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一下,随后谢振阔就敲定了日子。
只恨最早的黄道吉日在九月二十六,若不然谢振阔恨不能第二日就将人给娶回去。
虽然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由于早早就暗地里准备,所以一切都刚刚好。
谢振阔早之前一直在办差挣功名,为的就是能给纪俏俏一个盛大的婚礼,也因此让她一直等到了十八岁。
好在如今实现了,他现在只需要全心全意准备着八抬大轿娶她就行。
因此,这会儿无论是纪家还是谢家,那都是忙得很。
忙到就差将京都城里衣服首饰那条街搬回家了。
与此同时,谢振阔带回来的那些个关于嘉亲王的相关案件资料也在大理寺和刑部展开了严密的调查。
有些东西并不需要谢振阔或者纪允礼亲自去查,只需要递上了由头,后面便自然有人查下去。
无论是吕绍元这里,还是曾经害谢家落魄去锦州的胡家,都无需两个人亲自动手。
大理寺和刑部查着查着就查到了两家,那可不是说谢振阔和纪允礼诬陷他们,实实在在就是他们自己做了对不起人的事,这才落得这般下场。
胡家已然属于陈年旧案,谢振阔也不去追究,直接查他暗地里跟嘉亲王的勾结,就足够他抄家流放,这结果已然足够。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了。
谢振阔没明着说什么,所以许多人不太知道两家的恩怨。
而这也不过是官场上的你踩我踏,便是知道了,也不足为奇,毕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你败了,来日我败了,都不稀奇。
让人为之震惊的就得属吕家这一庄事。
这嘉亲王在狱中逃离后竟然是吕家给收留的,这重磅一砸出,那是让那宁伯候立刻哭爹喊娘的喊冤。
倒是其庶子不慌不忙给出了相关证据,也是这证据傻眼了所有人。
那便是宁伯候夫人这几十年一直在给宁伯候戴绿帽子,这儿子都不是宁伯候的,那是婚前就跟那嘉亲王好上,然后怀了孩子,找宁伯候当了便宜爹。
这这这简直就是作为男人的奇耻大辱。
然此时此刻却成了宁伯候的救命药,真的是宁愿被戴了绿帽子,也不要因私藏罪王而被抄家流放,那样的罪谁受得了?
如此,那岂不是蓝州孟家要倒霉?
这可是那孟家的女儿呀。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作声的纪允礼出手了,直接在金銮殿上呈上了一份来自于蓝州的奏折。
“禀陛下,孟梓楚孟将军献上相关证据,证明孟雪梅并非孟家女儿,且孟雪梅还在其自幼之时便对其下了剧毒,后经吕绍元之手亦给孟将军下了毒,包括当年孟将军中了剧毒以腿换命也是其作为,孟将军请陛下做主。”
这真的是诠释了没有最震惊只有更震惊。
庄庄证据在那里,自然帝王公平公正的处置。
嘉亲王都身首异处了,作为其子又犯了这么多的罪,岂能好好活着?
自然是斩首示众,以震众人。
吕绍元斩首那一日,纪允礼亲自去看了,直到看着他人头落地,纪允礼才觉心头的最后一口气咽了下去。
至此,当年无论是欺他辱他还是欺辱他家阿月的人,再也没有一人好好的享受着荣华富贵,要么丧命,要么流放,要么沦为奴仆,无一人有好下场。
就很好。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九月二十六。
这一日,天还没亮,纪府就忙碌了起来。
作为今儿个的新娘,纪俏俏满心欢喜,又满心不舍。
沐浴,梳妆,整个过程陆月全程陪同。
眼瞧着梳妆完毕,只等着红盖头盖上,新郎一来就出嫁,纪俏俏看着姚春花,看着陆月,看着纪欢欢,眼泪不由得盈满眸眶。
与之一般的还有姚春花,上一次是娶媳妇,这一次是嫁女儿,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情,让她难耐却又无法言喻。
纪欢欢则完全是小孩子的欢喜,只是知道姐姐成婚了,很开心。
陆月自然是最冷静的,紧紧握住纪俏俏的手,开口安慰,“别怕,大喜日子要开心,不过隔了一条街,想回来随时回来,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那谢振阔要是敢欺负你,回来告诉嫂嫂,嫂嫂让你大哥收拾他,他不敢不听。”
最后一句愣是说得纪俏俏展开了笑颜。
“对对对,靠在一起,想回来就回来,俏俏开心些。”姚春花也跟着附和。
就这样,纪俏俏心底的不舍慢慢散去,喜悦瞬间占满全部。
远远的,炮竹声以及锣鼓敲打声响彻了起来,这是新郎已经来的节奏。
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娶的,谢振阔这一路来那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到达新娘的门口。
也因为这一出,众人才发觉,原来这谢振阔不是那等莽撞的武将,而是个很有才华的武将,一时间让人更酸了。
谢振阔却是不管,眼瞧着到了新娘门外,那叫一个激动,罕见的有些无措地搓了搓双手,并高喊了一声,“俏俏,我来娶你了。”
这一声喊得屋里盖着盖头的纪俏俏满脸羞红,也好在是盖了盖头,这才没让纪俏俏羞得无地自容。
照理说,本该纪允礼这个做兄长的背出去,但谢振阔想自己来接,就像当初纪允礼接陆月一样。
纪允礼自己都那样了,自然不会拒绝谢振阔的这份心。
耳听着门外高喊过后,陆月和纪欢欢一人一侧扶着纪俏俏走到了屋门口,然后将纪俏俏的手交到了谢振阔的手里。
谢振阔当即一个用力,直接将纪俏俏给横抱在怀里,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早片刻拦截的那些人,也跟随着离去,一路起着哄说着祝福,将一对新人给送出了家门。
炮竹声、锣鼓声再次喧响了起来,随着这喧响,谢振阔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后面的八抬大轿涿渐远去,也随着这远去,那喧闹远离了纪家。
陆月回屋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慢步朝着纪家的大门走去。
远远的,便见纪允礼抱着儿子站在大门口等待她。
他们是纪俏俏的兄嫂,亦是谢振阔的同僚,所以嫁完了妹妹,还得去参加他们的成婚礼,他们要看着妹妹出嫁。
纪允礼就站在那满眼温柔地看着陆月步步走近,看着看着忍不住抬脚朝她走了过去,就像曾经只能缩于床榻一方时所奢求的那样,他要走向她。
看着纪允礼抱着儿子走了过来,陆月摸了摸儿子,顺口便是一句,“走过来作甚,还要走回去,在那等我就好。”
“我想走向你,允诺过你的。”
这话让陆月一愣,随即有些久远的记忆翻腾了出来,紧接着陆月忍不住笑了,满眼幸福的笑,反手握紧了纪允礼牵着她的手,轻应出声,“嗯,你做到了。”
话落,两人就那么手牵着手朝着门外走去。
九月的日光甚是柔和,照在两人身上,将那经年岁月的温柔照得一个透彻,再配合着那小儿的咿咿呀呀,只道幸福二字不过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