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封只是个执行者而已，她的意愿并不重要。

除了傅厉深之外，任何人对她来说都只是NPC，同情萧何，她反正做不到。

“既然您要报复，为何不直接丢下萧何不管，让他去自生自灭呢？”

“他现在对我的感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深，想要最痛心的报复，总得给他点希望吧？”

“您好像个渣女！”

“我也不想啊，可是原主要求这么做唉！”

-

隔天，蔻封有课。

依旧是踩着点进教室，教室内人满为患。

点名的时候，蔻封注意到了角落里坐着的巫华。

或许是察觉到蔻封在看他，他的帽檐抬了起来。

那一刻，蔻封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就像是无情的机器，刺骨又寒冷。

蔻封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开始今天的课题。

……

课程很快结束，蔻封想起来她要写报告，得去办公室一趟。

说起来，她有独立的办公室，但是从未去过。

等她进了办公室后，背后突然划过一阵劲风。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嚓嚓……嚓嚓……”

蔻封有意识的时候，耳边只听到一阵有规律的磨刀声。

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蔻封抬起头看向周围。

房间灯火通明，他旁边摆放着一个大型手术台，旁边放着精美的工具。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她挪动椅子的声音并不小，对方肯定是听到了。

然而磨刀声还在持续，对方也极有耐心，丝毫不理会蔻封。

蔻封见挣脱不开，索性也不挣扎了，直接往椅子上一靠，打量着室内环境。

这里应该是地下室，墙壁都是水泥浇筑的，而且周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通风管道。

房间里除了手术台之外，还有各种分解仪器，应该是为了事后分尸方便准备的。

在她右手边，摆放着一排玻璃柜，里面盛放的都是些内脏之类的东西。

从这些干净整齐的容器，还有保存完好的标本上来看，就知道主人很爱护它们。

巫华半天没听到动静，握着锋利的手术刀起身，走向了蔻封。

“你似乎对他们很感兴趣？”

在这样的环境下，巫华轻飘飘的声音有些惊悚恐怖。

蔻封之前没见过巫华的全貌，调查的照片上，他永远都带着帽子。

此时他摘掉了帽子，面容病态的苍白，脸型消瘦，那双眼睛毫无世俗欲望，空洞无神。

“它们看起来挺漂亮的。”

因为蔻封这句话，巫华原本空洞的眸子瞬间被点亮了。

“你也觉得他们很漂亮？”

巫华兴奋地撑住椅子的扶手，瞪大眼睛盯着蔻封，似乎是找到了知音。

“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你静心挑选的吧？”

“当然！”

巫华手指从玻璃柜上抚过。

“这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最完美的，最漂亮的，简直是巧夺天工！”

陷入欣赏的巫华猛地扭头，急促地走到蔻封身前。

他手里的刀锋架在蔻封脖子上，兴奋道：

“你马上就会他们其中的一员，是不是很开心？”

巫华手里的刀，并不是那种一次性的手术刀，倒像是餐刀的款式。

或许是时常打磨，刀锋异常锋利。

刀锋仅仅是碰到了蔻封的脖颈，娇嫩的皮肤就豁开了口子。

“那你下手快点，我不喜欢痛。”

蔻封打了个哈欠，往椅子上一靠，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

“你不怕吗？”

巫华皱起了眉头。

蔻封跟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

他们或是恐惧，或是叫喊，或是挣扎，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蔻封这样淡定。

因为蔻封的淡定，巫华升起了怒意。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马上就要杀了你了！”

“我害怕了，你就不会杀我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蔻封沉吟片刻，脸上顿时装出惊恐的模样：“哎呀呀，我好怕怕哦！”

可以说，她脸上的表情要多假就有多假。

“你在耍我？”巫华瞪着眼睛，蔻封都怕他那眼珠子掉出来。

“没有哦，我只是觉得很好玩，而且死亡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你只要手上稍稍用点力气，动脉就会被你划破。”

“你应该见过血液喷溅出来的样子吧？”

“其实我也见过，跟湍急的水流一样，特别漂亮。”

蔻封似乎忘记了她现在的处境，竟然跟巫华讨论了起来。

“还有还有……”

眼看着蔻封越说越兴奋，巫华怒声喝道：“闭嘴！”

因为怒吼，他手上也没了注意，刀锋划破了蔻封的皮肤。

好在伤口并不深，但血液也顺着脖颈，染红了衣领。

“你现在被绑架了，我是杀人犯，我马上就要杀了你，你应该叫，你应该恐惧！”

“你叫啊！”

“大声的求饶啊！！！”

巫华揪着蔻封的衣领，这种情绪状态太过疯狂。

然而蔻封的目光却沉静下来，语气平静。

“你这么喜欢看别人恐惧的模样，是你曾经也经历过吗？”

巫华愣住了。

“你的爸妈呢？”

“你的爸妈是不是觉得你学习不好，所以经常打骂你？”

“你求饶了，你恐惧了，可他们却不停手。”

“所以，你杀了他们！”

“后来，你艳羡那些学习好的，你又嫉妒他们，所以你就绑架他们，杀了他们对吗？”

“你喜欢看别人求饶的样子，因为你觉得他们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你。”

“你讨厌自己的弱小，你变得更加强大，可曾经的一切刻在你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所以，你就想着让别人也经受你的遭遇，这样你心里才会平衡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巫华癫狂的嘶吼。

他走到柜子前，将最中心位置的两个罐子取了出来。

“爸妈，是不是你们告诉她的，是不是你们告诉她的？”

“肯定是你们，你们是不是想让她来折磨我？啊！！！”

“你们真是死了都不放过我，给我去死！”

“啪——”

玻璃管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里面的液体带动着内脏标本流了出来。

巫华似乎是不解气，甚至上脚踩了个稀巴烂。

看着他现在这副模样，蔻封也知道萧何为什么会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