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科举都是帝王的手笔,自然这批卷之人也是帝王亲自甄选。
所以待结果一出来之际,就被呈现到了帝王的御案上。
放在最上面的便是其中之最。
文章还没看,入眼的字已然让帝王看出了不一般。
内敛中藏着的凛冽,独独这一特制就是他想要的。
随着字入眼,文章也不自觉跟着一字一字涌入脑海,至此最后一字看完才惊觉竟是看完了整篇文章,甚至有些意犹未尽,还想要继续一探究竟。
文章看完到最后眸光自然落在了角落里的署名上,陌生却又熟悉的三个字就那么映入眼帘。
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帝王竟是不觉得意外。
下一刻,帝王拿开了第一张开始了下面的阅卷,毕竟给一整个朝堂大换血不是一人就足够的。
“就这样放榜,放榜后直接将人通知到位,明日早朝金銮殿上进行殿试。”
“是,陛下。”礼部尚书立刻领命。
杏榜一出,立刻就引来了早早守着的一众人来围观。
这一众人自然不仅仅是考生,还有京都城里的权贵。
有的人等着榜下捉婿,有的人则是等着拉拢新进进士。
纪允礼和陆月到贡院门前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山人海,连个挤进去的地方都没有。
索性纪允礼也不急,而这周边多的是等待的茶楼酒肆。
“离午时不远了,我们先去吃个饭,边吃边等,人总是要少的。”
陆月也不是很着急,当即应了一声,“好。”
只是还不等两人转身,一道声响穿透了人群传了过来。
“纪兄,纪兄,你又是榜首,是会元,会元。”
这一声嚎,一下子让一众拥挤的人群自发地散了开来,就为了看声音的主人何如何从。
在场的人群各色有之,很多人早早就守着榜,就为了早些瞧见,而除了自己本身是否考中之外,榜首历届以来那都是惹眼的。
而今年这个榜首谁都没听过,无论是考生还是世家的人,这会儿正在研究这人是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声,谁不看过去。
柳正文却还没发现周边的异样,只觉得人群一下子就散了,他一下子就好极了,哪里管那么多,直接高兴地就朝着纪允礼冲了过去,就好似是他榜首一般。
“纪兄,纪兄,你又是榜首,是会元,会元。”
同样的话在柳正文停在纪允礼跟前时,又重复了一遍。
紧接着便是,“恭喜纪兄,贺喜纪兄。”
这当真是比他自己中了还欢喜。
这一下真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是纪允礼了。
“这不是早些时候那对拦棺救人的夫妻吗?”总有几个记性好且见过那日之事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一个本不存在的流言一下子就飘散了出来。
大体就是莫不是因为这人是救了王大人的女儿所以才成了榜首?
“多谢柳兄,不知柳兄如何了?”
路都让出来了,纪允礼万没有不进去看榜的道理,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纪允礼先道谢,后一边问着一边就着那空出来的路一路向前。
陆月自然是紧随其后。
“略逊纪兄些许。”柳正文羞赫一笑。
所谓略逊,自然是名次不差。
“恭喜。”
“同喜同喜。”
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已然到了杏榜前,纪允礼不再言语,而是眸光速度从杏榜上扫过。
周遭声声关于他的议论声也在不停歇地响起,自然,人群也跟着拥挤了过来,毕竟好奇之后还得看榜。
在人群拥挤过来的刹那,纪允礼将陆月护在了身前。
陆月自然也在看榜,虽然不认识,但不妨碍她了解一下,毕竟这些人以后很可能成为纪允礼的竞争对象。
人群的拥挤,很多时候可以成为一种掩饰的存在。
陆月正在看榜,突地一股杀气靠近,她想都不想反手一把就推开了纪允礼。
而这一推,一把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闪着锐光的匕首赫然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人群一下子就暴动了起来。
对方许是没想到没能刺中,抬手就要再来一下,直接被陆月一个抬脚给踢到了手腕,踢得他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让对方意识到了不对劲,转身就往暴动的人群里挤了进去。
陆月下意识要追过去,被纪允礼一把拉住。
而同时间,人群另几处也发生了躁动。
“杀人了……杀人了……”
这一场杀戮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好在不远处巡逻的京城守备军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立刻冲了过来,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暴动和慌乱。
不过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李阳,李阳……”血色的尸体旁,一人痛哭。
陆月不认识这个叫李阳的,但她刚刚在榜单上扫到了他的名字。
大街上死人了,还是在杏榜下,更是榜上的进士,这可是天大的事,更别提还有其他人被刺杀受伤的人,无一不是进士,这一听就是在针对进士。
守备军迅速将人群进行了包围,不管究竟怎么回事,这里的人一个都被想跑。
两次科举时间提前就足够显示帝王对这一次科举的重视。
此刻却是发生了人命,消息速度就被送到了帝王的御案上,帝王当即震怒。
“让大理寺给朕查,三日内必须给朕一个结果,朕倒要看看究竟何人这般大胆?”
杏榜下刺杀进士,这不是挑衅帝王威严是什么?
在帝王愤怒,以及杏榜下所有人被带去大理寺录口供的时候,在京都城的西街贫民窟的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几人跪在一个脸上被疤痕覆盖的人面前。
“几个手无缚之力的书生,你们就杀了一个?”
疤痕人声音极力压着,却依旧压不住里面的愤怒。
跪着的几人谁也没说话。
疤痕人看着气到极致,却是没再多说,而是扔了一把银袋子在地上,“一人拿一个躲起来,被抓到就自求多福吧。”
闻言,地上跪着的几人立刻一人抓住一个银钱袋子,紧接着退了出去,然后四散了开去。
眼瞧着人都消失了,疤痕人面上瞬间怒意全无,下一刻也消失在了屋内,七闪八闪不见了人影。
眼瞧着天色黑了,他闪身进了京都城里一座大宅院里,然后落在了一个坐于轮椅上的人面前。
“主子,已经按照计划行事,就是那纪允礼并未受到任何伤害,下面的请主子指示。”
“等。”对方什么都没说,只回了这么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