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倒是闲下来了,可是有些人很忙么?”
秦汉知道她就是在故意扭捏自己,尴尬的笑了笑。两人沉默的往前走了一阵,唐朵朵总算是憋不住了。与其自己在这里乱想,不如直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汉向来诚实,不会撒谎。
对这个有信心的唐朵朵站定,直勾勾的看着他。
秦汉看到这个眼神觉得有些不妙,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目光之下,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不走了?”他问道。
唐朵朵摇头,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不走了,我有事情一定要跟你问明白。今天你的房间里,的确有女人的声音对吧?为什么?”
秦汉留下了几滴冷汗,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难道直接跟她说,自己很有可能是将军走失的儿子?
说出去之后,朝廷上的风会不会吹到她的身上,又或者唐朵朵一向心烦这样的事,对许之沼和南宫楚都诸多厌烦,如果知道了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也冷淡起来了怎么办?
有太多顾虑的秦汉实在是没办法开口,所幸紧紧闭嘴不吭声。
唐朵朵等了一阵,见到他一直不说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所以你这是用沉默在反抗我么?”
秦汉摇摇头,可是多余的解释却一句话也不愿意说出口。
唐朵朵第一次这么失望,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秦汉老实本分,可是却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跟自己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也许一直以来这样的想法,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空虚了就会找到其他人去填补,秦汉也不例外。
越想唐朵朵的脸色越难看了起来。
“好,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说,毕竟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没有资格过问这些事,今天是我失礼了。”
秦汉见到她这么说,十分的心痛,走出了一步想要拉住她,却被唐朵朵干脆利落的躲过去了。
唐朵朵转过身,过来许久才轻飘飘的说一句:“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吃饭,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汉低着头站了许久,等到完全看不到唐朵朵影子大的时候,他一拳打在了树上。
树叶纷纷掉落,他的拳头鲜血淋漓,却都赶不上他的心痛。
另一边许之沼在父亲的强压之下,无奈跟自己的相亲对象见面了。是吏部尚书的女儿,长得文文静静,一看就是深闺家的小姐,每每抬起头看他的时候,脸上总是划过一抹绯红。
许之沼呆呆的看着她,却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唐朵朵的样子。她大部分时候,干脆利落的不像是一个女子,爽朗鬼注意多,就好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陷入沉思之中的他,情不自禁的看呆了。那吏部尚书的女儿以后许之沼看的是自己,白嫩的脸庞更红了起来。
她柔柔弱弱的开口说道:“我一直听闻家父说过,许公子文韬武略,没想到跟你见面之后,更觉得你仪表堂堂。”
许之沼晃过神来,见到害羞的女子,觉得食之无味。
平淡的开口说道:“哪怕是你父亲将我美化了吧?如果你真的有心,在京城随意打听,都知道我是时常出入烟花柳巷之地的人,就连魁首艳娘都跟我相交甚好。”
没想到他竟然跟自己谈一个妓女,那尚书的女儿想被冒犯了一样,脸瞬间红了起来。
“许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之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比那艳娘更加寡淡,看起来好看,吃起来却如蜡一般,没有意思。”
尚书的女儿尖叫了一声,一巴掌打了过去。许之沼也不生气,盯着红痕走了出去,高墨连忙紧随其后,见到这样的秦汉,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许之沼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回过头盯着他问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高墨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没有开口。
许之沼回到家,不出意料的受到了父亲的一顿训斥,没有想到吏部尚书家的人腿脚倒是快,他还没到家,告状的已经比他快了一步。
“你让我说你什么是好,你知不知道你爹我说了多少好话,吏部尚书才给了我这个机会,让你见她女儿一面,你知不知道王爷那边也想拉拢他!”
许之沼垂着头,双目通红,突然开口说道:“难道想要站稳脚跟,就只能靠这个么!爹,你明不明白,不管你拉拢多少靠山,我们家的生死存亡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以为这些人在许家落马的时候,会帮我们么!不会!除了真本事,什么都保不了我们,我要上战场,立战功!这才是许家的出路!”
许老爷大怒,一巴掌挥了过去,这一掌下的极重,许之沼觉得有些晕头转向。
“你是我们许家的独苗,唯一的儿子,你要上战场,你娘怎么办?我怎么办!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怎么跟许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去祠堂闭门思过,三日不要出来!”
许之沼还想说什么,却被高墨一把拉住了。
“少爷,别说了,老爷还在气头上,走吧。”
许之沼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值得站起身负气离开。
他想,自己提出这样的想法,有谁会同意,一定是唐朵朵了。
她会笑着说:“好小子,保家卫国才是男儿本色么!”
也许她也会像是父亲一样担心自己的安稳,但是不会抹杀了他的理想。他不想当一个纨绔公子,不想一辈子只是一个联姻的工具,在京城中浪荡无名无利的过完自己的一声。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不是他许之沼甘愿低头的命运。
跪在祠堂中,他抬起头看着那么多许家的前辈,许之沼真的想问,他错了么?
错在哪里?错在想要凭本事一己之力抗起许家,还是错在他年少轻狂,又或许他没有错,是这个世界错了。
这个阳奉阴违,穷凶极恶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