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打!”段七一见盛尧山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又见他只身前来,想到这里乃是自己的地盘,身边又有众多帮手,破音叫道。
“让开!”盛尧山怒目圆睁,气势逼人,右手下意识的伸向了身后的那柄亮银长枪。
“给我上!”段七狡诈的笑着,伸手一挥,示意众人齐齐围上。
一时间,独一份的后厨里,伙计、厨子、跑堂、学徒……纷纷包抄了上来,虽是不明白为何要打,更是不明白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是何来头,只碍于东家一声召唤,抄着手中各式的行厨用具,张牙舞爪的向盛尧山冲了过来。
“当”一把菜刀不知从何方位打着旋子,森寒的袭来。
“仓!”盛尧山眼疾手快,右手迅疾的挑过亮银长枪,只那么轻轻一甩,那柄菜刀便飞也似的甩出去了老远,蹭着一个伙计的鬓角,蹭过一个学徒的帽边,最后在一个厨子的头顶稳稳的斜插了下去,刀尖的一角死死的钉住那厨子的发髻,厨子双眼下意识的向上翻了一翻,似乎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腿脚不住的颤抖,浑身动弹不得。
“嗖!”一只只盘子从橱柜处飞来,锋利的似刀剑暗器,直直的冲向盛尧山。
“瓷器易碎!七爷还是小心着点好!”盛尧山身子左右闪动了一下,随即单手耍弄着亮银长枪,轻轻一挑,再一挥,那只只白瓷盘,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番,随即齐齐的朝左右稳稳的落下,竟一个摞一个,最后左右两边竟似搭起了两座瓷盘塔,银亮亮的,却是无一个盘子破损!
在场的一干人等悉数看愣了!这青衫男子的功夫好生厉害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一起上!”段七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盛尧山的这身功夫,想来他独一份酒楼,在这省城一带也是出了名的霸气,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别具一格的饭菜,更是因为这酒楼内的伙计、厨子们,抄起厨具可以为厨,抄起刀具可以为凶!
凭着这份泼皮无赖的实力,独一份在省城却是无人敢去招惹!
如今,自己的这帮弟兄们,手中那么多的厨具、刀具、家具,竟然无一件能伤的了那小子的身,好小子!果真是有一手!功夫好也经不住人多!
想到这里,段七一声令下,在场的独一份全部人等,一齐环成了个圈,围攻了上去。
盛尧山是何许人也?
那是大周赫赫有名的武魁!十四岁的少年英雄,如今经过了三年的出征厮杀,十七岁的他,早已是英气逼人,无惧天下。
莫说是十几个酒楼的伙计,就是沙场上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他盛尧山也定是高举长枪,呼喝挥缰,目光如炬,以一敌万不在话下!
只听得呼啦啦一阵倒地的声响,再看时,围攻的一圈众人,已是悉数仰天倒地,半空挥舞着四肢,像一群被掀翻了壳的乌龟,抽动着,呻吟着。
再看盛尧山,单手执枪,笔直挑于面前,面色沉静、目光似火!
“都给我起来!”段七叫嚣着,煽动者。
似乎还有人想跃跃欲试,挣扎着从地上翻身而且。
无奈盛尧山一个眼神,便再次吓到了那不知死活的小厮,只落得四肢着地、拼命爬滚、节节后退、瑟瑟发抖!
段七单手操持着一柄菜刀,独自一人傻愣愣的站在一旁,原本还想拼命的上前厮杀。
无奈此时,眼前满地自己的手下,再看盛尧山依旧是独自一人,却是意气风发、潇洒自如!
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如若再次冲击,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盛尧山潇洒的挥摆了一下衣角,英气的战靴迈过地上一众腌臜,呼啸生风的掠过段七的肩膀,大步流星的抬头,直奔冷库而去!
看得段七眼都直了,可是腿脚却是像被钉子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轻松的旋转了把手,冷库的大门呼啦啦的开启。
一阵寒意袭来,盛尧山的斜飞入鬓的浓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迅疾的踏入冷库,目不斜视,直奔东北角的那个麻袋而去。
亮银长枪轻轻一挑,麻袋口紧紧捆扎的绳子被打开。
温柔凌乱的发丝散露了出来!上面依稀的蒙了一层细微的冰霜。
“温姑娘!温姑娘!”盛尧山的心猛的一沉!随着口中不住的呼唤,双手也是一刻也没闲着,迅疾的将套在温柔身上的麻袋快速的除去、挑开她手脚上的绳索,揭开封口的布条……
温柔白皙秀气的脸,此刻已是白得怕人!
娇艳的嘴唇似乎早已失去了颜色,取而代之的乃是青紫和颤抖。
“温姑娘,温姑娘!”盛尧山再次急切而深情的呼唤着,继而轻轻的摇晃着温柔早已冻僵了的身体。
许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意志,许是因为盛尧山发自内心的呼唤。
温柔沾满冰霜的睫毛慢慢扇动了几下,双眼缓缓张开。
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浮现在她的面前。
“尧山……”温柔微弱的声音,她认出了来人正是盛尧山。
只可惜,许久的低温,早已透支了她的体力,尽管意识尚存,可终究还是昏迷在了盛尧山的怀抱里。
“温姑娘你撑住,你不会有事的!”盛尧山哪里见过温柔这般模样。
她原本就娇小可人、灵动曼妙,每每见之,都是笑靥如花,亦或是泼辣直爽!纵是遇到困难,也都别出心裁,精灵出奇。
可现在,纤弱的身子被捆绑在麻袋中,娇柔的模样却是瑟瑟发抖,气若游丝,令人心碎。
“啊!”盛尧山的心简直快要被撕裂了,纵使在疆场,身边将士的伤亡倒下能触动他的伤感,也不及此刻怀中抱着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被人揉虐,那个一直隐匿在英雄内心最深处,从不示人的柔情,此刻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盛尧山紧紧的拥着温柔,大声的嘶叫着。
声音里满满的全是悲凉!
随即,盛尧山麻利的起身,将已是昏迷不醒的温柔打横轻轻一抱。
于是,独一份的酒楼里,在众人的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怀里紧紧的、稳稳的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盛尧山目光如炬、气息冷凝、大步流星,直奔门外!
大门外,南宫雪的马车依旧稳稳的停在那里。
透过微微掀起的窗帘,车内的任越和南宫雪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令人震撼的一幕。
许是因为之前独一份中打斗的声音过于响彻,惊动了省城巡视的官兵。
而在那些官兵之中,不乏有之前盛尧山在城门外交代过的那些人,此时他们正赶上换岗!
“盛将军!”官兵中有人认出了盛尧山!
“看,就是之前盛将军让我们找的那个姑娘!”官兵中有人眼尖认出了那正是盛尧山手中比划的那个容貌清秀的姑娘!
“什么姑娘,我看那八成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不然盛将军那么大费周章的寻找,还亲自出手!”一个官兵随口道。
“就是就是,你啊就是榆木脑袋!你瞧盛将军抱着那姑娘的模样!不是心尖上的人,能那么抱着就出来了嘛!”另一个官兵随口应道。
“哎哎,都给我少说一句,先干正事!既是盛将军出手,这里面定是黑窝!走,逮人去!”领头的一个官兵一个眼神,众官兵齐齐冲了进去。
盛尧山大抵也是听到了官兵们的议论,可担忧着温柔的安危,却是未做丝毫的停留,只冷冷的留下一句话:“这里交给你们了!”
随即,一阵清脆的口哨声,赤兔闻声奔来。
盛尧山稳稳的托抱着温柔,飞身上马,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
“哇哦,好帅啊!任公子,温姑娘果真被盛将军救出来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南宫雪看到盛尧山英雄侠义的身影,心中一阵激荡,轻轻的放下了窗帘,欢快的转向身旁的任越。
此时,任越紧锁双眉,闭口不言。
眼神中透漏出丝丝的悲凉与苦涩,双手却是紧紧的握成拳头。
“盛尧山,今日我有伤不便,白送了个大便宜给你,此乃最后一次,绝无下次!你定是要好生照顾温姑娘!”任越望着盛尧山消失的方向,心中暗自默念。
“任公子,任公子!”南宫雪见任越如此失神,旋即也是反应了过来。
对嘛,柔儿妹妹不是说,之前她和任公子才是相恋的嘛!这盛将军如此这般行动,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啊!再说,刚才那些官兵说的话,实在气人!什么将军夫人!盛将军只不过是受了任公子之托前去救人而已!
这帮古代人!
再说,盛将军那是我的……
南宫雪一面心中暗暗气道,一面漾起一丝苦涩的甜蜜。
自那年在宫门口见过少年英气的盛尧山,南宫雪的一颗芳心早已被他所俘获。
只可惜,南宫雪自知自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大周,纵是这里情系与她,她也是不能留情在此的,因为那终究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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