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水温会烫吗?”夏修音蹲在夏瑜身前, 单手握着女孩的脚, 慢慢往盆中放。
夏修音的手指纤长,指节清晰, 因为夏瑜的足尖在她掌心, 所以她的手背略略绷起, 细腻白皙的肌肤下显出黛青色的脉络。
如落雪细枝。
“姐姐,痒。”足背的皮肤薄而敏.感, 夏修音的拇指这般自然而然地扣于其上。说着话,指腹便要下意识摩.挲, 像是在把玩。
微末的痒意渗入薄薄的肌肤, 顺着细小的神经末梢向上攀爬, 羽绒般不着规律地轻轻蹭着血管。
一下、一下。
惹得夏瑜心脏不规律地舒缩。
后背也覆了一层细细的汗。
她的脚趾蜷了蜷, 似是有些禁不住, 膝盖骨不自觉颤动,本能地想要收回脚。
想要重新缩进自己的怀里, 不再被觊.觎。
可是夏瑜按捺下来。
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姐姐。
她喜欢姐姐这样怜惜地、碰触她的样子。
细细的手指搭在身侧,紧紧攥着夏被,窄窄的指节都泛了青白。
“姐姐, 痒。”她重复了一遍, 声音都是抖的, 又慌又乱。
夏修音的视线停留在微肿的脚趾。
女孩之前细心地包了创可贴,所以并未起泡。
只是贴创可贴的时间长了,皮肉的颜色难免不好看, 青青红红。与其他细滑白嫩的部位作了比较,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疼吗?”夏修音凝神瞧了半晌,在女孩的紧绷中出声。
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在夏瑜忍不住细细体会时又与蒸腾的热气一起,散了干净。
夏瑜当即摇了摇头。
意识到姐姐还在看她的脚,应当察觉不到她的动作,她又掺了几分赧然,软声道,“不疼。”
这是夏瑜学习芭蕾的第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夏修音每天都对女孩的脚和膝盖保持着极高的关注度。
新接的电影中,夏瑜饰演一名纯洁而堕落的芭蕾舞者。
为了达到足够满意的程度,导演要求她在半年内能够完美、独立地完成3分钟以上的芭蕾表演。
“如果替身足以让我的镜头丰满,那么请问,为什么百倍的片酬,我没有给她呢?”那位导演一如既往地刻薄。
女孩开始了高强度的芭蕾舞训练。
每日八小时以上的训练时长,夏瑜穿上足尖鞋的每一次直立,都仿似踩在夏修音的心口。
蠢蠢欲动着难安的忐忑。
想必时间久了,那块软肉便会生了压疮、溃烂,淌出血来。
女孩有做瑜伽的习惯,身体很软,舞蹈底子却薄弱,只在初中学过民族舞,拥有着并不算专业的两年基础。
夏修音怕女孩的鞋不合脚,怕她摔倒,怕她受伤……怕的东西那么多,随意一件也叫她难以忍受。
夏修音有心想让陈晚晚拒了,女孩却对芭蕾表现出了兴趣,剧本似乎也合她的心意。
“按照老师教的去做,脚部的损伤不会很大的。”夏瑜莹润的指尖在姐姐微敛的眉游弋,她安抚道,“只是半年,很快就会过去……姐姐不要担心我。”
夏修音未作声,拨动盆中温水,在女孩的足背撩了些。
透明的水珠溅在精致微凸的踝骨,难以言喻的触感裹挟着某些不具名的情绪卷袭而至。
夏瑜的手指轻颤。
“姐姐……”她细声央着。
央求姐姐放过她。
央求姐姐……别这样一点点、令她难捱。
她会陷落在这样的蓄意里。
夏瑜想了想,两只手去捧姐姐的脸。
她躬身吻上温暖干燥的唇,将那些干燥一点点濡湿。
“姐姐,别不开心。”气息缠绕着、馥郁着,夏瑜小声对姐姐道。
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卧室,她偏偏要把声音放得低低的、娇娇的。
夏修音不得不屏住呼吸,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才可以听得清。
“我知道姐姐心疼我。”软下的声线,甜甜糯糯。
如同从炉中新捧出的糯米团子,沾了细细的糖粉,黏着牙,让人不能开口说一声反驳的话。
女孩是故意的。
她故意用姐姐拒绝不了的口吻,眼睛亮亮的、潋滟着,小动物般干净,孺慕又欢喜,“姐姐对我最好了。”
夏修音的面部被女孩的气息轻轻扑打。
夏瑜两分钟前饮了一杯温牛奶,加了半勺蜂蜜。
因而,浓郁的奶香搀着甜蜜,从夏修音的舌尖下滑,让她焦灼而干渴。
“老师说,我的脚背很好。”夏瑜亲亲姐姐的唇瓣。
瞧见上面染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她才弯着眼睛道,“旋转时容易找到立点,可以跳跃得很直,比其他的学生会轻松很多。”
“姐姐,我的足尖鞋又要换了。”她启着唇缝,让姐姐尝她的舌。
“姐姐陪我一起去买,好不好?”口腔里被姐姐占据着,夏瑜的腰往下软,含含糊糊地,神志也少了几分清明。
夏修音被痴缠的目光充满爱.欲地注视着。
她不动声色地啄了啄女孩的唇角,低头用干净的软布擦净透着红的双足。
夏瑜的皮肤很薄,这么点的水温,蒸腾的热气已经足够让她的足部泛着晕开的红。
她全身的肌肤都是如此。
不待做些什么,便染了粉,湿答答地软在被褥中,要好半天才抬得起胳膊去回应姐姐。
夏修音握着女孩的足,在纤瘦漂亮的足背吻了吻。
夏瑜仿若被这个吻烫到,低低地叫出声。
“姐姐……”
“别乱动。”夏修音轻斥,垂下的目光收敛平静,好似不为所扰。
“阿瑜……”她缓声道,“把手边的按摩乳液拿给姐姐。”
“这样,你的脚会舒服一点。”
女孩乖巧地点头。
她侧身动作间,轻薄的睡衣露出一小段细窄的腰。
夏修音眯了眯眼睛。
夏瑜伸了指尖去摸小小的瓶装。
“姐姐,给你。”这么轻的小东西,她却像是捧不动,声音细弱得听不清。
夏修音抬了视线,便望进一双猫儿般潮湿渴.求的眼。
《舞者》并未在国内上映,赢得的奖项引得不少注目。
夏瑜的日程终于空出一些。
又或许是更满。
上面全写了姐姐,密密麻麻,不留缝隙。
夏修音的指尖停留在书页,半晌竟不曾翻动一下。
女孩在她的眼前绷起长而直的腿,足尖交替轻盈地落在地面。透明的日光经由落地窗,柔柔地啄吻在女孩莹白细滑的肌肤。
美好得令人喟叹。
夏修音的书页留下跳跃着的纤细剪影。
她用指腹轻轻蹭.着。
女孩精致的脚踝上系着绑带,夏瑜自己缝的。只有舞者清楚,她所需要的武装应当如何。
她曾经为女孩系过。
丝带在脚背交叉,缠绕于脚踝之上的肌肤,末梢打了结,再妥当地掖入缠绕的系带。
夏修音回忆着凝脂般滑腻的触感,以及……由于过分敏.感而不自觉颤动的身子。
她将书合起,双手交叠在膝前。
“嗒”“嗒”
足尖起落。
“姐姐,我想跳给你看。”一分钟前,女孩将湿润甜蜜的吻印上她的颈侧。
“只给姐姐看。”
夏瑜含着她的耳垂,在齿间孩子气地咬了咬,又在最后补偿般亲了又亲。
女孩舒展开漂亮的肩颈,小臂线条流畅优美。柔软纯净的欣喜与好奇,细细碎碎地嵌在轻快雀跃的舞步。
是在湖边,垂颈啄羽的小天鹅。
伴生的优雅与天真。
音乐渐扬。
攥着你的心口,让你喘不上气。
女孩的胸腔里传来不知名的鼓动。
带着浓郁的死气,锋利地割锯稚嫩的肋骨,将无措的心脏碾碎,枯砺的枝叶挤入细幼的血管。
汲取养分。
茁壮。
纤薄的肌肤下,深可见骨的爪痕触目惊心,有什么叫嚣着、意图撕碎脆弱的皮肉,从女孩的身体里攀爬而出。
疯狂而肆虐,来源于本能的致命吸引。
想要被破坏,被侵.占,去赋予新生,创造一个足够完美的存在。
连疼痛的血都因为渴望变得甜美起来。
神经被拉扯着,焦灼,难以克制地觅寻毁灭,好迎来新的灵魂。馥郁的香矫饰淋漓的伤口,诱人坠堕。
可怖的异形,觊觎着美好的皮囊,渴.求占据。
它低声诱哄。
黏湿的寒气在骨髓舔.舐。
【你可以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能够把她困锁在你掌心。不会有人看得到她,没人会再爱她。
她是可怜虫,她一直都是。】
【她会如你当初一般,乞求你的爱,为你的触碰而没出息地战栗。
她会嫉妒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为他们霸占你的视线而歇斯底里。】
【她会想要你。要你只看着她,要你的拥抱,你的亲吻。她将为你的占有而兴奋地哭泣,对你的温柔患得患失,坐立难安。】
【她在你的爱中幸福得眩晕,又因此陷落更深的绝望与畏惧。她腐烂在泥沼,你是她唯一的救赎。】
【别再强装,你一直在等待这么一天。】
女孩的指尖探入皮肉,捏碎聒噪的舌。
那些粗哑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从破溃的伤口中拖拽出畸形的异类,将它的枝叶从自己的血管中剥离。
剧烈的疼痛扭曲成极致的快意。
贴合的皮肤黏膜被撕裂分扯,尖叫的神经末梢一点点斩碎。灰烬般肮脏的细屑飘落,最终被揉进甘美的血液。
她依然是最初懵懂稚弱的小天鹅,拥有着最为纯白干净的灵魂。
是姐姐最喜欢的样子。
夏瑜在夏修音身前谢幕。
薄而精致的肩胛骨,裹着柔腻白皙的肌肤,在脊背振翅欲飞。又似生生折了羽翼,残存的痕迹。
夏修音向女孩伸出手。
还在颤抖的指尖搭在温暖的掌心。
她的小天鹅。
把自由放在了她的手中。
夏修音握住了她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贴合的足尖鞋,科学的训练,足够的护理,芭蕾舞者的脚不会变形的,更不用提业余者。
【摸下巴】其实很多芭蕾演员的jio都很漂酿,充满力量的美。pr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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