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子南角面无表情的回到宴厅,子南角向上座的左襄作揖致谢,然后默默的来到鲁仲连身边,摇摇头说道:“富甲身受重伤,高烧不退,昏迷不醒。”鲁仲连点点头,示意他坐在身边,子南角心情很是低落,好似一个无家的孩子落寞迷茫。鲁仲连慈祥抚摸着子南角的后脑勺,叹气道:“公子,这次你可要记住,这是鲁莽行事所付出的代价,做大事者应当谋定而后动,不可意气用事。”子南角低头,恭顺的点点头。
这时刚才闯入宴会厅那个黑衣人,再次闯入进来。单膝跪地和鲁仲连耳语交流了几句,随即离开。门口的左府家丁再次眼睛直楞楞看看黑影消失的地方。鲁仲连旁边的子南角应是听见他们所说内容,脸色大变,眼神有些敌意的看着对面的左襄。
鲁仲连再次向左襄抱拳致歉,但话语似乎较先前生硬了些,说道:“弟子来报,子南真一行人也已来到寒泉冈下,估计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到达太史府上。不知太史公如何办呢?”
左襄似乎觉察出了鲁仲连的反常,脸色坦然,爽朗大笑道:“鲁公,看来你是多疑了,我寒泉冈府里前前后后没有一个身手了得的家丁,和你墨家高手比不了。他们都是我左家土生土长的奴隶,只会伺候人,不曾学习功夫,不会有人去拦下你的隐者,更不会有人能拦得住你的隐者。所以鲁公也不必再让你的弟子试探我左府的虚实。”
鲁仲连面无表情的看着左襄,左襄接着又说道:“濮阳地界只有卫君和我府上有如此气派的马车,小女救人自然瞒不了人,卫君来我府上要人,也理所当然。鲁公要是怀疑我向卫君通报富甲在我府上,那就是小看在下了。今日老母大病,全府上下都慌了手脚,竟然将富甲壮士遗忘在了马车里半个时辰,要不是秦梦小义士及时发现,恐怕富甲会流干血而死。对于此事我已经责罚过家里奴婢了。”
鲁仲连依旧面无表情,子南角鼻子一哼,语气轻蔑的说道:“为何你家管家会出现在子南真的队伍里?”左襄听闻脸色惊异,随即想到什么,大笑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谁知这时从窗外鱼跃而进几条黑影,手持白练般的利剑护在了子南角和鲁仲连左右。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秦梦惊呆了,看来鲁仲连果然有背景。朱万手握剑柄迅速挪到秦梦身边,小声说道:“只有尚黑墨家才有隐者,看来这位鲁公来头不小呀!待会打起来时,秦小子莫要慌张,有朱叔在,定会护你周全。”隐者?是什么人物?尚黑墨家?这墨家还分着好几家了吗?鲁仲连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神秘!不过拍桌为号和摔杯为号,这种古装电视剧的弱智情节还真让自己碰上了,真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害死个人啊!
崔广瞪着大小眼睛警惕看着对峙,站起身来小步伐也迅速挪到秦梦身边道:“真想不到,何时房前屋后埋伏了这么多人,看来小师叔认识的这位老者大有来头啊,小师叔莫怕,待会乱刀之下,我变成了肉泥也会护着你!”秦梦心中确实被突如起来的变故吓蒙圈了,腿有些发颤,前生今世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这要是火并起来,刀剑无言把自己剁了岂不冤死了。不过身边两人的举动确实令秦梦很是感动。
上座的左襄站了起来,随着破窗的声音,顿时也呆住了,笑容在脸上僵住了,迷茫的看着刚才用力过猛有些微痛的手掌,随即明白过来了,大笑道:“误会,鲁公莫要惊慌,都是在下的错,老母病情没有好转,秦小义士还未来时,管家就说卫君府邸来一位方士,云游四方,见识广博,大有神通,便想去濮阳城将人请过来为老夫人治病。不想管家前脚走,秦小义士后脚就来了,还献上秘方,老夫人命才保住。左某一时高兴,便什么都忘了,也不曾派人追回管家,鲁公千万莫要误会!”
大厅中只有鲁仲连一方手持刀剑,左府一方并没有动静,这已经说明左襄并未做手脚。鲁仲连哪里看不出来,脸色缓和了下来。子阳子豹两位老者坐在席上,岿然不动,捋着胡子看事态发展,子阳见此面带笑容向鲁仲连劝解道:“连子莫要误会,我俩老贼可以作证,今日一直伴在左右,太史公从没有令人不齿之举动。”
秦梦也相信这多半是一个误会,但事无绝对,人心难测,左襄也是今日才见到,虽然感观不错,但也不敢打保票因为什么利益纠葛就不会派人去送个信什么的。子阳子豹两个老先生出来做保,就说明左襄确实没有这样做。
秦梦也知道,不论子阳子豹作保,还是自己帮腔,都无法确实证实左府的管家到底去卫君哪里做什么。不过厅中的鲁仲连一方人多,控制住左襄也不在话下,观左襄言行不像说慌。
鲁仲连挥了挥手,这些适才破窗而入的黑衣人又鱼跃而出。鲁仲连面容又恢复了笑容,对旁边子南角道:“小子,莫要无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然后拱手施礼道:“子阳子豹公莫怪,左公也莫怪,我素来相信左公为人,但行走诸侯间养成草木皆兵的习惯,常备弟子在暗处,都怪老朽了,让你们虚惊一场,我自罚一杯。”
鲁仲连双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缓身站起,拉起旁边的子南角走向大厅中央,对子南角道:“角儿,你可知左太史和你有何渊源?”子南角摇头满脸迷茫。鲁仲连接着说道:“你先行一个大礼,我再详细给你叙说!”子南角无奈,只好依鲁仲连说言,面向左襄跪地稽首。
上位的左襄已经重新就坐,面带笑容看着子南角,坦然接受了子南角的大礼。鲁仲连道:“角儿,左太史亲母是姑母,左太史自然就是你兄长,你说这个大礼是否该行?”
子南角面露惊异之色,不知如何接话。左襄已经起身来到子南角的身边,拉起了少年的手道:“我母是你父的小妹,我自然就是你的姑表哥,家母过世的早,自然被人遗忘,更因为你还小,没有人向你提起过,所以你不知!你父亲临终时曾经托付与我照顾你,只是被鲁公抢先了,所以未能兑现你父的承诺,心中有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