苏醒吗?”见盛尧山这边喂完解药,旋即便起身要走,南宫雪失声挽留了一句。
“不了,我还有事!”盛尧山背对着南宫雪和床上的任越,稍稍停留了一下,旋即微微转过身子,瞥了一眼床上依旧昏睡的任越,嗤道:“算你运气好!”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南宫雪估计着盛尧山这是走远了。
一盏茶的工夫,床上的任越慢慢的张开了双眼。
“小姐,任公子醒了!”翡翠眼尖,第一个看到任越的手指动了一下,随即南宫雪便是看到了任越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南宫雪快步上前,俯身问道。
“这是哪里?”任越的声音微微显得有些虚弱。
“这是客栈,你此前中毒昏倒了,我和柔儿妹妹将你送到此的。你别担心,我们没有声张,大家不知道你中毒的事情。”南宫雪轻声解释、安慰着。
“是啊,我中毒了……”任越轻轻用手捂着胸口,苗疆七日散的毒性虽是药到病除,可那撕心裂肺的痛感依旧清清楚楚的印刻在任越的身体里。
“多亏了盛将军,方才他送来了解药,这才救了你一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南宫雪心有余悸道。
“哦,盛尧山……”任越微微探身,似乎想下床。
“唉,你别动,毒性刚除,你需要卧床休息。”南宫雪轻轻拦住任越的动作。
突然,任越像想到了什么。
“我睡了多久?”任越问。
“七日。”翡翠从旁应道。
“七日?!”任越大惊,目光旋即望向窗外,夜,无边的黑暗。
“现在什么时辰?”任越追问。
“戍时。”南宫雪应道。
“糟了。”任越心中一惊,旋即挣扎着翻身下床。
“哎,你去哪?你病刚好……”南宫雪似乎还要叮嘱阻止,任越早已不见了人影。
“小姐,任公子他……”翡翠跟在一旁,亲眼目睹了任越中毒昏倒的难耐,这七日以来,更是陪在南宫雪身边,照顾着任越的生死,此刻看到任越如此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更是惊得语塞。
“随他去吧,他定是去找柔儿妹妹去了。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不顾生死而去。”南宫雪望着空空的门外,叹道。
京郊的小院,木门敞开,任越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下,旋即深呼吸了一口气,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
“柔儿,柔儿!”任越一头冲进去,四下里在黑暗中呼喊着。
天空中星子明亮,郊外的虫儿声声,偶尔有晚风拂过花草的沙沙响动,只是没有温柔那甜甜脆脆的声音。
一种期待后失落的无助涌上心头,任越原地转了个圈,失魂落魄的就地坐在小院中那个光滑冰冷的竹椅上。
便是在此时,院中厨房的门轻轻响动,缓缓的有布鞋踏过青苔柔顺的脚步声。
任越心中一喜,旋即回转身子循声望去,只见一袭水色的衣衫随风摆动在厨房的门外。
一双灵秀的绣着合欢花的素色布鞋微微掩映在水波般的裙下,任越认得那鞋,那是他送给温柔生日的鞋子,也是他第一次送给别人的礼物,更是他第一次送给一个姑娘家的生日礼物。
“柔儿!”任越空山碎玉般的声音回荡在晚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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