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来骊山女娲天后庙一趟是得给左清求个娃娃,否则空手而归再见她,恐怕就被她虐死了。
还是喜欢这种椭圆形面目可乐的泥娃娃,比什么将军俑,大夫俑,公子俑,夫子俑都富有童趣。秦梦突然想到模范里好像没有大王俑啊?即便有,也没人敢做!
芈冬瓜就是一时的热乎劲,捏了不少奇形怪状的娃娃后,便开始躁动了,一个个又给破坏了,秦梦看到所剩无几的娃娃,立时制止了他,说道:“下面咱们玩个游戏,就是比赛行路,看谁第一个先到烽火台,先到者有奖励!”
“奖励什么好呢?”秦梦也不知道芈冬瓜想要什么,故意这般反问。
芈冬瓜瞪着天真的双眼请求秦梦道:“师父,我要豆旃还有安其生陪我一起站在烽火台上尿尿!”
秦梦苦笑不得,原来芈冬瓜和自己的嗜好一样!他身材魁梧高大,一泡尿量很大,自然能胜过其他小朋友,想必芈冬瓜从中得到过胜利者的优越感了吧!这才对这个游戏如此痴迷。
“好,现在就开始吧!”秦梦话未说完,芈冬瓜一马当先就跑了下去。
阳泉君家的仆役忙不迭的小跑,用火把给少主照亮。
秦梦吩咐两个仆役,将芈冬瓜所捏乱七八糟的东西,悉数拿到泥窑里烧制一番,统统都给阳泉夫人送过去,也好让她看看宝贝儿子将来会给她生下什么稀奇古怪的子嗣来。
在小孩子喧闹声中,很快就赶到了骊山离宫旁边的烽火台。
秦国随着商鞅变法,开始了四处征战,骊山所在成了秦国的中心再无外患,就连八百里秦川的土地上,也鲜有烽火点起。而这座千古闻名,当年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所点燃的烽火台也随之被搁置,坍塌,到处残砖碎瓦,竟成了人们方便之所,臭气熏天。
秦梦看着芈冬瓜兴致高昂的濨着尿,对他说:“外袍脱了吧,身上到处都是泥巴,让你母亲看到,还得训斥你!”
芈冬瓜比豆旃和安其生尿的都远,自然过了一把尿尿第一的瘾,心情特别舒畅,甚是听秦梦的话,就将外袍脱了。
秦梦下烽火台时,就看到了吕不器飞奔似的进了骊山离宫。
秦梦早就听到了隗状的暗号呼叫,将芈冬瓜的衣服团成了团,扔进了草丛里。
秦梦阳泉君家的众仆役带着他家小主人先走,早就方便一下再进宫。
脱了官服的隗状,穿着一身青绿色的锦衣总是那般不伦不类,也没办法,秦梦手下无人,不能呼风唤雨,只能如此将就了。还好军卒见了自己,只是唯唯诺诺恭敬参拜,并不过问身边随从。
秦梦还未来到给自己分配的院落,就遇上了芈雄,他身后跟了两名手拿火把的甲士,“我的天爷啊,文昌君终于回来了,都急死末将了,快随我来去宴厅,太后等着你呢……”
“一身泥巴,总不是事!容我换身衣服!”
秦梦拉着隗状就飞奔进了自家的院落。
秦梦以为一推门就能见到院中照亮人心温馨的油盏,还有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听见左清柔美甜蜜的呼喊,可是一切都是那般的黑暗冰冷,院中漆黑一片,没个人影,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了心间。
“芈将军,秦子,秦子回来?”
秦梦隔着院墙就听到了王翦的呼喊,连忙指了一间房舍让隗状躲了进去。
“回来了,在里面换衣裳呢?”芈雄答道。
秦梦疾奔向院门未见王翦就问道:“你派人打听的,我家的车驾如今一辆也未到,到底怎么回事?”
王翦神情严肃摇了摇头说道:“末将的飞骑和赵夫人的仆役皆跑回了兴乐宫,也未见夫人的车驾!留守宫中的值守说了,文昌君夫人的一众车驾是出了宫,却是向南驶去了,当时奇怪,就留下了印象。末将也就打听到这些情况。”
王翦又宽慰秦梦道:“可能夫人临时有事,改变了行程,秦子再等上个一时半刻,说不定夫人就回来了!”
秦梦听罢心乱如麻,绝不是左清胡乱改变了行程,难道左清被人劫持了?才导致家中被人一窝端了?如今还换个屁衣服啊?有什么衣服可换的?自己是孑身一人被华阳夫人半绑架掳来了。
若是左清被人绑架了,自然很快就能得到消息,此时着急也无用。
秦梦谢过王翦转身进了屋中,房中虽没有衣裳可换,倒不妨清净一下。
“秦子!秦子……”芈雄又再催促了自己,秦梦心中甚是厌烦,欲要大声回应,不想芈雄进到院中,吼道:“这黑灯瞎火,有人给你送上书帛,你也看不到字啊!外面甲士进来一个!”
秦梦疾奔而出,接过芈雄手中书帛,去掉包裹书帛的布袋子,一个“韩”字赫然扉页,秦梦立时心跳就加速了。
秦梦打开了书帛,只见上面刚劲挺拔的小篆写道:
“秦子师弟:
见字如面,万没有料到你行事如此果断!更是让师兄对你欣赏之至。为表诚挚之意,师兄的夫人胜邀秦子夫人一同畅游南山。他们本都是魏氏宗室,关系亲近,相聊之下甚是投机,让我转告一声秦子,莫要挂念!
素知你们恩爱,若秦子想念夫人,可来咸阳韩王质子府,到时师兄陪秦子一同上南山,若秦子没有兴致,其实也无妨,这几日不要轻举妄动,夫人不多时就可安然返回府上!
望师弟珍重!
师兄韩非敬上!”
这是软刀子的变相威胁,秦梦看罢心中不由升腾了一股杀气,真没想到一代贤达名仕——韩非,竟然是这般卑鄙,行事龌蹉之人,干下了绑票这等低劣的勾当!
啊呸!啊呸!
秦梦心中对韩非咒骂不已,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韩非的书帛能堂而皇之的通过离宫守卫递过来,可见韩非的眼线是多么强大!
还有,自己家的车队,从兴乐宫出来直接向南驶去,这说明左清在兴乐宫内就被人韩非的人挟持,不排除是韩姝动的手!
秦梦想到了更深处,难道今日仓促之间成行的骊山离宫之行,韩非早已料到了?抑或者是韩非与秦王子楚之间达成的一个默契?
此事没有不可能,谁让秦王子楚和韩国外戚之间有一个共同的对手,那就是楚人外戚一支独大!
此事细思极恐,秦梦越想越为之错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