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慌神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求助,梁天自然也不例外,一慌的他下意识朝着人群看了过去。
一直注意着他的纪允礼也跟着下意识看了过去,只是那一处满是人影,你非要说他在看谁还真说不清楚,但他在那个方向看到了两个人,他的好堂兄纪明宇以及那个闵新平。
闵新平不明白,为什么纪允礼可以从头到尾这么理智,一点儿破绽都不留,不止如此,还反掣肘。
眼瞧着纪允礼移开了视线,闵新平速度对着梁天做了一个手势,梁天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决定破釜沉舟。
而闵新平没注意到的是,纪允礼虽然移开了视线,却有另一人看着他,而这道视线赫然来自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处于沉默状态的孟梓楚。
纪允礼移开视线自然是有意为之,就是为了给对方收到指示的机会,如此方才能捉住那人,果不其然,他刚移开视线片刻,对面前一刻还在慌的梁山突然一下子又硬气了起来。
“是,我就是偷偷买了,又偷偷看了,又怎么样?有人卖我买有什么问题吗?但我没写在考卷上,我就不是作弊,而你写在了考卷上,你就是作弊。”
这话多少有些强词夺理了,但不得不说也是有几分道理。
“本将军第一次见将自己的无能如此引以为傲的人。”孟梓楚突然开了口,以左将军的身份,都与知府同坐了,自然一个商会之主是不够的的。
谁也没想到孟梓楚会突然开口,孟梓楚这般一开口直接让梁天浑身僵硬在了那。
“你写不出来就不是作弊,纪允礼写出来就是作弊,是不是本将军想杀了你,但只是捅了你一刀,便不算杀你?”
这比喻直接让梁天软了腿,不为别的,就为孟梓楚看他的眼神当真杀气四溢,好似随时都会上来捅他一刀一样,而这来自于孟梓楚的一刀他如何受得住?
而这一句震慑的何止是梁天一人,亦是在场的所有莘莘学子,有不少早先说得欢的人此刻眼神闪躲,明显就是心虚之兆。
“既然这些个题目坊间售卖,定不会只此一份,刚刚好知府大人也在,不如知府大人现在就派人去捉拿那售卖的小贩来对峙,本将军觉得那小贩应该不会忘记买他题目之人。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看,买了就存了作弊之心,该通通以作弊处之。如此既能解决纪允礼有否作弊一事,又能肃清其他乌烟瘴气之人,一举两得。”
不得不说作为武将,这手段就是这么的直截了当,直截了当到人群中一些人已然不是眼神闪躲了,完全整个人都慌了。
“左将军所言有理,不过本知府觉得直接当众重考会来的快一些,现场出题现场做,倒也不必所有人都重考,就四次比拼考前三十的重新考就行,毕竟拿了奖励,总要对得起这些奖励。这样既能佐证纪允礼是否作弊,亦能肃清乌烟瘴气之人,左将军觉得如何?”
一听到前三十比拼,一些个慌神的人不由得稳了稳情绪。
“院长觉得如何?”孟梓楚没应声,而是问向了彭怀。
如何?彭怀自然觉得这是最公平公正的了,更何况有权威的守将府和知府衙门坐镇,没有比这更具有震慑力的了。
“那便按照知府大人所言,学子们自己的事就让他们自己麻烦,就不麻烦衙门出动了。”
彭怀选了知府的方法,并解释原因是不想麻烦府衙的人。
孟梓楚却是完全不在意,“那就快些开始,莫要耽搁时间。”
谁也没想到从众人声讨纪允礼作弊变成了如今前三十名的重考,这要是别人提出来的还能反驳两句,可这是知府和守将府大公子提出来的,谁敢反驳?
若是反驳,不用考就先显示你的心虚。
“你不是说会将纪允礼给拉下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瞧着已经有人去取桌椅笔墨,纪明宇低声质问闵新平,带着几分暴躁和急切。
闵新平的暴躁又比纪明宇少几分?
他没想到孟梓楚会开口,或者是没想到孟梓楚和知府都会在,还来了这么一出,如此他今儿个这一番费劲的折腾岂不是白费了?
可纪允礼的答卷就和那考题一模一样,那考题可不是他设计栽害的。
一想到这闵新平只觉得后背一凉,他总感觉自己错失了什么?
“你倒是说话,你现在不做声是何意?这就是你说的帮?”纪明宇见闵新平不做声,只觉得是他心虚了,变得更加暴躁。
“吵什么?”被喊回神的闵新平直接回斥了这一句,说完后觉得自己话语重了几分,不由得描补了一句,“你又没作弊,你慌什么?”
这一句让纪明宇一噎。
这个模样的纪明宇让闵新平心一凛,不过没戳破,而是道:“反正你名次在末尾,又受伤休养过一段时日,掉了也很正常。”
这直接给了纪明宇一个理由,纪明宇一下子就心安了,对了,他之前被夫子罚停课了一段时间落下来也很正常。
“那就这么让纪允礼洗脱罪名了?”找到了理由,纪明宇不慌了,又开始惦记纪允礼还好好的这件事了。
“等他先答出来再说吧。”闵新平有些阴恻恻地说了这么一句。
一听这话,纪明宇又平稳了几分心情,纪允礼在家躺一年了,哪里还能如从前那般优异,可是他真的见不得他还继续这样好好的,交流会很快就要结束,一结束他就要离开了,他还怎么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