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活的有了盼头,金钰从始看到现在,也觉做了一番好事,甜甜的走回歇处,李纯来了,正严肃的和刚起身的青离说话。
杨休不知怎的也找到了这方地,拉着的脸有那么一丝不快。
他是不快金钰傻傻的,让青离睡她的床。
那床上,杨休睡,才行。
青离睡了,金钰以后再去睡。
即便两人没有肌肤的接触,杨休也是气的。
他便闷着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脸庞硬邦邦的,硬比青石。
“纯儿四方都去过,这几天,累坏了”,李纯没有语序的说。
青离倒了杯金钰煮的茶水,喝了口凉的,“说重点。”
李纯吐吐舌头,食指点着脑瓜,“纯儿看到一处不妥,就,就是,南下的一艘大船,把手的极为严实。”
青离凉他一眼。
李纯快快的说:“进去看了,里面好些兵器,真的很好使。”
青离隐忍的眯着眼,李纯一手展出,弓弩赫然在掌心。
杨休有些兴的取来一观。
弓弩是亮色的,那暗器的打造,锐利而能同时发出十只。
杨休脸色一白,“可看到大船的去向。”
李纯利索的说:“入了大沽山,我不敢打草惊蛇,就先回来禀告。”
杨休笑着揉了揉李纯的头,“纯儿稳重了。”
李纯扬起面颊,“纯爷一直都很稳重。”
杨休拧着李纯,过到一旁,蹲下身,细细致致的看他,总觉他不是纯爷,又不觉哪不像,难道要拔了衣裳,才知道他是男是女?
要是个女的,要杨休负责就麻烦了。
杨休放弃了好奇,姑且把他先当纯爷们。
青离没瞧到杨休的异常,冷茶都喝了好大半,还是金钰按住壶把,喝止他喝下去,“这是凉茶,喝多了肚子难受。”
杨休的目光被吸引去。
青离后觉这茶不似其他茶叶那般甘美,而是药汁那么的苦,固执的提了壶把,全灌了肚里,“这不是好好的么。”
金钰眼皮耷下去,蛇哥就是这个德行,越说,越反的做。
青离心下一坏,金钰生气了,没顾上杨休在,热话好话的讨好,“蛇哥不对,以后都听钰儿的。”
蛇哥贫嘴的逗起人来,十个八个女孩都芳心直动。
金钰脸颊微微的热,杨休那脸又变了,紧着牙隐忍着怒气。
青离有些睡不醒,再回了屋内歇睡。
李纯也是要休息,便先出了坊。
杨休捏着拳头,忍的火气一波一波的冲上脑,啪的一声脆响,手没管住,掌风刮过金钰的脸颊,颤抖的嗓子含了哭腔,“你太让为夫失望了。”
金钰懵了半响,泪珠连连掉下红了的眼圈。
杨休就这么走了。
她都不知错在何处。
青离是听到巴掌声,忙的出来,外衣都来不及裹。
“钰儿”,青离慌了起来。
金钰软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失声大哭。
青离侧面望着,那脸颊都肿了,嘴角也有丝丝血迹溢出来,忙的扶抱了起来,“谁打的。”
金钰没法说,是夫君打的,只是默默的掉泪。
青离阴了双眼,脸颊的伤更明显,要敷药,不然脸就毁了,拉她进去,拉了两下没扯动,知道金钰在别扭,硬的横抱了进去。
“不管是谁打的,本座都不会放过他”,青离长指点着细瓶的药水,抹着那痕迹,口中越来越狠,“这种打女人的败类,杀了不足惜。”
青离先是没想到杨休,上药的细处,明捂开,“可是杨休打的钰儿。”
金钰别过脸,沉默的深了肚里。
青离嘴里的气鼓涨了脸颊,泄了出来,即便是杨休,也不能黑白不分,胡乱打人,“钰儿不说,我也知是他,这就去讨公道。”
“蛇哥不要”,金钰扯着他衣袖,嘴角的血丝因激动的心情,明了出来。
青离足下千金重,扶她去内屋,从屉内取了吃的丹丸,又从外面倒了杯水,“这是坊中备下的,想必可以止住伤口。”
金钰摇了摇头。
青离坐了床沿,飞指戳了她僵穴,把药塞进去,呼了出来,心里的一阵暗火明亮,压了许久,暗了回去,继续压药。
金钰吐了两次,可算吃了。
嘴却是火辣辣的。
荣景坊外。
杨休那巴掌下去,就后悔烂肠那般难受。
萋萋怯怯的走出去,“杨大哥这样子”,近了他身畔,抬起脸,“闷蛇欢喜钰儿又如何,杨大哥才是钰儿名正的夫君。”
“可打了钰儿,钰儿心里难受了,闷蛇会趁虚而入,那时,这夫君”,萋萋咬咬牙,杨休跌跌撞撞的往里走。
上阶失足滑倒,也没顾蹭破皮的往上爬。
太傅的样子有些狼狈。
楼中的女子好些望着。
杨休在乎的是他这个夫君是否做到了头,眼光如何,管不了太多,便一直的走。
似乎这路太长,杨休走了好久不到,待走到了,这园子周遭下了禁,青离冷着眼,寒了心看这个贴心的义兄,任他如何的设法进来,哪怕是碰的倒了下去,爬起来再撞,也没有动容分毫。
“离弟把它解开”,杨休不敢用乾坤闪,委实没有再法。
气没软乎下去的青离转身端了煮好的几道菜蔬和米饭,没斜一眼的进了屋,“钰儿过来吃饭。”
金钰菱镜前,掰着嘴嘶嘶出了几口凉气,“不吃了,吃了嘴疼。”
青离脸上的颜色掉了几分,“菜不吃,粥可以咽下去。”
金钰脑袋转过去,惹眼的莲子百合粥盛了玉碗中,粗的,银勺压泥了,有些心软的坐下,两人没声的用饭半响,青离银筷夹的菜送了她碗里,“我吃了它,软和,可以用些。”
金钰听话的吃了,没有说话。
她吃着,心里思索着杨休为何要那样。
难道有了不好的举动,让他误会了,还是他太在乎她了。
想着事,两碗下去,撑的些些难受。
金钰展了展腰肢,屋外那刻,杨休倒了地上,紧紧闭住的双眸,眼角是泪,深深刺了她的眼。
“夫君”,金钰大失颜色的奔过去,撞了禁一个倒栽。
禁外的杨休一个鲤鱼打挺起来,“钰儿”,拍着阻隔,“钰儿你怎么样了?”
金钰歪了的鬓发,钗环松弛,“铛”的掉入水中。
闪来的青离一手环过她的肩,定住不落下去,口中一声厉吼,“不要命了么?”,抬手挥去禁,抬步送入屋内,按了圈椅上,凝着金钰,话狠狠放了杨休听,“每个人都有忍耐的底线,杨大哥最好不要来碰这个底。”
杨休闭住眼,一颗泪从眼角滚了出来,灼的心一番针扎。
青离嘴角抽了抽,打了人,你哭个甚,解气的哼哼了声,再刺他两下,“喜欢钰儿的多了去,杨大哥不稀罕,还死皮赖脸在这。”
金钰惊呼一声,“蛇哥。”
青离脖子偏了偏,没那么发酸,“才刚簪子掉水里,蛇哥去帮你捞起来。”
杨休喉骨转了轮,青离有所话的拍拍他的肩,走的远了,仰脖长了口气,去忙兵部的公务了。
他要造出更好的兵器,就要多出旁人更努力的付出。
青离不客气的把宋家兄弟使了手上。
宋大双眼亮了亮,“木兄弟真让俺三上。”
青离抬起一腿,压了另一腿上,老谋的嘴上衔了笑,“本座听说兽族之人最会打兵器,更听说宋大更是好手,可愿帮本座。”
宋大抠着脑袋望着老二,老二听老三的。
宋三高出他们两个头。
这本事也是出类。
宋三深理的道:“灵界的兵器用幽冥地火、人族烈焰并了神火淬炼出来的。”
这话外的话,火气不够,他们是不愿出山,青离掐着下巴思忖,“本座去取火,那你兄弟三人可愿倾尽全力。”
宋三吞吞口水,男儿血性的澎湃下,满口允了。
青离拍拍手,定立起来,杨休抬腿进了尚书府,金钰面无表情的跟着。
两人是分开走的。
估摸着气没完全消下去。
该不会又要分房睡了。
青离晓得两人闹了这么一出,有些好气吃不稳天鹅肉的杨休,心中更邪乎出恶,懒得去管,越来越恶劣才好呢。
青离轻咳了声,自己怎么会坏成这步田地,可睁眼,金钰和杨休两人恩爱似火,他也难受来着,再清了清嗓子。
杨休目不转睛这万年恨半响,不是青离,他媳妇乖乖的,千依百顺,每每都是他闹出幺蛾子,那眼中迸出另类的颜色,是那种挖掉蛇胆,剥皮扭骨的坏。
原来,厌恶一个人,也是可以变坏的。
青离莫名背脊一凉,深有所触那般挺了挺虎背熊腰,即便碎身成三段,对金钰的维护也一丝不改,更是蹭蹭的往上壮胆。
杨休扩扩鼻腔的没声旁过他身旁,侧了一眼,脚步渐快的到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的书房从外关了,拉了数次不开,再说好话,也是苍白。
门内的金钰捏了绢擦擦眼睛,视线转动,门缝光线折了折,不用凝灵力也知那人是谁。
金钰脚一踱,十分气的坐了他理公事的案桌后。
再一气,案上的书卷啪啪啪的扫落一地。
杨休心里一咯噔,他的那些宝贝要被踩踏,眨了眨眼,视线及去,阁里的书也没幸免于难。
“死杨休,臭杨休,钰儿踩死你”,金钰双足重了又重,踩了这头,踩另头,踏上卷着的那册,脚下一滑,啊的一声大叫,杨休腿都跟着抖了两抖。
“钰儿消消气,书没了是小,身子伤了是大”,杨休语重心长的滴血道。
“咻“,一个砚台从窗口扔了出去,接而是笔。
倒运的李纯脑勺一痛,猛的直起来,那不大的窗口,香囊飞了出来,伸手接住,没接到的灯盏砸在了花丛里,琉璃碎了,抬起头,赏玩的玉雕三只同时射出。
李纯头顶一只,一手一脚堪堪拈住,“钰儿你搞什么?”
金钰双眼肿胖胖的探出窗,“纯儿。”
李纯一件一件摆了地上,“有事好好说嘛,动粗就不美了。”
金钰缩小身子,从窗口翻出来,手手搂着李纯,委屈的扁扁嘴,“纯儿。”
李纯嘴里吸了两道气,“怎么了,我可从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
“杨休他打我”,金钰唔的一声。
李纯握着她的手,掌小了些,没裹住,贴手指捂着,凝视道:“那就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