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越王府上下一片安静,只有些许负责掌灯的下人们动作轻柔,生怕吵到了屋里正在熟睡的主子们。
将活干完了,才敢偷着用手捂住嘴,偷偷的打个哈欠。
入夜了,太困。
守夜的侍卫们此时也昏昏欲睡,那一双眼睛此时通红一片。
“砰!”
“哗啦!”
正在这时,越王房间内传出这响声,下人们瞬间变得清醒,赶忙冲进里屋。
谁知屋内竟然已经站了一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侍卫拔刀,吼道,“何人在那里!竟然敢加害王爷!你可知罪!”
那黑衣人回头,两人立刻吓得不轻,连连后退了两步,觉得腿有些发软。
这才发现那黑衣人竟然是越王的心腹乾安,乾安此时正站在床前,看着自家王爷,看不出喜怒。
两个侍卫此时吓得不轻,“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时乾安低沉着嗓音说道,“你们伺候好王爷,我出去求药。”
“诺。”
两人低着头,声音还带着颤音。
他们毫不怀疑,今日越王的身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第一个陪葬。
都说这深宅大院的月钱多,可性命也难保啊。
两个侍卫颤颤巍巍,吓得心惊胆战,当他们抬起头时,却发现乾安已经消失了。
就如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走的也依旧神出鬼没。
叫人后脊发凉。
而乾安此时已经距离王府几里之外,几个闪身,已经出现在了唐府门口。
却没有走正门,而是轻车熟路的翻墙入院,来到了唐朵朵所在的小院子。
院子里一片漆黑,并没有什么灯,而屋子内,却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站在了窗前。
唐朵朵正在房内整理账目,自回到这唐府以来,她便一刻也得不到消停。
如今已经入夜已深,她却还要在自己的卧房里面工作。
作为一个女生,谁不爱惜自己的脸蛋?谁不想在喜欢的男子面前美美的出现?
但谁叫自己生在了唐家呢。
“哎。”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身世还是因为这一笔写的很烂的账目。
将这一本合上,放在左手边,那里已经落了小小的一堆,看着很是吓人。
唐朵朵没有立刻伸手去抓另一堆,而是手放在脖子后揉了揉,同时脖子后仰,这样能防止颈椎病。
可谁知这一抬头,竟然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
看那身影,还有些像是个男人。
唐朵朵心里一惊,立刻抓起手边的砚台,低声喝道,“谁在外边?”
那人影动了动,接着窗子被推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看见来人,唐朵朵稍微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砚台。
乾安她知道,在越王府中她与他走的很近,但那也只是出于求生的需要。
如今自己已经回了唐家,乾安还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越王病情再度复发。
第二点便是因为越王后悔将她放出来了,要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将她抓回去。
于是她还警惕着。
“唐姑娘。”乾安当下便行了一礼,又继续道,“乾安此次前来,是为公子求药。”
唐朵朵总算松了口气,道,“想要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姑娘请提。”乾安答应的倒是很痛快,显然为越王的毒发很是忧心。
不愧是越王的心腹。
上下一条心。
“我要越王亲自出面为我证明清白。”这话她说的不卑不亢,也叫人无法反驳。
乾安也显然知道这在情理之中,况且对于王爷的性命来说,不是很难。
于是点头答应道,“好。”
唐朵朵笑了笑,低头去自己身下的桌子中左右翻找,最后拿出来一个小瓷瓶,递给乾安道,“解药。”
乾安接过药,还不忘打开瓶塞闻一闻,小心的确认着,最后才终于将瓷瓶小心的装好,说道,“多谢。”
看着黑衣人一闪身消失在眼前,倒是也没多少惊讶,而是有些无奈的走过去将窗子关上。
打了个哈欠,她也打算睡了。
有了唐朵朵的解药,越王的毒自然是无碍,也就开始着手准备皇上寿宴的事儿,忙的不可开交,而那夜来唐朵朵处私自求药的事儿,似乎都被大家有条件的忽略了。
唐朵朵此时,却看着大厅里堆的满满当当的礼物发愁。
“将这些礼物统统都退回去。”她揉揉眉心,手里攥着的,正是这礼物的清单。
天知道她们一个小小的唐府,怎么受得了如此厚重的礼物?
在唐朵朵眼里,唐府这一世不求能怎样平步青云,怎样家产万贯,被人所眼红,都不如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过上一辈子。
已经很满意了。
“不行!这礼物怎么能退?”这时,从后亭走出来一人,正是唐守业。
唐家落败时,不见他出头来撑腰力挽狂澜,如今见到这满满当当的礼物倒是眼红上了。
唐朵朵皱眉,道,“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这礼物,咱们唐家受不起。”
“咱们甭管是受的起还是受不起,既然人家都送来了,就证明咱们值这个价,有这个身段,怎么就要不得了?”唐守业弯腰,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竟然都是些珍珠宝石。
“再说这东西不要白不要,他送来了,我们就有权收下。”
见到他如此不要脸,唐朵朵生气的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之前都说过不会将我嫁给小王爷了,现在又相中了越王?我看你们唐家真的是蹬鼻子上脸,给我把东西退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唐守业一听,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一点面子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