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稳了稳心神,心一横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置黄发番番于死地呢?”
嬴盈迷离的大眼在深陷的眼窝里转动了一圈,眼珠突然明亮了些,这种明亮充满了无限狠厉,她的这种狠厉的目光在篝火的映衬下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秦梦听到嬴盈低沉的咆哮:“我虽是圣女,但却不具纯正黄发戎狄血统,番番百年我终归为奴为仆,我的孩子也将是同样的命运!我心有不甘,黄发番番必须的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成为真正的黄发番番,我的孩子才有出头之日!
而那个死鬼勾结外人谋害戎狄君公的阴谋即将败露,他竟拿我出来挡箭,无情无义,我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番番这厮至死都不肯传我天雷秘方。我若为新任黄发番番必须得会制造天雷才能服众!妾身在走投无路之时,由那声天雷想到了文昌君,亲身这才不远千里而来,就是想求文昌君给我一条出路,将天雷秘方传于我吧!”
嬴盈说道最后,语气近乎乞求,秦梦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也不由一凛,没想到嬴盈这般小小的年纪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世事沧桑,人间冷苦,遂对他产生了几分同情之意。
“唉!”秦梦长长叹了口气,接着柔声说道:“为了天雷秘方就使用迷烟将我们熏倒?真是糟蹋了好东西!”
秦梦说完就从车中药匣子中取来一个小瓷瓶,将空心拐杖里的白色粉末小心翼翼倒入其中。
“文昌君怎就不被迷烟熏晕呢?”嬴盈不解的问道。
秦梦闷闷的嘿嘿一笑,从鼻孔里揪出两团湿湿的麻布头,终于声音清亮的说道:“早知你破棍子里有古怪,闻到风茄花的香味就知道你要使坏。小妮子你和我斗还嫩了点!再说我身上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天雷秘方呢?你派人前去繁阳城里苦寻更是白费心思,我猜的没错的话,就连卫国濮阳,妻家寒泉冈,大梁大宗伯府,你都会派人前去查寻吧?”
嬴盈尴尬的一笑,算是承认了。
秦梦一脸坏笑踱步来到她的近前,用一指轻薄的挑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那已不在清澈的漆黑眸子,色眯眯的说道:“你是黄发番番的女人,他都不肯传于你,你又与我何干,我就要将天雷秘方双手奉上呢?”
嬴盈眉角一挑,嘴角勾起了两道浅浅的笑,一手扯开腰间衣带。身上深衣陡然敞开,宽大的棉袍在微风吹拂下露出了粉灰色的内衣。嬴盈轻轻抖抖了臂膀,衣袍便如流沙般滑落在了脚下,身上只有一件粉色肚兜。
红红的火光映衬之下更是无限的娇羞媚态,风茄花的香味还残留在周遭,更是勾起了人类最原始的本能。秦梦一见也不由为之心神荡漾。
秦梦伸出了手去,用指尖划过嬴盈的清秀的锁骨,柔声说道:“身上斑斑疤痕都是黄发番番蹂躏你所为?”
嬴盈满含泪水凝望秦梦点了点头。
秦梦扭过了头去,不再去看嬴盈,正色说道:“天雷秘方你就不要妄想了,泄露者遭天谴。不过我倒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坐稳黄发番番的大位!”
嬴盈对秦梦的谋划不住点头附和,恭敬之态不言而喻,然而她突然花枝乱颤的指着秦梦大笑。
秦梦低头一看,适才慌乱中没有系好的裤子竟然掉了下来,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就在这个时候,鲁勾践悄无声息的绕过车辕回来了。此时秦梦在着急忙慌提裤子,而黄发戎狄之女却是衣衫不整的放浪大笑,此情此景让人家情何以堪,瞠目结舌的鲁勾践硬着头皮幽幽说道:“宗主完事了吗?”
秦梦此时更是心慌意乱,顺嘴答道:“完事了,鲁大哥来了……”话一出口,秦梦心中就大呼冤枉。什么完事啊?老子干什么了?
秦梦也知道这种事多做解释徒然无用反而越描越黑,随它去吧,自己好色之名,早已广布天下了。
鲁勾践同秦梦走出车驾老远,这才对秦梦说道:“联系仓海君的墨门兄弟回来了,仓海君回信让我秦子放心就是了!”
天意弄人,曾经想成为平原君府上的仓海君,竟然在平原君赵胜死后荣升为了新平原君赵端的首席门客兼抱轫舍人。
仓海君委身平原君赵端门下是在谋划一件大事,不过这倒方便了秦梦借势赵端。
鲁勾践离去时告诫秦梦道:“宗主当心身体,不可纵欲过度啊!”
秦梦不忍拂了鲁勾践的一片好意,神色恭敬的点头承领了。
今晚与嬴盈一席长谈,秦梦自此以后再也不敢自诩颇有见识了。
世界太大,有限的见识只能限制一个人的想象。
第二日天不亮,秦梦一行就向肥城渡口而来,远远就看到渡口两岸全部戒严,河上多出了一道现成的浮桥,对面肥城上更是战旗烈烈,城下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秦梦一行数辆马车距此还有一二里,就见从浮桥上奔出一众人马,车上之人慌忙下地,立于大道之上翘首以盼。
为首之人气质雍容华贵,此人身披一件雪白薄裘大氅,大氅由一块流光异彩的紫红色美玉扣系于脖颈之处,白中一点红,甚是惹人眼。
身后不远处,伫立四匹纯白宝马和一辆纯黑镶玉的铁车,车两侧站有两位身穿纯黑窄袖胡服抱轫舍人。天地之中,非黑即白最是能冷酷的勾勒出主人的尊贵身份。
立于道路两旁的一众仆役,身穿也是锦衣华服,鞋履之上全都堆砌满了珠子,身上带钩上挂满了各式美玉。
秦梦老远就看到了平原君赵端的骚包样,心想迟早有一天,赵国都得败在他们这一群纨绔子弟手中。
秦梦觉得自己很不厚道,既同人家称兄道弟,却又见不得人家好,过惯了穷日子,见不得富,看来自己就是穷鬼的命。
秦梦这样想过,相反心中有些歉疚,愈发对赵端出自真心的热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