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想把这案子尽快收尾,加入进来,“杨兄弟可有其他细微之处,让本王使人手去查。”
杨休求知而不得,“对了,姗姗的画上,一个疑犯手中那枚扳指,王爷可以看看出处。”
容煜嘴里打了个哈欠,手中邹巴巴的纸展开,两眼落了翠玉上,“这扳指很普通,稍稍有身份的人,都会带。”
“还有,他惯常使鞭”,杨休接着说事。
容煜摇摇头,“使鞭的好汉不计其数。”
杨休没有更好的巨细,“臣在皇城外的那晚,听到臬釉透露,这晚是最后一单交手,不过失败了,臣猜想,或许接着会有案出来。”
容煜喉咙里出声,懒懒庸庸的,“本王在四门暗中加派人手,城内各处也会布下暗力。”
杨休心头一喜,有荣王的相助,再好不过了。
容煜出了门外,“姗姗那,或许还有更细的没说,杨兄弟得空去陪陪她。”
杨休望了望连连阴雨的天,容煜已走远,没有精神的回转内院,金钰抱了被褥和冰席书房内铺了床,大失镇定健步过去,“钰儿这是做甚。”
金钰嘴角微开,“以后每月三日,钰儿与夫君睡,其它时候,夫君便睡这书房内。”
杨休心里一阵惊雷闷过,妻子这是执拗了,“为夫不许。”
金钰竖起脸,“不愿意,那钰儿就与夫君和离了。”
这么严重呀?
杨休慌手乱脚的搂着金钰倒了铺好的地卧,“钰儿设身处地的想想,哪个男人愿意与妻子分开来睡。”
金钰别过头,“那不是钰儿要想的事。”
杨休哄不来人,使起反路数,“日日分开了,夫妻的心就慢慢开了,这样久长下去,哪日钰儿不再喜欢为夫,为夫如何活得下去。”
金钰爬坐起来,“钰儿欢喜夫君的心从没改过。”
杨休侧过身背对,继续深沉下去,“可是旁人晓得了,会以为为夫人品不重,对钰儿有了二心。”
旁人说三倒四,也会冷却杨休热烫的心,金钰嘴角微微抿起,捏不出话说,心里再是一阵打鼓,若是这回疏远了杨休,杨休闷了心情,弄一房艳光四射的妾室鸠占鹊巢,只有暗下抹泪的惨。
杨休肚里乐了,金钰到底是在乎他的,紧的再下一贴猛药,“王爷瞧我夫妻二人亲亲热热的,羡慕的脸都热了,钰儿难道不喜欢为夫一直都宠着你。”
金钰把杨休掰过身,卧下去,相互炽热的望着,“钰儿做的不对,夫君原谅钰儿这回。”
杨休呼吸着金钰急促的呼吸,唇齿吻了吻她微颤的睫,“为夫从不曾怪过钰儿,只要钰儿好好呆在为夫身边,为夫做什么都值。”
金钰释开心怀,下厨去做饭。
陈刑把杨休请了园子内,“俺跟了魏鲁,他偷偷的进了城北的一个庄子,后来丢了人。”
“在哪处跟丢的”,杨休大是好奇。
陈刑靠着一颗透熟的桃树,边想边说:“是一间睡房,好像他是去睡女人了,俺没敢看,再后来,那女人摆腰扭胯出来了,他没有出来,俺进去看过,屋子是空的,又过了那么久,屋子下面似乎有人哭,好像是女人的声音”,舔了舔下唇,“说错了,不大像女人,是不男不女的声音。”
杨休从陈刑散乱的话中,把想要的巨细一点一点捏合:那屋子内有暗门,暗门下面有蹊跷,瞧望天色还早,“阿刑下去歇着罢,剩下的事,我和离弟去办。”
陈刑松了松负担,去厢房里补眠了。
杨休去尚书府求上青离,“离弟能否出动兵士。”
青离眨眨眼,“杨大哥把话说齐整,我才有正当的理由。”
杨休抚摸几上的碧玉琉璃樽,手感细滑,触手温润,“杨休猜想,杏杳庄中的古怪,定是藏了女童。”
青离仰颈沉吟片刻。
他倒是可以调兵。
只是惊动了背后的主幕,毒瘤挖不干净,“荣王手下的兵好使,我去找他,我们晚上亥时庄门外汇合。”
上天开始下起了细雨,入夜过后,电闪雷鸣的,雨也下的紧了。
容煜先把兵符与了何德,再是杏杳庄周遭的地形图。
何德看了图,庄子后是铁犁山,东面也是山,只是不知名儿,一旁是大河,视线不断往西,是一条狭长的小镜湖。
他的直觉,不仅这孤立的庄子古怪,这一座座绵延的山里,也是要重视,“王爷,属下想把二十万兵士全调过去。”
容煜琢磨了下,这可是全部家当。
一旦全使上,容珩热了去,以后皇子间的争斗,失算不少。
容煜靠近何德,在他耳旁嗫喏道:“先把人埋伏过去,指挥让青离来。”
何德低头,“诺。”
容煜回了荣华园,耳旁听到的是,一慢一快,连着三次梆子声,已然戌时了。
“夫君”,如烟在屋内唤了一声。
容煜撑了绸伞赶忙进屋,关切万分,“怎么了,是不是害喜的厉害?”
如烟扶着微现的肚子坐了容煜身旁,“夜长梦多,臣妾想,夫君亲自过去,更好。”
“可是”,容煜些些不放心。
如烟指压了他的唇,“先听如烟说。”
容煜点点头,清澈的眼望着如烟,她继续道:“王府上下很安全,可杨大哥才入仕途不久,好些诡计,吃不透,可夫君头脑好使,又在官场多年,不论是臣妾私心杨大哥,还是为了夫君,都想夫君过去。”
如烟心思缜密,容煜没有拒绝的口,便快杨休和青离一步,先过去藏了身。
时近亥时,杨休和青离一剑而来,先去那屋子内摸眉目。
杨休一块一块地砖的敲,觉得太慢的青离放出神识,望了檀木大床、衣橱、桌椅,耐不住的容煜进来时,床左侧的暗格中找到了消息方括。
容煜目光闪了闪,里面有什么鬼。
青离在两人的注视下,左旋三周,右旋一周,右侧的墙体向左展开,渐渐向下的石梯在眼前,直往地下深处,“杨大哥和王爷下去,青离再看看旁的。”
“离弟小心”,杨休细细叮嘱,先下了石道,一路的走,容煜跟在后头,背上负的金鞭闪出寒芒。
石道更是往下,出现了叉口,青离飞快的过来,“你俩往左,我往右,人字标记为引。”
容煜不再耽搁的往左,石道慢慢开阔了。
杨休拉着赶的过快的容煜,“王爷不觉这一路太顺了”,话还没完,容煜脚下晃了晃,地砖两边缩开,跳的快才没落下去。
杨休伸长脖子,地洞下多手多足的虫子两只眼睛红乎乎的,贴着地爬,黑洞洞的满地都是。
“好大的蜈蚣”,容煜头皮都麻了。
杨休扶了扶胸口,“被这些毒物咬一口,就不用活了,何况这么多毒虫。”
“别说了,办完事赶紧走”,容煜肃出一话,十分小心往前走。
杨休没走,原地思了思,抬起右手掐诀,一个火行术团成球,轰了下去。
容煜惊讶了下。
既然杨休有后手,便他先行。
杨休脚踏着剑载着容煜缓缓前移,转右时,左侧的石洞吸引了往左,慢慢靠近,往深处去,黑的不见五指。
接着前移。
有一星火光渐渐变大。
越是近,听到里头有个女人打着呼噜震天响。
杨休侧了一旁掩住身,探头望进去,明悟这女人定是陈刑口中不男不女的人物,转过身,眼神示意怎么撂倒这女人,又不会惊出动静。
容煜一手从身后掏出火折子,一手做了掩鼻的姿势。
杨休双手捂着鼻子,眼睛睁得大大的。
容煜鼓着腮帮子,吹了吹,更是使劲的吹了吹,冒烟了。
这是要扔进去么?
杨休紧紧盯着容煜手中的火折子没有火星,而是冒了不少烟。
这些烟绕了那大头妇人鼻下,她猛的抖了抖身,阔鼻下慢慢有猩红的液体流出。
她抬起头,两只眼珠火红红的,吓了杨休一惊,险些没捂鼻。
容煜低下声音,“别看。”
杨休眼睛圆圆的,“王爷手中的是何物?”
容煜手中的七里香,可以用三回,专来迷晕人的,不想那妇人确是鼻子流血。容煜嘴巴还没回杨休的话,耳旁窸窸窣窣的声越来越近。
杨休两脚抖了抖,探头望去,一条柱子那么粗的蜈蚣弯弯绕绕长身出来,忙拉了容煜避去脚落,定定的瞧着它游出了洞,左动动足,右动动头,头向后弯,望去杨休藏的地,猛冲了过去。
杨休施火行术来不及。
反倒是蜈蚣的尾巴处起了火,骤然的燎得更大,点亮了这方洞。
杨休骇然的望着金钰手上加术,直把这惨叫的蜈蚣一节一节的燃灭,撤了手。
“钰儿”,杨休满眼的热泪。
腿软的容煜堪堪剑上站稳,一阵猛夸,“钰儿来的太及时了。”
金钰眯眯一笑,指了指对面的道,靠着得天独厚的视力和嗅觉,走走落落,进了更开阔的地儿后,偏头望着十几个男仆在往那些女童口中灌汤。
杨休双手掌着金钰的肩,探索的眼睛望过去。
被灌汤的女童,手软脚无力,如水般瘫软在地上,眼睛也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