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朵虽然在花瑜面前说自己跟李盛吵架了,可是在外人面前她可不能说这种话,便道:“没有,我就是来我妹子家住几天,享享福。”
李婶子酸溜溜地道:“那你可真是享福了,我们石窝村的人都知道花瑜做饭好吃,你这是顿顿都能吃上肉了吧?”
花一朵的虚荣心上来了,道:“那不是,光是昨天晚上就有三菜一汤,什么腊肉炒竹笋,肉丸冬瓜汤,我一顿吃了三碗饭呢。”
李婶子心道:看把你能的。
李婶子已经洗好衣服了,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从李家村过来帮割禾的人,便停下来道:“哟,你们也来了?”
这几个正干得汗流颊背,见了李婶子便打一声招呼就算了。
但李婶子因为被花一朵酸到了,她索性停下来道:“李盛媳妇你们知道吧?她也来咱村了,住在我们村的周大媳妇家里,人家来这边吃香的喝辣的,一顿能吃三碗饭。”
李家村那些人惊讶道:“一顿三碗饭?那不得把主人家吃穷?”
“哪里会呢?主人家现在赚了点钱,家里还养了牛,家里不光饭管够,还有点心、牛乳、饼干,随便她吃,对了,饭后还有酸梅汤。”
李家村的人道:“哦,那个卖酸梅汤的我知道,早几天还看到她来咱们村卖了。”
李婶子道:“是吧?早几天还没有牛呢,现在有牛了。”
“……”
李家村的人傍晚收了工,一伙人在亲戚家吃完饭就赶回村了。
正好在村口碰到背着二毛的李盛,李家村的人便说了:“李盛,你怎么一个人背着娃啊?不跟你媳妇去石窝村享福吗?”
李盛今天背着二毛干了一天的农活,没好气地道:“哪里有什么福享,我媳妇去看她妹子去了。”
“哟,那你媳妇在石窝里面还跟别人说她是去享福的,在石窝村有鱼有肉有虾,顿顿都能吃到红烧肉,饭后还有糕点,家里的东西随便吃。”
李盛听罢,不禁涌上一股气。
他今天在家里累死累活,花一朵去享福?
可转念一想,花一朵昨晚才过去的,能享什么福,何况她是去学做蛋糕的,一时半会儿肯定还没有学会。
他把气压下来,再道:“我媳妇太久没见她妹了,去玩两天就回来。”
……
花瑜家也开始吃晚饭了。
她今天去邻村做满月酒,因为做得好吃,让主人家十分有面子,主人家便送了她一条猪腿,她回来用糖醋做成了酸甜猪蹄。
一伙人吃得津津有味,花一朵专门抢肥的吃,连大毛都不管了。
还是花瑜看不过去,给大毛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猪肘。
康文府似乎挺喜欢小孩的,他也给大毛夹了一块。
大毛怯生生的,都不敢看康文府,只默默啃肘子。
这时,王氏闻到味也过来了,见花瑜家吃的是酸甜猪蹄,她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可是花瑜没招呼她吃,康先生又在,她不敢硬吃,这种行为与“周夫人”这个称呼不搭,她得保住“周夫人”这个名号。
“哟,花瑜,这娘俩是谁啊?”王氏吞着口水问。
花瑜道:“娘家的大姐,从李家村来的。”
“现在农忙,怎么不在家里干活啊?我都割了几天的禾,这腰酸背痛的,谷也没晒呢。”王氏扶着腰道。
花瑜一边啃猪蹄一边道:“那得问她。”
花一朵夹了一块猪蹄道:“嗨,我家的禾割完了,我也没事干,就带着我家大毛来看看我这妹子,我和我妹子自小感情好。”
花瑜冷哼一声。
王氏看着那一盘糖醋猪蹄不一会就见了底,她连汁都没吃上,心里十分不满。
她先是瞪了一眼周启仁,这不孝子,老娘就在这里都不招呼一声,看样子是被花瑜拿捏住了。
又瞪了一眼花瑜,这不孝儿媳,娘家人来吃就行,婆家人来吃就不行。
再想瞪一眼康文府,但康文府也恰好在看她,她立刻将目光收回去。
哼,赶明儿启轩中了举人,她成了真正的周夫人后,想吃多少猪蹄就吃多少猪蹄。
王氏愤愤地回了家。
眼下天还没有黑,她挑了一对粪桶去淋菜,在菜地里见到那李婶子,便嚷了起来:“我记得你娘家是李家村的吧,你们李家村割禾很早嘛,说是稻谷都晒完了?”
李婶子道:“没有的事,村里忙得很呢,跟咱们石窝村一样的。”
“那你们村那个谁……我家老大媳妇的姐,怎么还得空走亲戚来了?”
李婶子问:“你说的是李盛媳妇吧?我也不知道啊,人家说是来享福的。”
“享福?”王氏想到那一大盆酸甜猪蹄,气不打一处来。
李婶子道:“她来你们老大家,一不用干活,二,除了吃就是吃,不是享福是什么呀?”
王氏只觉得憋屈极了。
第二天,她专门去田边走了一圈,看到有李家村的人过来,便阴阳怪气地道:“你们李家村不是一早就忙完了吗……什么?还没有完?那你们村那个花一朵怎么来我们村享福来了?”
傍晚,李盛又被人告知了一通,说花一朵专门来享福的。
李盛今天又要带娃又干农活,还要烧饭,累得够呛,现在又一拨人告诉她媳妇去享福了,他气得差一点就去石窝村找人了。
终于到了圩日。
这天,花瑜要去镇上摆摊了,所以蛋糕和面包天没亮就得起来做。
周启仁还在她屋里,他似乎特别警觉,花瑜一动他就醒了,趁屋里还没有点灯,他迅速将面具戴上。
花瑜还迷迷糊糊的,也没有点灯,这么久以来,她都习惯了摸黑。
结果就摸到了一个暖乎乎的东西,感觉不对劲,又往下摸了摸,摸到硬邦邦的肌肉。
她还纳闷,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正要往上摸,结果周启仁开口了:“阿瑜,是我。”
“呃……”
她才想起周启仁在自己屋里。
“那个……我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人了。”花瑜抱歉地道,同时缩回自己的手。
但是触感还是挺清晰,这也是她头一回摸男人的身体。
“没事的,我也该起来了。”周启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