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痞痞一笑，轻摇着折扇道：“当然要问了。”

淮戎脸色相当微妙，低下头默默地沐浴。

相思道：“对了，如今楚姨在你这儿，楚王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淮戎目光冷了下去，道：“他不是一直筹划着夺位吗？”

相思一惊，这意思是……楚王可能会加快部署，提前发动政、变。

屋里安静下来，只偶尔传来水响的声音。

隔了会儿，敲门声响起。

淮戎迅速更衣完毕，道：“进来。”

原来是细作来报，西岐五万大军正向濮阳城进发，不日即将抵达。

“五万大军对五千将士。”相思道，“呵，这不是跟切白菜一样嘛。”

濮阳城虽易守难攻，但如今只有五千将士守城，显然处境艰难。

“听说皇叔派楼之瑞率军支援濮阳城了？”淮戎道。

“没错。”相思点点头，面色发寒。

淮戎冷冷一笑，道：“西岐援军都要兵临城下了，楼之瑞的救援大军还不见踪影，这是拿打仗当儿戏吗？”

相思愤愤地摇了摇头，道：“楼之瑞这厮鼠目寸光，根本靠不住，还是得咱们定州出手。”

淮戎笑了：“出其不意，这个好。”

北燕边镇向来各自为阵，就算碰上求援，也是百般推脱，几乎就没联手过。西岐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对边镇个个击破。

咳咳……

平心而论，要是搁以前，就算楼沉风来向他求援，他也是不会应的——一来，定州兵力也不充裕；二来……他干嘛帮情敌呢，是吧？等西岐把濮阳城弄残了，他再来个螳螂捕蝉岂不是更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嘛——楼沉风显然不是情敌，而且还和薇儿兄妹情深，他当然得想办法保全这个未来大哥了。

淮戎越想越满意，西岐那边肯定猜不到他肯发兵支援濮阳城。如今，他只管沿道伏兵，到时候与楼沉风来个里应外合……

“你要亲自领兵吗？”相思愕然。

“嗯。”

淮戎点点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邪笑道：“先支点奖赏，剩下的回来再讨。”

话落，他一溜烟地跑了，空留相思一人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定州临近西岐，山穷水恶，站在城头处一望——黄沙漫天。

相思被黄沙迷了眼，不知道淮戎是怎么在这儿呆了五年的。

“嫄儿，你在这儿啊？”

身后传来一个欣喜又怯生生的声音。

相思一回头，发现是楚青鸾来了。

“楚姨。”

楚青鸾轻笑道：“我无事可做，就想找你说说话。”

话完，她又局促道：“其实你也可以不与我说话。我看平时都挺忙的……”

还不待她说完，相思便笑着接口道：“我不忙。”

楚青鸾轻轻一笑，道：“你真是好孩子。”

相思噗嗤一声笑了：“楚姨，我可不是孩子了呢。”

楚青鸾也笑了，两人优哉游哉地闲逛起来，絮絮叨叨地拉家常。

聊了一会儿，相思突然道：“楚姨，你信神鬼一说吗？”

信，当然信。

九州大陆没几个人不信。

楚青鸾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