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得哪里的话。”
“那有庆哥就收下,有庆哥帮我照顾母亲和妹妹,我给有庆哥一些布料怎么了?不瞒有庆哥,在蓝州城,阿月认了个开布庄的姐姐,还合伙做了点小生意,这便是那铺子里的布料,有庆哥现在还不收吗?”
这话竟是叫纪有庆无言以对,他不收是觉得纪允礼困难,但若真像纪允礼说的……
“有庆哥替嫂子和孩子们想想,更何况,之后我要上京赶考,还得有劳有庆哥。”
论嘴皮子,纪有庆终是不敌纪允礼,最后被说服道谢离开。
纪允礼也不再在门口逗留,而是关了门转身进了院子。
隔着院子来自二房的叫骂声还在继续,但一点儿也不影响三房的其乐融融。
别儿个人不知道心疼纪允礼和陆月赶路,姚春花这个做娘的却是心疼极了。
火急火燎地做了晚饭给他们吃,又给他们送上洗漱的水,紧接着连忙催着他们休息,什么都不让管,说有事明儿个起来再说。
夫妻俩敌不过一个来自母亲的关爱,便妥协的早早就回屋休息了。
屋子已经小半年不曾住人,但却是和他们离开家的时候一般干净整齐,而这无疑是家里留下来的三人的功劳。
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本身就是一种熨烫。
夫妻俩没点灯,就那么盖着棉被相拥地躺着。
“我给了纪珍珠一盒很精致的绒花,你说能不能刺激老太太?”
她给纪珍珠那一盒绒花可不是白给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吴秀华。
离开前他们没计较,是念着纪德贵对纪允礼的恩才放过吴秀华一次,但吴秀华再次故技重施弄病了她婆母想让纪允礼回来导致考不成试,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就这么算了。
“明儿二婶肯定会闹,我明早再给祖父送一套笔墨过去,二婶定是更不得消停,有二婶时时刻刻提醒老太太,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想办法让我不能在年后上京赶考。”
“我就不明白了,即便是不喜欢你,至于不喜欢到要毁你前程吗?”这是陆月最不明白的地方。
而这事纪允礼也不明白,“不重要,总归以后我和她之间再毫无干系,时间不早了,赶了一天的路,睡吧。”
“好。”陆月没多言,她的确挺累的,不过,“你说娘和俏俏还有欢欢会愿意离开吗?”
“会的。”
听到这话陆月就安心了,随后并没有多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纪允礼却还没睡,而是对着黑乎乎的屋子问了一句,“纪明宇那边什么情况?”
之前要考试,他没空搭理他,只是让人监视着,现在考完试了,他总要让他按照他之前的方式活一遍。
且二房那么欺负他娘和妹妹,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回主子,他近来一直在樱落镇上活动,同镇上一个员外整日里混迹在一起,还借了主子你的名头。”
回话的人是暗卫,自然是孟梓楚相赠的。
“盯紧了,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是。”
问到了消息,纪允礼没再多言,而是靠着陆月闭上了双眼。
现在该急的不是他,而他有的是时间。
本就是一个大院子隔开然后加盖的院子,这大嗓门一吼,还是在清静的早晨,猪都得吵醒了。
一如纪允礼所言,一大早王红燕就开始在院子里开骂,也不骂别人,就骂纪二柱,骂他蠢骂他笨骂他没用,从而含沙射影大房以及三房,甚至连纪德贵都没放过。
这个骂法,直接把吴秀华脸色气青了,骂她儿子她能不恼?
在蓝州城,陆月住的地方后面一条巷子里有一条大狗,每日早早就叫唤,陆月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完全隔绝,以至于王红燕喉咙都骂干了,陆月还在那睡,一直睡到天色大亮自然醒。
醒来后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家具,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家了,立刻手忙脚乱的开始起身,“完了,睡过了,都没起来帮娘做饭。”
第一天回来就起那么迟,着实不合适。
一侧看书的纪允礼急忙将陆月按住,“慢些,小心摔着,娘才没有要你做饭,刚刚还嘱咐我别吵到你,让你好好睡,可担心你睡不好了。”
陆月瞬间觉得有些羞愧,做媳妇做成她这样的,着实不合适。
“我跟俏俏和欢欢说了,等会儿吃了早饭去镇上,带她们一起去,她们高兴得很,你现在起来,洗漱一番,她们瞧见你肯定欢喜。”
纪允礼没选择劝说,而是直接转移话题。
果然,陆月一听这话,哪里还记得刚刚起迟的事,连忙就下了地开始穿衣服,“那我快点,不能让妹妹久等。”
瞧着陆月没像刚刚那么慌忙,纪允礼也没阻止。
并没有太久的时间,陆月就收拾好了自己,刚出屋子,就瞧见院子里翘首以盼的姐妹俩,瞧见她就欣喜地跑了过来,“嫂嫂。”
一边一个挽着她,看着就欢喜。
“等急了吧,嫂嫂这就吃早饭,吃完了和你们去镇上。”
“不急不急,嫂嫂你慢慢来,反正去早了集市也没开,再说了,咱不是坐马车么,快得很呢。我都没有坐过马车,好激动。”
“我也没坐过,也好激动。”纪欢欢跟着姐姐后面说了一句。
两人可可爱爱的模样,让陆月不由得揉了揉她们的脑袋,笑着说了句,“以后有的是机会。”
纪欢欢被揉脑袋没觉得什么,纪俏俏却是觉得有些不对了,“嫂嫂,你长得比我高了,我记得你之前和我差不多的。”
昨晚光顾着高兴了,都没注意。
“你这孩子,你嫂嫂比你大,长得不就该比你高。”姚春花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了过来。
“娘。”陆月连忙喊了姚春花一声。
“哎。”姚春花听着就欢喜,“快来吃早饭,娘早片刻就盛出来了,这会儿刚刚好的温度。”
“对,吃早饭,我去喊大哥。”纪俏俏一下子也不记得刚刚说个子的事了。
早饭并没有用去太多的时间,吃完后,纪允礼捧着装着笔墨的箱子便出了门去敲响了隔壁的大门。
三个人的地方,毋庸置疑,这个开门人是纪珍珠。
开门的时候纪珍珠面色不太好,但一瞧见是纪允礼,还捧着箱子,再一想到此刻已经戴在了她头上的绒花,立刻笑脸相迎,“原来是礼哥儿呀,快进来。”
纪允礼从始至终就跟没看见纪珍珠的变色一般,甚至在跨进门的时候还瞧了一眼纪珍珠头上的绒花,并说了一句,“这颜色很衬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