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乃徐国公家,爵位是世袭,只是这徐国公家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这一代直接就剩一个纨绔子弟徐旭,整日里吃喝玩乐打架斗殴真的是哪里都有他。
而他能这么嚣张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姑姑是宫中的妃嫔,更是育有一子,当今四皇子。
这不是最近他这个姑姑要过生辰了,他听说城中新开了一家铺子,里面的绣品比较独特,就想着去买然后去讨好姑姑,哪里晓得有那不长眼的敢对他动手,他如何能忍?
砸完了铺子他完全就没当一回事,但那些个人在说什么?
说他被云阳伯家那个吕绍元给利用了?
这事必须得说清楚。
然等他气哄哄走过去,哪里还有那两个说闲话的家丁,气不过立刻就让人去查,他就说一个刚扎根的店铺里的伙计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他动手。
这一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倒是没有直接指向吕绍元,而是指向他爹云阳伯一个姨娘的娘家侄子,谁不晓得那府邸里除了那个有点出息的庶子,哪个不是在仰他吕绍元的鼻息。
而这吕绍元最跟他不对付,他非得让他不好过。
这么想徐旭就这么干了,直接就冲到了吕绍元跟前堵他。
吕绍元刚刚才参加完京都城学子的聚会,这会儿虽然还没开考,可正是拉拢人心的最佳时机,这会儿拉拢那才叫做真正的拉拢,毕竟学子这会儿还只是学子。
“吕绍元,你这个王八犊子,你算计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徐旭突然这么刚上来,吕绍元面上一愣,心里却是一惊,这徐旭何时这般有脑子了?
“徐旭,你又在发什么疯?我最近可没惹你。”
相比于徐旭那纨绔子弟的名声,吕绍元可是一等一的谦谦公子,京都城里谁见了不夸赞两句。
“还没惹老子,害老子犯错被骂,老子也不让你好过。”他可以自己惹事,但是绝对不能被算计。
说着徐旭就朝着吕绍元冲了过去,一副要跟吕绍元干架的节奏。
吕绍元哪能真跟他动手,现在动手是舒坦了,明儿个就得被弹劾,他还要不要做事了。
“徐旭,你要疯回家疯去。”吕绍元边喊边左躲右闪,看着着实狼狈,还挨了一拳。
就这会儿徐旭终于被拉开了,却还是不停骂吕绍元,吕绍元一副不予计较的模样冷哼着离开了。
挨了揍,吕绍元前脚进了马车,后脚就吩咐,“去查徐旭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之前做的事露了什么?另外去通知二皇子,就说徐旭无缘无故在大街上揍朝廷命官,让二皇子驱动御史台使劲弹劾他,徐旭是四皇子的外家,这次看四皇子还怎么袒护。”
这一拳可不是白挨的。
“是,沐风立刻领了命就去办事了。”
皇子之争无一日不在,等着抓对方把柄也是无一日不等着。
这不吕绍元前脚给二皇子那边递了话,后脚二皇子那边就开始操作了起来。
第二天早朝二皇子的人立刻就弹劾了徐旭,四皇子那边定然要护着,两家就这么在朝堂上掐了起来。
蔡国公作为三皇子一方,此刻自然是坐山观虎斗,时不时再添一把火,当真是好不热闹。
而皇子内斗乃是驸马耶律光最爱看到的画面,最好斗得乌烟瘴气省了他动手就自己溃败。
“那个蓝州来的丫头还没出门?”之前同蔡国公合作去蓝州抓人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是真的打算让那丫头来替他看一看。
听闻她那个男人还有一口气都被他救了,着实该试一试,但绝不能打草惊蛇。
“回殿下,一直未出门,要不要属下直接去抓来?”
这话听得耶律光眸光一凛,对方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跪了下来。
这会儿耶律光才道:“急什么,蔡国公比本殿下急,那三皇子可是个病秧子,让蔡国公在前面探探路。”
总归这么些年了,也不差这些时候。
“是,属下愚昧,谢殿下教诲。”
耶律光也懒得说什么,“行了,继续盯着。”
因为二皇子党和四皇子党在朝堂上掐了起来,以至于这几日吕绍元格外忙,忙到回过神之际,科考已经来了。
这日阳光明媚,看着就是个好日子。
陆月沐浴着阳光将纪允礼送进了考场,接下来的九日便是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坐等纪允礼出考场。
帝王很重视这场科考,明明早几日朝堂上还掐得如火如荼,眼瞧着科考一来,帝王一声训斥,所有人瞬间都消停了。
明明科考的是学子,但整个京都城的气氛都显得莫名的紧张,紧张到连平日里那些常惹事的纨绔这几日都不怎么瞧见了。
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特别是京城里的那些个世家,不为别的,就为帝王排除众意两次提前秋闱。
终于,九日的科考结束。
整个京都城就像被解开了什么束缚一样,一下子就狂欢了起来。
作为日日在家的陆月,她没有这种感觉,但她今日心情也是极其愉悦的。
不为别的,就为纪允礼顺顺利利考完试了,天知道纪允礼为了这场考试到底经历了多少。
陆月早早就出现在了贡院前,冷妆和墨兰两人陪在她身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也聚集得越发得多。
终于,贡院大门打开,这一次第一个出来的并不是纪允礼,而是在出来了一小部分人之后,陆月才瞧见了纪允礼。
人潮汹涌,纪允礼在里面显得很不起眼,但不影响陆月一眼就瞧见了他,亦不影响纪允礼一眼就瞧见陆月。
终于,夫妻两人在人群中碰到了一起。
陆月笑着就是一声恭喜,“恭喜夫君顺利考完。”
这一声听得纪允礼不由得弯了嘴角,“还得多谢夫人日日相陪。”
人群里穿着朴素的纪允礼和陆月并没有太显眼,然对面茶楼里的一间雅间内,一面色苍白到极致的少年却是直直盯着两人,时不时咳嗽两声,“确定这个人之前要死了被他旁边那个女子救活了?”
少年病了好些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普通人还想活,更遑论置身于皇权之中的人。
这少年不是他人,正是当今三皇子。
“回殿下,就是那对夫妻,二十来天前他们就来京都了,奈何那两人一直待在院子里不出来,想靠近却察觉那周边有人守着,本以为这男子考试了那女子就出来了,哪曾想还是一直待在院子里不出来。”
这话回得这属下都郁闷。
而这有人守着是谁不难猜,定是蓝州孟家,不是说这个女子做了蓝州孟家的义女。
“告诉外公别暗中来,直接让表妹寻机会与之交好,明面上来,不是说这男子学识好,想来应该能留在京城。”说了这么一句,三皇子又咳嗽了几声,紧接着站起了身,慢步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另一处,吕绍元同二皇子一屋,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群里的纪允礼和陆月。
“这就是你那表义妹?瞧着也就是长了几分姿色,怎么就被孟家收为义女的?”说这话的是二皇子。
“下官去的时间短,也没能明白。”吕绍元嘴上说着没明白,心里却早有猜测,定是这陆月发现了孟梓楚身上的毒素,可就算这样,这陆月跑这么远来,还能治那孟梓楚还是怎样。
二皇子倒也没较真,“你寻个机会去套个近乎,别的不管,先熟识起来,好歹看上去是我们这边的,具体就再说。”
一个纪允礼管他有没有才华,二皇子完全没放在眼里,他只看中陆月身后系着的孟家,虽说是个义女,但能让孟家收下,多少有些分量。
“是,殿下。”吕绍元没多言,只是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