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娆红衣如火,但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人衣裳某一处的颜色要稍微深一些,显然是被什么打湿了。
淮戎打量了片刻,寒声道:“你衣服上的血迹哪儿来的?”
薛娆脸色一变,但这神情变化很微妙,瞬息间便恢复如常。
没有齐王允许,她也不敢转过身去,只能背对着人家,含羞道:“殿下……奴这是……来了葵水。”
相思脸颊蓦地红了,这、这葵水沾到衣服上的蠢事……她也碰到过,真是尴尬。她正想出声帮这薛姑娘一把,却听得身旁的齐王冷声道:“脱衣服。”
薛娆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娇笑道:“殿下……奴这情况……实在是晦气,不便伺候您呐……”
淮戎目光越发森寒,不容置喙地道:“脱衣服。”
薛娆深吸一口气,袖中的双手都紧紧攥住。衣裳不能脱,一脱就露馅了——她身上有伤,是方才乔装潜入韩王府被刺伤的。
相思看不下去了,低声劝道:“殿下,人家姑娘家不方便,你又何必为难呢?再说了,这来了葵水,很容易着凉的。”
淮戎眉头微微皱起,凝视了相断袖几息,表情忽地变得微妙起来,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今晚,宫中会有嬷嬷来给我讲解房··事,你一起来听听?”
相思羞得低垂下眼眸,郁闷地道:“你瞎扯什么呢?”这明明在说薛娆的事儿呢,怎么就牵扯到这件事上来了?
淮戎勾唇坏笑了一下,声音却是冷的:“你又瞎扯什么?”
相思一怔,抬眼看去时,却见淮戎冷脸命令道:“脱。”
薛娆表面上依旧风情万千,实际上已出了一身冷汗。这关要是挨不过去,可就得被齐王抓个现行了。
相思神情复杂起来,暗道事情只怕不是来葵水这么简单。
“算了。”淮戎突然止了话头,“薛姑娘好好养身体吧,本王改日再来。”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相思一头雾水,直至走出风来楼了,她才小声问道:“殿下为何突然改主意了?”
淮戎高深莫测地道:“本王自有决断。”
实际情况却是……他十分担心相断袖看了薛娆的身体后,会对女人产生绮丽心思,这可不是好事情。
风来楼外便是武华街,这条街上行人并不多,也没什么商铺,很幽静,有种游离世外的错觉。
即便如此,相思出于谨慎,仍旧压着声音问道:“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怪事?”
为了尽量不让声音为旁人听到,两人挨得很近。
淮戎对这种状况很满意,也有意与相断袖贴得更近,低声道:“韩王府今日进了刺客。侍卫一路追踪,到了武华街就跟丢了。”
这武华街附近就一个风来楼,刺客要躲,估计也是躲到这儿来。
相思蓦然醒过神来,难怪韩王会来风来楼,说什么怀念她爹相玉烟这个故友是假,来查探刺客的事才是真的。
“那……殿下是怀疑薛娆?”相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