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的青离守在金钰的床边,她睡着,他就靠了她睡下,三天后醒了,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金钰踱着脚,“蛇哥跟着钰儿干嘛!”
青离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心里直硬的贴上去,“杨休那个负心汉,你巴上去何用。”
杨休是忘了,才不是负心之人,金钰犯了阵倔,即便忘了,感觉还在才是,怎么就把剑尖直向了内人,无情的刺破她的心。
金钰那个被刺穿的位置,现在还隐隐作痛,梗着脖子道:“爱起来,都是这么痴情,一旦不爱了,我们女人比破布还不如”,推着靠近的青离,“钰儿不愿再尝心被刺穿的感觉,不要再喜欢任何人。”
情意浓烈的青离戳自己心窝两刀,都不舍触伤金钰,辩白道:“钰儿,我不会。”
金钰烦躁气热的捂着耳朵,不去听,也不愿再相信,抱起抓着心听吵架的双双出了妖界,赴昆仑带青予一同离开。
青离幸苦的寻去南江,瞅着不要他的三人,无锡的镇子上隐居起来,又好气又笑的走进三间瓦房中的正堂,最先看到青离的青予欢畅的唤了爹。
双双一个箭步冲到青离跟前,孩童的天真道:“娘说以后我们就住这了。”
金钰铁着嘴巴,“娘说的是以后咋三儿住这儿。”
青予眨乎眨乎不明白的两眼,“邻居家的一家人都住一起,为何爹不能与咋三儿住。”
“男人都是坏心肠,让他走”,金钰不假思索。
不算男人的青予不乐意了,“娘这是只要姐姐,不要青予吗?”
金钰忙把青予压了怀里,“青予最得娘喜欢,怎会不要?”
“可娘说男人坏心肠,把青予也算进去了”,青予振振有词的。
金钰想说青予不算男人,是男孩,可这孩子自行把他归了进去,一时倒不知如何的说了,揉揉他的脑袋,闷闷的心情有了几分愉悦,抽了条刚绣好的丝娟揩去他流出的鼻水,去隔壁收拾好的屋子内,抱出两身风毛出的极好的袍子和衣裳。
青离先接了芙蓉色的为双双加上。
然后是青予。
金钰把银炭夹了炉子内,把火苗子吹旺,煮着的热茶,刚凉了盏端去给过来的青离,“屋子简陋又窄,吃了茶赶紧走。”
青离动唇吹了吹茶汤上浮起的叶子,抿了口,暖的心窝子都热了,就喝了再添,晚饭当口,没有离开的围了小桌旁,不管金钰如何叫,俩孩子如何笑,绢灯的暗光下,吃他的饭,夹他的菜。
不曾两个孩子一起带的金钰,给他们喂饭,双手忙的都闲不开。
青予添乱的嚷着吃糖醋鱼。
双双跟着也要吃。
剃掉鱼骨,拔出小刺是细活慢工,真真一个人应付不来。
金钰狂躁的吼着,“干吃饭,也不添手。”
青离喂进自己嘴里两口菜,拔了满嘴的饭,嘴巴抽了抽,想着用他时,蛇哥蛇哥的叫着亲热,用不上了,名儿不带,喂的一声也没有,就该气乎几下不识好歹的女人。
金钰骨头硬的自理自为,填饱了三人的胃,大冬天的严寒中,愣是出了头热汗,冷了背流下鼻水。
这都是自找的金钰,一把鼻涕一把冷的去睡屋,燃上炕,热好炕床,脱得只是单衣的双双和青予嘻嘻哈哈的爬上去,展开张很大被子,捂了里头暖的不想起身。
青离虽摆脱掉了蛇身,还存着怕冷的习性,剥衣解带的利索滚了床里侧,捏了本金钰看了半卷的道法,不是很懂的咬文嚼字。
金钰再捧了绢灯进来,没瞧清床里多了方生物,一身小衣坐了床,胳膊带人被一下子扯了过去,惊吓了跳,两声媳妇儿的魅惑,把捏了几下的心神,堪堪把稳。
身子却不稳的落了青离的怀中,青离喝止两个捣乱的调皮睡好,贴了金钰睡下了。
腊九的天冷,鹅毛飘寒,已是银装素裹,到处一色。
闭着的屋门打开,金钰穿过正堂,去厨房蒸窝窝头,后起的青离捏了扫帚,不吃亏的吼着两个兔崽子,一同扫院子内厚厚的积雪。
“天上还在下,青予扫了,一会儿就盖上了”,青予不大想动。
上下一气的双双本就没长高身量,弟弟不做,她也懈怠的去厨房围锅,等着吃喝。
青离仰起脸颊,落下的雪花沾了他身上和脑袋,满满都是,粗粗的扫了遍,接了青予捧来的豆浆喝,再掐上了出锅不久的窝窝头。
窝窝头发酵的软乎乎的,夹里头的芽菜沾了肉沫馅儿,不塞牙,也无太咸的味,青离吃了一个,瞅着金钰蒸了好多这样的,外加虎头包和兔儿形状的,几个口味,全上了板车,推集市上卖。
青离挑挑眉尖,窝窝头,两个铜子,虎头包和兔儿的,分别是四个和六个,这女人该不是想要靠卖这些养活两个崽子。
不过这些小食,买的人真不少。
一个时辰,几个格子笼都光了,青离衔了最后藏着的一只,用板车把崽子和崽子她娘推回去,才觉她不只卖包子,还把一篮子绣帕拿去绣庄里换卖。
这下下,金钰回了七百个那么多的铜子,外加她的积蓄,都有百两。
青离额上冒了些些冷汗,死女人还真是下定了决心。
决心不小的金钰搬了两筐花生回来剥,还会编些花样的红绳去顶市,累着的手酸了,也没停一刻,青离气极的把装了半簸箕的花生使性子的打翻地上,“你折磨我,折磨够了没。”
金钰把那些落了地的一颗一颗拾兜起来,“若是看不惯,你就走。”
青离把那些没剥的花生,倾了院外一地,“钰儿要疯,本座陪你。”
那些花生着染了雪花,湿哒哒的,还有不少掩进了雪地,埋的没有踪影,金钰红了的指头没再管那些来钱之物,双双和青予喜欢花生,拖着篓子,耐心极好的捡回来,全做了南乳花生,兜回了昆仑。
白泽和两尹兄弟下酒少了配菜,花生脆香酥口,和着增味,意趣只增不断。
鼓弄花生的金钰瞧着这双被虐,还没好妥的手,干嘛要虐自己,不去虐伤害她的杨休。
可人家现在是高高拔尖的太子,她一介乌合还没沾上他边边就死成了渣渣。
金钰越想,肚子里堆的怨越厚,恨猫妖就越厉害。
“蛇哥有没法子困住那只猫妖”,金钰烦躁的拿了青离开刀。
青离闷着酒的头抬起来,俊气的笑了轮,“单是猫妖,我还好对付。”
猫妖的修为不过畅游,只是在仰止和绝天之间徘徊,但她出的了伏羲琴设下的关押,水晶尸敛墨定是帮了大忙,若是这两个沆瀣一气,阳奉阴违,单青离就对付不了。
金钰后比青离想明白,铁定了要杀猫妖,先要拖住水晶尸。
“白叔叔可有对付水晶尸的法子”,金钰问上了脑子贼精的白泽。
白泽掐了口酒,“敛墨对千年纯阴女有兴致,其他的,他都兴致不高。”
千年纯阴,灵界的沈绿如算一个,再放眼整个六界,谁都不是,青离不吃酒的抠了抠头皮,人家好不易摆脱了冷尸,怎还愿自投罗网,做那滋补之物。
金钰笑着的打断青离的沉思,“不然。”
白泽停了酒水,等着金钰说如何不然。
青离瞧金钰的眼神,也知她暗指的是自己。
金钰更没肺的戳开,“蛇哥身上有僵尸要的东西。”
白泽噌然想起敛墨指的是青离胸口的位置。
青离的心,难道水晶尸要挖去,还是青离哪点表现的太过柔美或太过男人,勾起了他的春心,要争去棺材里结成双双,同性作伴。
敛墨好看的太过分。
都不知他是男是女。
金钰知道这具尸体是个男人,还是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想着他究竟想要青离身上的什么,百思费解,青离捂着胸口的手加了些力。
再摊开,一枚微微淡黄的珠子窝在掌心,“他想要这个。”
白泽吸了两嘴冷空气,忙把珠子拔自己手中,“青离哪得的?”
金钰脸颊的笑自然开,“之前是钰儿的,然后给了蛇哥。”
青离把头并了白泽,“白老头可知此珠的来头。”
白泽要占为己有,青离抢的快,“钰儿送给我的唯一稀罕之物,你别贪心。”
白泽嘴角扯了扯,“小芙没摆脱净灵之身,全靠这枚珠子。”
换句话说,灵界的沈绿如,也就是白泽口中的小芙,先前和青离一个样,只不过,一个是条蛇,一个是珠子修炼起来的神女。
那这只珠子汲取了地阴之气,存在天地千年,自然沈绿如,也就是千年纯阴女。
青离是个高壮的男人,可变不成纯阴女,那这枚珠子,定是能助水晶尸修为高到畅游,或是更高到另一种境界,回到过去,去到将来。
金钰严肃起来,“这枚珠子对水晶尸越重要,那我们越要好好保护起来。”
白泽认同金钰的说法,点点头附议。
金钰胳膊肘碰碰青离的,“昆仑上下,蛇哥的修为最高,蛇哥别弄丢了。”
青离拍拍结实的胸脯,提了十足的中气宣誓:“钰儿把它给了青离,青离护着这枚珠子,定是比护着小命还用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