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休也存有青离同样的疑惑,再三反复的问金钰,金钰红了耳根娇羞道:“娘说钰儿就要做杨家的媳妇,便私下给了定亲信物。”
旁坐的白泽愤慨的目光流动,速地的阴下来,西院内揪出了凤羽,不动声色的一拳朝他胸口砸打下去,“你这混蛋,小芙那般爱你,你竟然背着她,与别的女人好上。”
凤羽揩了嘴角的血迹辩着话,“浑说甚么,本君哪时对不起自己的女人呢。”
白泽拳头再挥过去,凤羽伸出的掌中结实握住,“你最好解释清楚,不然,莫怪本君不客气。”
绿如慌忙过来解架,“好好的,怎动起手来”,请了白泽入屋子,“一直不曾见白白如此动过气,有话好好说嘛。”
白泽按捺下几分脾气,陡然想起凤羽若是晓得还有杨休在人族,杨休如何都全不了性命,捏着眉心为难万分,嗟叹了两声,望着绿如内里自责不能道明一切。
绿如忙追上跨出屋子的白泽。
白泽嗓子口堵得来不了声,过去半响,“离开凤羽,他不值得任何女子交付真心。”
绿如从他话中出不了神,待跳出神,白泽走了,凤羽倚了高过他的假山静静思量,轻轻移过去,无声的靠了他怀里。
凤羽伸手拥住,头抵了绿如肩上,“如儿相信我,我真没行过对不起你分毫的事”,话脱出嘴,天灵陡然一震,呼吸凝了凝,十六年前,妻子以毁身来杀鬼君,儿子便在她腹中死去,不,或许如儿能活着回来,儿子也是可以的,松开手,腿脚忙去了南院。
金钰拔了门栓,望着一身朱衣的凤羽眼底分外激动,“君上这是?”
凤羽颤了声音,“杨休可在。”
金钰两眼缓缓转了转,“哥哥相送容煜还不曾回来。”
凤羽不动声色的枯坐了交椅上,金钰忐忑的立在一边,许久不曾见杨休回来,吞吐的说:“是哥哥开罪了君上么,若是哥哥。”
凤羽柔柔的截断了话,“他很好,本君这是想念了,才过来的。”
“啥?”,金钰吃惊非常。
凤羽立起长身,“杨休孩儿若是回来,便让他过西院一趟。”
金钰恭敬端正的送走凤羽,溶溶的月色流淌下转身欲回,回来的杨休冷不丁握着她的手,“这般晚了,怎还出来。”
金钰后背惊出了冷汗,拍了拍胸口缓和气,陡然想起事儿来,“君上唤哥哥去西院。”
杨休把嘴冷冷斜撇,若是好事,凤羽捞了肚里偷着乐,真的过去,还不晓如何为难人,牙缝里字字咬出,“钰儿以后不要理他,他就是个疯子,一个人人见了都不由生厌的疯子。”
月儿悄然西斜,白泽去而回返,敲开了西院,掏出与尹家兄弟齐手写的隐灵符与了着了身薄薄中衣的杨休,“休儿切记离凤羽远远的。”
杨休睡眼惺忪,嘴里嗯了声,再道:“白叔叔这是去了哪,快进内屋歇睡。”
白泽宽下外袍,递去杨休手中,坐下脱靴伸足浸入金钰捧来的足盆内,登时温热裹脚,脚底温暖融融,一日的疲乏亦退了半数,心里极满意这双孩子,“明日便要秋试了,你们各自去躺睡。”
杨休揉了揉撑不开的眼皮,挪脚去了侧屋。
金钰倒掉脏水,曲腿静悄悄的爬上拔步床,已然睡得半稳的杨休翻身扒拉她到怀中,嘴唇暧昧的蹭了蹭软软的脸颊,痒痒的感觉触的金钰咯咯的笑起来。
杨休睁开一只朦胧的眼,怀中的女子笑颜如花,动了动脑袋,唇盖了她软糯的唇瓣上,口齿间流连忘返,心里似生了条毛毛虫再蠕动,撩得心跳情动不已。
“哥哥绝早便要秋试,还不困么”,金钰有些害怕杨休要覆上来的举动。
杨休双眉一攒,翻转身子平躺了床上,而金钰直直趴了他身上,浅浅睡得天色晓亮,不曾睡好,便早起整齐好纸笔吃食等必备的物件。
白泽齐整好衣袍,一脸精神的把青离并杨休送出家门,路上嘱托不必在意结果的好歹,只管全力以赴。
凤羽晚了一步,追着马车到南边的贡院,杨休与青离业已满面春风齐入了重兵把守的会试门槛,身形一晃,幻化成透明跟足入门,在院内找寻许久,青离落座了五十号单屋,杨休恰在隔壁,容煜与杨休对面相望,中间的十个考官执了戒尺来回走动,倘有徇私舞弊,便拖出军棍伺候。
凤羽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含笑的双眼望着杨休蘸了浓浓的墨汁,铺开纸张下笔从容,转到他身后,笔触下的字迹是纯正的蝇头小楷,所试题目为四书五经。
杨休极熟儒学,应对起来不无吃力的感觉。
对面的容煜看了案上的空白,斜望着隔壁的青离咬了三回笔杆,笔头磨得短了半分,好笑的把了笔,斟酌了良久,国家大事,他倒是能书几大篇,而这,这,啧啧两声,真真是绞尽脑髓,三日的光景内勉强糊弄了一纸,出了贡院。
“容煜可有看着哥哥出来”,侧旁一道黄鹂的声音飘入耳畔。
容煜心跳慢了半拍,而后急跳了两下,转过身子,金钰提了只沉沉的篮子,不用分说,是给杨休送营养的,结巴道:“他,他还在里面,没,没出来。”
金钰探头往贡院张望,生员两厢交头接耳的从门内出来,忙过去两步,先望着青离,摇了摇举起的手,“蛇哥,钰儿在这。”
青离瞳孔微缩,倏然睁大了迸出狂喜朝了身后,“杨大哥,快,钰儿来了。”
杨休拔开堵着门口的一片生员,脚下疾快,嗅着食物淡淡的香,顿下脚步似嗔似宠道:“过来已经极好了,为何提这么沉的篮子。”
金钰嘴上扬起的笑浅了几分,双手交递给很是欢愉的青离,侧首朝杨休冷冷回话,“哥哥倘是不喜欢,便都是蛇哥的”,眼睛左右望了望,“才刚容煜还在这,怎一会儿工夫就没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