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此时舞会就在这花园中举行。灯火阑珊,满园的姹紫嫣红开遍,在光晕中交舞着。苏琴章一身红色的礼服,显得娇艳动人,整个婚礼上都在赞美新娘的美丽聪慧。
舞场的中央自然是今天的两位主角领舞。今日的伯羽在念芷的眼中也是颇为英俊,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礼服,显得长身玉立,风流翩然,遗世独立。真真一对璧人。
陈清让的舞技果然不差,显然是在德国军校教育出来的。念芷很少跳舞,仅有的几次跳舞还是在法国时学校举行的学年舞会。班上的男同学都对念芷这个东方来的女孩充满了欣赏,对她身上东方特有的美丽和温婉吸引。刚开始很多男生大献殷勤无奈念芷是个冰美人,任是你如何热烈如火也无济于事。只是念芷每年的舞会也不算是落了单,虽是一个人去的,但总是有热心的男士请她跳舞,她不善拒绝也就欣然同意。
此时何念芷随着陈清让的舞步来来回回,一方面是自己还是有些基础的,最重要的陈清让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舞伴。念芷喝了一点红酒有些熏熏然就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跟随者他的舞步移动。好在这只舞曲清流婉转,并不如华尔兹那般的旋转热烈。
念芷突然发现跳舞的好处了,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男女热衷于跳舞。再这样昏暗斑驳的光影中,在这样甜蜜相拥的舞池中,一对热恋中的恋人,或者相爱的夫妻只有在此时才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密相拥。她沉浸在这一刻的幸福当中,可是她突然发现就在他们旁边跳舞的张家二老。她慌张的将头更低的靠在少卿的肩膀中,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也注意到了她。
“怎么?头晕的更厉害了吗?酒量那么小还要喝,我扶你去坐坐?”
念芷意识当同少卿一起跳舞一定在全场十分受注意,便点点头由着少卿将自己扶到一边的座椅上。两人坐着休息,免不了有人上来同陈清让搭话,念芷并不喜欢听他们说那些寒暄之语或是政治话题,便同少卿示意要到一遍走走。陈清让正被一个年长的老者拉了说话不好就这样失礼,便只得由了念芷一个人。
念芷顶喜欢刚刚看到的那株合欢树,便不由自主的又走到那棵树,、下去。夜正好,春风融融,偶尔有落英飘荡而下。这株合欢树有些年份了,倒是茂盛的异常。念芷便一手扶着树干绕着树慢慢的转着。忽听得有人说到:“是何小姐吗?”
念芷一转身,是一个侍者打扮模样的年轻男子。念芷心想难道是伯羽找她,便回到:“是。”
“陈先生让我来找你,他在二楼阳台等你。”
念芷心想定是他不耐烦那些应酬,干脆就躲了起来。便同这位侍者引路,一路穿过花园进了客厅上了二楼。
张家念芷也是第一次来,二楼的阳台正对着通往花园的小路上。阳台上视野很好,倒是能将舞会上的一点一滴尽收眼底。可念芷看到的却不是少卿,而是梦慕双同魏君辞。
魏君辞一见念芷便站起身子,轻轻地唤了句:“何小姐,好久不见。”
抬手不打笑面虎,念芷也回一礼:“好久不见。”说着便没有想留在这里,转身就要走。心想刚刚那名侍者也不知是梦慕双的人还是张家的下人竟这样容易被外人使唤的。
“何小姐,我并无歹意。只是上次不欢而散怕请不到你来,所以才出此下策。”梦慕双也站起身子,颇为郑重的解释,“我们同事天涯沦落人,爱而不得,或者是得到的都是不爱的。你我同魏小姐一起坐坐又如何?”
念芷回了身,笑道:“只怕我同孟小姐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怎么没有可说的?”她倒是嗔怪的眼神看着念芷,浅笑道:“魏小姐这里要出家呢!我正在劝说,总是说不到她心坎儿里。何小姐比我懂得道理,快来劝劝才是!”
念芷这时才转了目光仔细的瞧了一眼魏君辞,只见她双眼果然微微泛红,显然是哭过。便说道:“魏小姐何必想不开了出家,即便是出了家也是六根不净,佛祖也会怪罪的。既是有心向佛,红尘未了也应了断了再去。”
“是啊,可不是嘛。”梦慕双走过来一把拉住了念芷的胳膊将她牵到了阳台上,“我就是这样劝她的,可是她就是不听。”说着她叹了口气,坐在那里惆怅。半晌又说道:“也是都怪我,上次魏小姐来找我,我说的话有些重了。可是你想想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上次同孟慕双谈话后,念芷就知道她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人,只见魏君辞又红了眼眶,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掉。念芷忽的就明白,这位魏小姐要出家只怕一般也是为了上一次头脑发热找了孟慕双受到了羞辱。孟慕双又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人,只怕也没有少同外人讲,魏君辞只怕是早已成了舆论的谈资。
“孟小姐既然胜券在握又何必咄咄逼人。”念芷不由得心生怒火,她把自己叫来看她羞辱魏君辞也不过是另一种挑衅。
“这话可怎么好说,我哪里就是胜利了。何小姐刚刚从陈清让的怀里出来,我怎么就胜利了?”
念芷气的轻笑出声,并不理会。她见对方甚是傲慢并不接话,便又说道:“不过,我孟慕双的东西,哪怕是不喜欢没感觉那也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
“少卿他不是东西。”念芷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孟小姐,如果你和少卿真的成为了夫妻,你再来找我提要求吧。”
眼看着念芷转了身就要走,孟慕双也“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一手扎住念芷衣服的后颈,一遍恶狠狠的道:“何念芷,我就是看不惯你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到底有什么资本这样目中无人。我孟慕双哪里比不过你要你在我面前这样张狂。”
孟慕双上次在念芷哪里碰壁,心中一直气恼不已。她这样的人哪里吃的了这样的轻视,今日来见了魏君辞和何念芷都在,便想着借了魏君辞敲打羞辱一下何念芷。没想到这个何念芷竟是这样不识好歹,连同自己多说一句话也不肯。加上自己从小至今哪里受到过拒绝,因着陈清让一直拒婚的态度,让自己不知暗地里受到了多少人的白眼。今日陈清让代表陈家来祝贺婚礼,竟然一声招呼也不同她打,竟在大庭广众当着社会各界的面还同何念芷亲亲我我实在是让她极傲的自尊心难以忍受。
念芷后颈被拉住,一时挣脱不来。身子也随着孟慕双的摇晃来回的晃动。魏君辞见了也忙上来劝解,但是哪里敌得过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的孟慕双。
念芷被揪拽着撞到了桌椅的脚上,疼的她有些晕眩。找了机会她一把抓住孟慕双的手寸将她翻转过来。孟慕双受不得力连连向后倒退,直退到阳台的花盆边上。眼看她要撞在坚硬的围栏上,她猛地又拉住一旁的魏君辞来保持平衡,魏君辞被她一拉显然也慌乱了一下,随即便用手推了出去。
一瞬间,来不及让念芷反应一下,孟慕双的半个身子就在阳台之外了。不及念芷上前一步,在她的惊呼之下,孟慕双已经飞身而下了。
念芷慌了神,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推她!”
魏君辞也呆愣了两秒,看着空荡荡的阳台。此时的风将她耳边的碎发吹得飘散着,她回眸狠狠的说道:“怎么,怎么能是我推的。明明是你们二人发生争执,我只是上前想劝架,没想到被推到一边了。是你受不了她死拉着,就反手推了她,她就坠下楼去了。何念芷,你可不能乱说话!”
此时,花园中的跳舞欢歌已经被这边的动静给惊扰了。孟慕双就静静的躺在通往花园的碎石小路上,如死了一般。
人声鼎沸的吵扰着,有胆大的上前查看孟慕双。发现还有一口气在,忙找人叫车来找医生。更多的人则是纷纷往二楼阳台看去。
陈清让拉住何念芷的时候她还在恍惚中,念芷一步步的跟着陈清让向楼下走去。念芷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后面有一双怎样狠辣的眼睛在看着她。女人有时候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做。
伯羽和琴章也忙拉了念芷询问情况。孟慕双在两人的婚礼的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显然没有办法同孟敷良交代。念芷心里乱的不知道要怎么样,只是见了伯羽掉了眼泪,道:“对不起。我把你的婚礼弄砸了”
伯羽忙的拉住念芷,看了四周的人。虽然众目睽睽,好在念芷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得到:“傻子,别说这话,让人听到还真是以为你做了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我和琴章才会好好的。”苏琴章也围在一旁,念芷抱歉的看了一眼琴章,她只附和着丈夫的话。
此时最为惊讶的莫过于张家二老。念芷的出现伴随着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两人一时难以接受。张夫人忍不住上前要搭话,还是张先生一把拉住了她。念芷见了二老也不知怎么才好,只是万分的亏欠。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中见到两位老人家。
人声吵嚷,两广总督爱女在张家婚礼上坠楼生死不明,背后的严重后果难以想象。面对众人的质问,魏君辞一口咬定是何念芷推了孟慕双。而何念芷则是拒不承认是自己推了孟慕双导致她坠楼,而是魏君辞在慌乱中反应过度推了孟慕双。一时双方争执不下,念芷明显感觉到情况很不利于自己。
一时巡捕房的人来了,也难以决断。这件事牵扯甚广,他们也只好决定先收监。陈清让一把拦住了巡捕房的人,显然也是冲动了。念芷的惊慌失措他看在眼里,只是事情发生在社会各界名流高层眼前,让他知道事情必定十分棘手。何况对方还背后势力雄厚,与自己也关系复杂。
念芷拉了陈清让,低低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妨碍公务。”她不能让他这样为难,这么明摆着偏私于她。他只是不放手,那些巡捕房的人一时颇是为难,但却不敢真的上前动手。一时间又是哗然一片。
念芷此时心神已恢复不少,小声对着陈清让说道:“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有你在,我也受不了苦。你这样子影响不好,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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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的甚是纠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