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府见院子里面这么多人,却是不好意思:“够吗?”
“够的够的,还有好些面条没有下呢,不够我就再煮面条。”
康文府顿时乐呵呵地将手里的书往周启轩手里一塞,接着跟花瑜去吃云吞了。
周启轩:“……”
他也想吃,可花瑜压根不叫他,连个招呼都没有打,眼神都没有给一个。
他在外面看了一小会儿,只见里面的邻居们都在快乐地吃面,时不时有人跟花瑜说点什么,花瑜都是大方回答,那笑容灿烂极了。
她好像又好看了一点,皮肤白了一点,腰身也结实了一些,不像以前瘦巴巴的。
“轩儿,你在看什么呢?”王氏在自家门口喊了一句。
“没、没什么。”周启轩朝自家门口走去。
“康先生呢?”
“他中午在大哥家吃饭。”
“怎么又去大哥家吃饭了?我这做着红烧肉呢。”王氏有些不满。
“随他吧。”周启轩其实也想去,可是没有人请他去。
“那你一定饿了吧?快点放下书吃饭去。”
……
下午,修屋顶的还在继续。
花瑜煲了一些绿豆粥,让他们渴了就下来喝粥解暑。
随后她又和了几斤面粉,准备晚上做烤面包。和好面之后,就带几个婶儿去河边摸河蚬,今晚做河蚬芋头粥。
河蚬在河边泥沙多的地方,个头比花甲小,有腥味,但是只要烹饪得当,那就是美食。
五个人捞了两个时辰,得了一半桶的河蚬。
到了家,花瑜先将一大锅粥煮上,然后就烧水把河蚬汤开,用筛子将里面的肉大力地筛出来,拣出蚬肉和姜蒜爆炒,等粥水开了,再将蚬肉和芋头丁放进去煮到差不多了就把火撤掉,然后再洒些薄荷下去。
这个时候烤窑的火候也差不多了,她连忙将发好的团面揉成好看的形状,再放进去烤。
等香喷喷的粥味和面包味传来的时候,来帮干活的男人们又不禁吞了吞口水。
祖屋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周启仁和花瑜就可以解决。
“几位叔伯辛苦了,大家快点下来吃粥和烤面包。”花瑜招呼着富贵叔他们。
她知道他们早就等不及了。
富贵叔连忙带着人过来。
花瑜和几个婶给他们盛粥,筷子都还没有拿上来呢,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喝了起来。
太惊喜了,原本带着腥味的河蚬配合芋头和薄荷,竟变得鲜、香、甜,又开胃又解渴,非常适合夏天。
李二叔道:“能吃上花瑜做的东西,这一天值了。”
富贵叔道:“可不,反正我今天又没有啥事,就当来混吃了。”
“……”
花瑜正将烤面包切片,她笑道:“几位叔可别这样说,应该是我和大仁哥要感谢你们才对,你看我做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没鱼没肉的。”
菊婶方才已经尝过烤面包了,她亲眼看到花瑜往面团里面加了鸡蛋,便道:“花瑜,你就别说这么多了,赶紧把面包切好让他们尝尝,我保证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食。”
花瑜做了几大条跟法棍一样的长的面包,现在切成方块面包,每人都可以分到四五片。
众人没有面包,早就虎视眈眈了,现在好不容易花瑜切好了,他们立刻接过来吃。
唔,另样的香甜可口,里面还加了瓜子仁葡萄干,又有鸡蛋的香味,实在是太好吃了。
一口面包,一口粥,实在是惬意、安逸。
还有一个大叔舍不得吃完,留一块塞兜里留给自己的小孙孙吃的。
康文府也闻着味过来的。
他还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到了门口笑呵呵的。
花瑜见了,连忙招呼他:“康先生,快些进来喝粥、吃面包。”
康文府就问:“还有吗?够大伙吃吗?要是不够的话,我就不进来了。”
“够的够的,不够再做嘛!”花瑜道。
她的烤窑可大着呢,原本想去东州城摆个小吃摊卖面包和蛋糕,但是现在请她做席面的人多了,手头上还有竹沙发没有做完,所以暂时不去。
康文府这才进来,去拿了一碗粥,又拿了两片面包。
相对周围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这康文府看着实在太斯文,他一来,大伙们吃东西都放慢了速度,生怕影响康文府吃东西。
康文府也感觉到了,他于是也学李二叔端着碗坐一旁吃,笑呵呵地。
众人这才没这么约束了,便又开始问一些他们好奇的问题:
“康先生,您在京城的时候,每天吃啥呀?是不是都不用自己煮,有人伺候呀?”
“康先生,您以前家里有多少个佣人啊?”
“康先生,您见过四匹马的马车吗?”
“……”
康文府一直笑呵呵的:“我在京城也是到各家蹭饭,就像现在来花瑜家一样,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没有佣人,也没有见过四匹马的马车呢……”
傍晚,院子终于恢复了安静。
花瑜为了让周启仁能有更多时间学习,便自己收拾院子,补屋顶用剩的瓦片、木头要清理掉,检查哪里没有钉好,等等。
而院子传来周启仁那沙哑低沉的背书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背了好一会儿,就听到康文府既惊喜又满意地道:“大仁,你很有读书的天赋,没想到篇幅这么长的一段书,你居然一天之内就背了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周启仁道:“昨晚先生安排好作业后,学生就睡前背了一会儿,今天白天去林里砍木以及在家修屋顶,时不时会想起这一段。”
康文府摸着胡子,十分满意。
周启仁果然聪明。
而花瑜在一旁瞧了,心里也充满了骄傲,如同一个老母亲看到儿子考试考了100分一样。
花瑜想想又觉得不对,他们又不是母子关系,为什么要用这个比喻?
……
夜晚,周启仁准备睡了。
既然屋顶已经修好了,那他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屋子睡觉了。
虽然床板还没有完全干透,虽然他的屋子连席子都没有一张。
但幸好花瑜洗过的被子已经干了,可以铺在上面凑合一下。
正铺着床,这时门口传来花瑜的声音:“大仁哥,你这是要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