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不禁苦笑了一下:“光大仁哥信没用啊,得要别人也相信,再说咱们也什么都没查出来。”
“总会有转机的,我再多找几个大夫帮忙查验!”
花瑜却是沮丧地问:“大仁哥,你说实知,若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那我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周启仁不说,只安慰她道:“阿瑜,你先别急。”
“我这不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吗?大仁哥你就如实告诉我吧,我需不需要坐牢?或者要赔的话,要赔多少?”花瑜问。
周启仁见她执着想知道结果,他不敢骗她,只好耿直地道:“具体……要看能赔多少,赔得多的话,可以免牢狱之灾,大概……二百两吧。”
那岂不是要赔进全部的身家?
而且一旦她背了锅,那“仁瑜小吃”也就完蛋了。
花瑜的心被浇了个透心凉,那天周启仁送来的晚饭都没有吃,就等着第二天开庭审判了。
……
城郊,游船上。
陆老爷、黄老爷与李老爷以及周启轩等人又齐聚在这里喝小酒,吃点心。
陆老爷摸着并不存的胡子,得意地笑道:“嘿嘿,周启仁家的小吃店现在已经出事了,这一次他们插翅难飞!”
黄老爷笑道:“明天之后,他们家的店一定要被查封,他媳妇要么坐牢,要么会被赶出东州城,连宅子都要赔个精光,等这事过去之后,我们再隐晦地暗示一下周启仁:这就是得罪我们的下场,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一群人达成共识,就都举杯庆贺。
周启轩也举起了酒杯。
他以前不喝酒,但是现在很放纵自己,他发现酒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完头晕脑涨,但是学会喝酒后,他能交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比如眼前这几个乡绅老员,这些人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有才,都不喜欢周启仁。
他也不喜欢周启仁。
……
“仁瑜小吃铺”。
余燕和小怜急得团团转,康文府和汪大力两人也都不淡定了。
汪大力道:“官府那些人若是敢为难我徒弟媳妇,我就冲进去把她救出来!”
康文府道:“汪兄你别冲动,大仁就在衙门里面当值,他会护着阿瑜不让她受委屈的。”
余燕一直看着天色,道:“可是这天都快黑了,阿瑜怎么还没回来呢?要不我们找找刘员外,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帮帮阿瑜呢?”
康文府摸着胡子道:“阿瑜娘亲,这件事非同小可,找了人,是可以疏通疏通,可是阿瑜的买卖是靠口碑立起来的,这要是让那些中了毒的人知道我们找了人,反而适得其反。”
汪大力问:“那我们要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阿瑜被关起来不管吧?”
康文府想了想,道:“有大仁在,应该不用担心被关起来,这样吧,小五你去衙门找一找大仁,了解一下阿瑜的情况。”
小五得令,立刻去了。
众人又等了一个时辰,小五回来了,众人一见他立刻围了上去。
小五连喘口气都没顾上:“我找到大仁哥了,他一直在外面查这个案,想揪出到底是谁下的毒,目前是有一点线索了,让我们大家不要担心,阿瑜现在人在衙门,没有被关进大牢,张县令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只等着明天开庭。”
众人听罢,这才稍稍缓了一下。
……
翌日。
花瑜被带到了庭上,只见庭上挤满了人,全是昨天吃坏了肚子的。
这些人一见她来了,全都眼神犀利地看着她,看得她一阵头皮发麻,还有一些情绪激动的,想要冲上去打她,但是被衙差们拦住了。
“你这歹毒妇人,居然在食材里面下药,你知道我昨天误了一天工,被掌柜罚最多少钱吗?”
“你害得我老母亲差一点就死了,她以为我活不了了!”
“让她也吃一吃那些有毒的食材吧,让她体会一下我们的痛苦!”
“……”
花瑜硬着头发听着,她强行让自己淡定。
既然大夫们没有一个能查出来她的食材是被人下毒,这个锅一定是自己背,那她就认栽,大不了从头再来!
她连命都失去过,如今没有什么是不能再失去的。
一阵庄严的“威武”声响起,接着张县令坐到了堂上,惊堂木一拍:“升堂!”
花瑜因为是被告,因此不得不跪下来。
她左右看了一眼,周启仁并不在堂上,不知道去了哪里。莫非是为了避嫌所以没有过来?
案子开审。
那些原告见了县令,纷纷诉说自己昨天的痛苦,大堂像是菜市场一样热闹。
听得差不多了,张县令又将惊堂木一拍,再看向花瑜:“花瑜,你可认罪?”
花瑜沉默了一下。
认了罪,就等于是她下了毒,可她没有下过毒。
不认罪,现在这么多人指向她,一会儿是不是要屈打成招?
“花瑜,你可认罪?”张县令又问了一句。
花瑜索性咬了咬牙道:“回大人,民妇没有下毒!”
果然,她一开口,那些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
“不是你是谁?”
“都这样了,你这黑心妇人还不认罪,你眼里只有钱吗?”
“……”花瑜听着这些诛心的话,她更加坚定了,不能认罪。
否则她从此在东州城再无立足之地!
张县令惊堂木一拍,堂上又安静起来。
花瑜加大音量道:“大人,那些食材确实是从民妇的小店里面送出去的,但民妇可以发誓,天地良心,民妇从来没有下过毒,若是民妇下的,那现在就被雷劈死!”
有些人听了不服气,又要跟花瑜辩驳几句,但是被张县令的惊堂木给喝了回去。
“既然食材是从你店里送出去的,那你可愿承担后果?”张县令问。
花瑜身板挺直:“大人,民妇虽没有下毒,但既然他们是吃了我店里的食材出事的,所以民妇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该赔偿的赔偿,该坐牢坐牢,民妇绝无二话。”
张县令点点头。
这周启仁的妻子绝不是个怂货,否则周启仁也不会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又有人喊道:“你说你赔,那你赔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