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狱卒已经横七竖八地睡着了,此时正是警惕最松的时候,那几个当家的牢房却悄悄地开了。
趁狱卒不注意,他们把隔壁的牢房也打开了,那里关着十几个被押过来的山匪。
一伙人悄悄出了牢房,走到睡着的狱卒跟前,照着他们的后脑勺一敲,这些狱卒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那夜,一共十几个山匪越狱!
而他们出狱后,并没有找地方躲藏,现在城门已经关了,他们出不了城,躲在城里也迟早会被找出来,因为不用到天亮就会有人发现他们越狱了。
昏暗的街头,大当家愤怒地道:“那个赵捕头把我们放出来,是想让我们找那个叫周启仁的报仇的吧?”
二当家道:“那是赵捕头自己的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凭什么让我们去报仇?”
三当家道:“可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不寻仇怎么行?周启仁跟衙门没有一点关系,却多管闲事,害我们连老巢都没有了。”
大当家恨恨地道:“行,他做初一,那我们就做十五,现在就去找周启仁,趁他没有醒,偷偷把他杀了!”
……
不一会儿,一伙人就到了“仁瑜小吃店”前。
想到周启仁之前勇猛的样子,一伙人心里面有一些忌惮。
大当家给他们打气道:“弟兄们,我们如今是出来了,可即使出来了,我们也逃不出城,在城里也是苟活几天说不定就被抓了,不如我们跟周启仁来个鱼死网破!”
士气上来了,一伙人一激动就答应了。
他们先是绕着宅子转了一圈,发现这宅子挺坚固,围墙也高,门也牢固结实。
毕竟花瑜这里生意火,她担心有小偷,所以后面特意加固加高了围墙,连后门都加固了,狗洞也堵上了,可以说固若金汤。
一伙人无计可施,便决定从隔壁偷偷进去。
他们潜到了两处宅子的中间,见附近有梯子,便决定爬梯子进去。
孰不知,他们搞出来的动静已经被周启仁觉察了。
周启仁虽然不当兵已久,可是警惕性还在,尤其是住到城里之后,小吃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怕遭贼惦记,他得保护好这一大家子人。
所以,山匪们刚落地,一转身就看到了背后的周启仁。
周启仁也自然认得这些人。
这些人明明已经被捕了,为何今夜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既然来到这里,那定然是来寻仇的。
他的眸子露出寒光,同时亮出了手里的柴刀。
在这种时候,就留不得他们了!
前面刚下来的几个山匪见到周启仁只有一个人,所以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上来就冲,可还没有冲到周启仁的跟前,只见周启仁手中的柴刀一挥,他们就无声倒下了。
宁静的清晨,四周静谧一片,只听到倒下的人脖子上发出“滋滋”声,那是他们的脖子在往外喷血!
后面的人顿时呆住了。
没想到周启仁出手如此利索干脆,而且比山匪还要杀人不眨眼!
大当家本来要跳下墙头的,见此情景,他立刻退回到梯子上。
周启仁上前,但凡是已经跳下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他抹了脖子。
后面有些人已经被吓尿了,再也不敢往下跳,只扭头跳回到刘诗茵家里。
……
大当家他们刚逃到后门,就发现了等在前面的周启仁。
这些山匪害怕极了,这周启仁的行动怎么这么快?
而周启仁一句废话都没有说,手起刀落,又抹了好几个人的脖子。
唯一趁乱逃掉的,就只有大当家。
周启仁看着逃远的大当家,他并没有追,眼下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他需要先处理。
这边的声音太低,余燕他们都没有醒。
花瑜倒是醒了,她摸了摸身边,没有摸到周启仁,便想出去看看,然而,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周启仁了。
“大仁哥,外面发生了什么?”
“来了几个贼人。”周启仁道。
“啊?”花瑜顿时道:“贼人呢?现在去哪了?”
“已经被我打跑了,不过还有一些善后要做,你先回房,我来处理就行了。”
“不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周启仁肯定地道。
花瑜见他这么坚决的样子,她虽然还有一些疑惑,但也不得不乖乖地听他的话,回屋继续躺着了。
周启仁拉过一辆板车,将尸体一具一具搬到板车上,然后再拉到衙门口。
击鼓。
衙门的人被吵醒很不爽,然而,等他们出来一看,看到一车的尸体,个个都吓掉了魂,立刻去通报张县令。
“大人,外面、不得了,有人杀了好多人。”
张县令一咕噜爬了起来。
一大早击鼓,按理是要先打十板子的,可周启仁是秀才,不仅可以见官不跪,也不需要挨板子。
张县令出来后,先是认出了周启仁,又看到这一车的尸体,都是新鲜的,还淌着血呢,他不禁腿脚一哆嗦,差一点就跪了下来。
“周、周启仁,你、你好大的胆子,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周启仁点头:“是。”
“你为何要杀了他们?还一杀杀这么多?你是不是杀人杀上瘾了。”
周启仁道:“张大人,您仔细瞧一瞧他们是谁?”
张县令一开始看到这么死人,他一直犯怵,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恶心,他这才敢走近。
因为那些山匪是前两天才被一一审过的,所以张县令认出了好几个,他惊讶地问:“这些不是黄龙帮的山匪吗?他们怎么在这里的?”
周启仁道:“那就要问县令大人了,你们的牢房不紧固,让他们逃了出来,他们要找我寻仇,我若是不杀他们,那他们就要杀我一家老小!”
张县令一听大惊:“他们是关在天字号牢房的,不可能轻易逃出来。”
“这是你们衙门的事。”周启仁淡淡地道。
若是逃出来的,那衙门可真就没面子了,张县令立刻喊人过来严查此事。
……
天亮之后,周启仁还在衙门这里。
他没有被刑拘,也没有被关押,就在前厅坐着等。
终于,等到了张县令阴着一张脸出来了。
“昨夜就张捕头进去过牢房,之后就没有人再去过了,经过审问,他已经交待了作案经过,说是一时糊涂。”
周启仁听了张县令的话,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