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途上一波三折,青石镇上掏心重案横着,原本可以早些离去的四人住回了客栈中,客栈东家季匀排好佳肴和好酒款待,席间更是和声细语,生怕半分担待,让奇能异士心中不痛快。
青离四面扫看,陈邢闷着吃肉,一句话也没添,李纯欢喜酒,意在其中不能拔身,而杨休顾着金钰,两人眉来眼去,更是半丝闲也没赏,不由咂了咂嘴皮,百夫长开罪人,似乎不干季匀的事,且季匀在万分关键时,江湖出手,拔刀相帮,似乎这样会暗伤了他的心,何必了。
季匀浑然不觉,眨了眨有些疲乏的眼,说的更是起劲,当说着店内伙计和他之前的行当时,陈邢提了几分兴致,“你们之前真是窃贼。”
金钰灵活的动了动眼,起了兴致,杨休轻轻侧望了好奇的金钰,提了几分精神与青离并望着季匀。
季匀手中的竹筷点了点桌子,抬起头来感慨:“早先吃不上饭,又没有谋生的行当,为了活着,不得不为”,眼中激动几分,声音有些颤,“可做这行的,刀口上填血不算,丢了性命也是可能的。”
从旁筛酒的小厮抢了话说:“我们窃来了青石镇,正好是百夫长家,不料百夫长拳头比我们硬,又有些谋略,便捉了大半兄弟。”
季匀接过话头继续说:“我手下二十个兄弟,生死之交,关系非常,怎忍看他们去了性命,便自投落网,要将兄弟们替换出去”,咽了咽口水,“可我们谁都不愿彼此受伤,那百夫长终于动容,放了我们一干走。”
小厮嘿嘿一笑,两只眼珠子黑而透亮,“走至青石镇外,百夫长追来,留下我们在镇中,再与了足够的钱财,开了这家客栈。”
杨休听了半日的话,感情季匀费劲唇舌,便是要为百夫长的过失开解,啜了口酒水插进嘴,“百夫长不过是被人做了刀子使,我没甚在意。”
李纯情绪激昂起来,“可他用人往我身上倒污秽之物,我介意的很。”
杨休按下拍案而立的李纯,不想将事情闹开,“明日一早,我们便各走各路,算了罢。”
季匀没再为百夫长的过失开脱一字,耐心的给在座满上酒水,款待至宾主尽欢,道出了青石镇安危还请好汉添手相帮。
坐了罗汉床上的李纯捧了茶盅把着话说:“那郎中被采去脏器之时,我是在场的,不过他那是死了活该。”
季匀眼睛睁圆,聚拢心神凝听。
李纯侧眸淡淡看过他,一字一字清晰咬出,“好色之徒,难道不该死么。”
季匀搓了搓很是犯困的眼,不觉中四更的棒子声已敲响,望回灯烛的红光下没有一丝倦容,反倒更为精神的李纯,“他是死有余辜,可其他几人中也有枉死的。”
李纯转头觑了觑连打哈欠的金钰,金钰歪在杨休的怀里,头蹭了蹭他结实而温暖的胸膛,“白叔叔留有灵符,钰儿便与了季匀,全了镇子的安危。”
话罢,摊开手掌,隐现的两张符飞过去,鹅毛般轻轻飘落在季匀手中,季匀细起眼低头看了看,那明黄的符纸上,红色的字迹光华四溢,更有暗暗的潜大威力,好生讨要的用法,笑着告辞。
金钰眼睛朦胧的望着季匀合上门,垂眼时杨休抱着她入了内屋,平放在了凉爽的榻上,不禁呢喃着哥哥。
杨休伏下长身,唇贴光洁而细滑的额上印上一吻,口舌发干的亲去了软糯的香唇,没控制的压了身下,吮吻起来。
金钰不禁身子颤了颤,两手搭着他的腰,丝丝开始回应。
濡软的香甜扫过贴着唇的杨休僵了僵,心底深埋的情压都不住,不均的喘了几口,再度吻上,急切中唇齿磕碰不知轻重。
“啊—”,半声不到,嘴被炙热的唇严严实实的封住,金钰睁开水润的眼,一颗热泪滚落眼眶,双手推着俯下来的杨休,杨休不耐的伸手制住阻碍,唇朝半掩的胸口而去。
金钰缓缓眨了眨卷长的睫,双眼变得迷离,手也无力垂下来,“哥哥”,嘴里的声音细细而出,拉回了杨休的半分清醒。
杨休抹了把面颊的潮热,展开被子,肌肤贴了肌肤,紧紧搂在怀里,“不早了,睡罢”,金钰直起脑袋,嘟嘴点了点杨休的唇,娇羞的缩回去,弯唇美滋滋的睡稳。
杨休滑出舌头舔了舔被吻的唇,眼中坏坏的笑了笑,阖眼睑睡过日头正高都不想起,待起来,夜中星空郎朗,月牙斜卧。
而金钰偷看杨休的双眼含羞带怯,那时不时望一眼的形容恰落在青离眼底,青离笑着拿捏杨休,“杨大哥把钰儿怎么了”。
杨休扭了纤细的脖子,痴痴的睨了吞着甜汤的金钰,“没什么”,望定环手的青离,平静的声音说出极为不平静的话,“只是睡了一处。”
青离目光滞了下,嘴巴动了动,失笑的断断续续,“杨大哥平素似个书呆,不想书呆也有开窍的一天。”
杨休紊乱的转了转眼,过去捂着没有口德的嘴,压了压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样?哪样啊”,青离抹开手,嗓子着意的高了几分。
杨休努了努嘴,与青离没甚言语,投入书卷中,准备一月后的秋试。
青离望了望宁静的夜,正要去传浴汤,被划过夜空的惨叫惊得险些失足落下楼梯,再立稳脚下,立刻聚拢神识观微。
清晰的微尘中,贴在青石镇入口的灵符破了个大口子,往上看,灵符一端留有抹红,血上一簇黑毛,却难以分明是甚么妖物留下的。
捏术取回那半张符纸,灵敏的嗅了嗅,腥气中难掩臊味,嫌弃的踩在脚下,跺了又跺,最后放了把火吞了干净,才稍稍平稳嘴里的恶心。
“蛇哥吃些甜汤”,金钰吊着心端来瓷碗玉米南瓜百合羹。
青离双手接过,喝了净数,心底方痛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