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的大门被任越一脚踹开,从来都没有见过任越如此急躁的失态。
“三公子,三公子……”门房连带着若干家丁试探性的边跑边询问,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公子,出什么事了?”小安子从旁插问道。
“小安子,老爷呢?”任越急切的问道。
“老爷在前厅会客呢!公子您这是……”小安子不解的问道。
“嗯。”任越应了一声,旋即转身直奔前厅。
“哎,公子,老爷在会客呢!要不您等会儿……”小安子怯怯的劝道。
任洪亭的脾气,府上无人不知晓,行伍出身的他,最是讲究义气,什么事都没有他的老朋友们重要。
当然,任越的脾气,府上也是无人不知的,看似翩翩如玉、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一头十足的倔驴,他认准的事,就是皇上来了,也得靠边放放!
任越狭长的眼眸迅疾的瞥过小安子,虽未多言一句,可那凌厉的眼神,还是让小安子感到一阵森寒,旋即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爹!”前厅的门前啊,突兀的站着一个玉也似的人儿。
“没看见家里有客人吗?”任洪亭起初先是顿了一下,而后又漫不经心的轻轻滤着茶碗盖子。
“爹,我有急事。”任越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直接一步登堂,站在了任洪亭的面前!
“放肆!毫无规矩!”任洪亭恼了,“啪”的一声将那茶盖重重的盖在了杯盏上。
见任氏父子二人僵持在前厅,那访客大抵觉得尴尬万分,反正今日来访也是老友叙旧,没甚要紧的事,倒是任越冷峻的面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这孩子莫不是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吧!
“任兄,老夫还有事情,今日就先告辞了,改日去我府上看我的好马!”那访客简单告辞,谦虚而去。
“跪下!你这臭小子,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爹的吗?一贯纵容你的放肆,就是上次错过了殿试也未曾斥责与你!岂料今日你竟退化到忘乎所以,连基本的礼仪都不知,简直是我任府的耻辱!来呀!取家法来!”访客走后,任洪亭勃然大怒,声如洪钟,目如铜铃!
“爹,今日孩儿唐突,所有惩罚孩儿甘愿受领,但请爹爹先行宫中救人,晚了怕是来不及了!”任越优雅迅疾的铺开衣摆,应声跪倒在地上,目光急灼,话语恳切。
“救人?救什么人?”任洪亭愣住了。
任越言简意赅的将温柔一事说与任洪亭去听。
“笑话!区区一个厨娘,就是被皇上看上了,带进了宫,封了妃子也不是你我可以干预的!”任洪亭听后不以为意,嗤笑道。
瞬间,任越怔住了!
其实,在说方才那番话时,任越的脑海中曾有过一刻的闪念。
那日,南宫雪对自己说的话,还有温姑娘熟悉且奇怪的举动,如果说自己之前都忘记了,那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总归是能想起的!岂料,言语中说了温姑娘的名字,任洪亭却是这般反应。难道说这一切另有隐情?!
“爹!这位温姑娘曾经救过孩儿的性命!便是在咸阳城、亦或是西安城都是对孩儿照顾有加!爹,您为官多年,这宫中的日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子一旦入宫,无论为奴为婢还是受尽恩宠,即便日后封了妃又能如何?一入宫门深似海,温姑娘对孩儿有恩,又是孩儿的朋友,孩儿不想温姑娘的一声湮没在深宫之中!”任越思铎再三,还是以义字当头,劝说着任洪亭出手相助!
如果说长久以来,任越从不被仕途权位所打动,从不齿于朝臣的阿谀奉承、笑脸相迎,他的胸怀在于山水,志向在于天地自然,一切的规矩、位爵都只能是枷锁,而任越需要的只是白衫白马,不羁潇洒的悠游自在。然而此时,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入朝为官,哪怕只是一日,只要能在皇上身边说上话,只要让他能有机会进宫面见皇上就行!
没有官位,哪怕是定国公、大周兵马大元帅的儿子,也是无召不得入宫的!更何况还是面见皇上!
“额……”任洪亭沉思片刻。
“爹,倘若是咱们任府中人,恐怕便是连暗香和涟漪那般的丫鬟,爹也是舍不得让他们入宫的吧!更何况是孩儿的朋友,又是孩儿的救命恩人!”任越长跪于地上不起,再次俯身深深的跪拜行礼。
“这……”任洪亭戎马一生,最是直来直往的豪迈,当年更是为当今的皇上策马开道,不惜两肋插刀!如今任越一番深情厚谊的恳切,更加催发了任洪亭内心的凛然!
“爹!孩儿从未向您祈求过什么,今日,只此一次!万望爹成全!”任越再次跪拜!
“好!为父就依你这次!走走,即可入宫!只是……”任洪亭迅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朝跪着的任越快步走了过来。
轻轻搀起任越的同时,面色上微微露出为难之意。
“爹可是在担心救人的理由?”任越麻利的从地上起身。
“正是。”任洪亭剑眉紧锁,面露难色。
“爹不必忧心,只要爹答应带孩儿一同入宫面见皇上,孩儿自有办法!”任越此刻急切的面容渐渐恢复了他往日的从容自若,犹如高山流水,悠然顺畅。
任洪亭思铎了片刻,终究带着任越快步出了任府的大门!
任越,任府的三公子,京城赫赫有名的无双公子,论其才智、学识,大周怕是无人能敌!即便到如今,任越还未取得功名!
对于任越的这份才能,任洪亭更是心中信赖!
只要是这小子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可惜他就是不做!若是在求官仕途上能有一丝今日这般的韧性和坚持,恐怕他父子二人,早已同位于朝堂!
皇宫之中,温柔心中万般忐忑的跟在刘恒身后,被塞进一口极其舒服的软轿,穿过了几进几出、层层叠叠的宫门,来到了当初她唯一熟悉的地方——南书房。
这里是刘恒下朝后最愿意待的地方,批阅奏折、接见群臣、或者读书习字。
还好,不是什么暖阁后宫……
温柔一进入南书房,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原以为今日在闹市口,被微服私访的刘恒就这么直接的带进宫来,真怕是被封了官女子,或是留在宫中做个小厨房的婢女!
那不是她想要的!
前世的家仇未报,灭门的冤屈未洗!
此番重生她是要进宫,可绝不是进宫当个小主,或是做个婢女!她是要和温守正一道重新进入御膳房,再细细查明前世的真相呢!
“来人,赐坐!”刘恒端坐于龙椅上,慈祥的吩咐道。
冰凉沁骨的雕花木椅被抬上,温柔款款施礼,依旧带着丝丝的不安坐了下来。
“谢皇上。”温柔道。
“呵呵,朕原以为那日母后病愈后的膳食为御膳房所制,没想到竟是悉数出自温姑娘之手啊!”刘恒捋须笑道,虽是已换了身龙袍,可平易近人的言谈,仿佛他不是一国之君,而是邻家的老伯。
“哦,雕虫小技,皇上莫要取笑!还是雪儿姐姐医术高超!”温柔起身施礼笑应道。
“温姑娘请坐。哦?雪儿?呵呵,你和南宫雪很熟嘛!”看着温柔脸上浅浅的两处梨涡,刘恒再次舒心的笑了起来。
“偶然认识的,后来竟是投缘!”温柔自觉刚才有些唐突,再次起身微微有些尴尬道。
“缘分还真是奇妙……就像今日朕微服私访,竟是遇上了那日母后的恩人。温姑娘请坐。”刘恒脸上的皱纹随之绽放了开来。
原来皇上也会骗人啊!今日出宫,哪里是什么缘分的偶遇,分明就是去寻温姑娘的!只是凑巧因为一时贪嘴,去吃了温柔做的美味,这才遇上了要找的人!
恩人!
听闻刘恒这般言辞,温柔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是款款施礼回谢。
哎呦妈呀,这和皇上说话还真是累啊!敢情这椅子就是个摆设,屁股还没坐稳呢!已经连站好几回了!得了,我还是站着吧,站着说话方便!
温柔心中不住的叫苦道。
“呵呵,昨日盛将军班师回朝,朕听将士们多多赞许温姑娘的胆识和真心,说这场战役,若是没有温姑娘的悉心司厨,便是不会如此迅捷,让朕论功行赏,必是要好好犒劳功臣温姑娘啊!”刘恒捋了捋衣袖,见温柔一直站着,此刻也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皇上过奖了,小女子只是做了些自己力所能及且又比较善于做的事情,大败草原部族,生擒二部首领,还是盛将军和任公子配合默契,一个骁勇善战,一个足智多谋!再加上军中将士齐心合力,徐大人的从旁协助,这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小女子区区一介厨娘,何德何能,岂敢独居功劳?”温柔再次款款俯身回礼。
“哦?哈哈哈哈!”刘恒仰天大笑,“说得好!说得好!众人齐心,方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胸怀!”刘恒的眼中瞬间明亮了起来。
“如此胸怀大义,又厨艺过人的姑娘,甚是我大周的福气啊!朕定是要重重赏赐的!说吧,你想要什么?朕都能满足与你!”刘恒深吸了一口气,满眼期待的望向温柔。
便在此时,门外传来福公公的声音,“皇上,定国公携三公子求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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