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外面等着！”拓跋渊将霍雨晨的手从扶手上掰了下来，推动轮椅前往了浴斋。

蔻封穿好衣服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散在肩上，刚绕过屏风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拓跋渊。

“朕倒是不知道四殿下还有偷窥的嗜好。”蔻封面无表情的讥讽了一句。

拓跋渊看着蔻封散发的模样，更加像一个女子了。

蔻封似乎是察觉到他心中所想，走到他面前，双手按在了扶手上，两人贴近，四目相对。

“虽然朕知道朕长得好看，但朕是个男子，所以同样身为男子的四殿下，千万别露出这样的眼神，否则朕会误认为你喜欢朕的。”

说完，蔻封想起身离开，却被拓跋渊握住了手腕，带进了怀里：“对不起！”

“什么？”蔻封蹙眉不解。

“上次我惹你生气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的。”

因为那件事情生的气早就消下去了，她现在生气，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四殿下就非要用这个姿势跟朕说话？你就不怕被外人看到？要是被人传出去了，四殿下您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蔻封强硬地将拓跋渊的手扯了下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朕是一国皇帝，若是让外人知道落幽国的皇帝是断袖，朕还坐得稳那皇位吗？”

“这国内千万百姓，又会怎么看朕？”

果然是最熟悉的人，知道说什么话才最伤人。

听到这话的拓跋渊眸色黯淡下来，是他误会了吗？

“你难道就不喜欢我？”

“朕是个男人，为何要喜欢男人？”

“那你去青山求——”话到一半，就被蔻封打断了，“朕去青山，只是因为这是朕欠你的，与任何事情无关，还请四殿下你别多想。”

“而且你不是想尽快离开吗？朕为你请来了最好的大夫，等你的腿好了之后你就能回西域了，从此互不相干，这不也是殿下您所期许的吗？”

“如果我说我愿意留在落幽呢？”

“四殿下！”蔻封声音突然拔高，提醒着拓跋渊注意他的身份，“您是西域四皇子，请您不要忘记自己该做什么。而朕坐在那皇位上，要为天下百姓负责，朕需要有下一代继承，还请四殿下不要耽误了朕。”

蔻封嘴角微微淡笑，转身默然离开浴斋。

走到门口，看到一旁偷听的霍雨晨，冷冽道：“去看看他的腿有没有事！”

刚才坐进拓跋渊怀里的时候，虽然拓跋渊强忍着，可蔻封还是感受到了他那一刻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身体。

“好的姑奶奶！”霍雨晨又恭敬又怂的说道。

霍雨晨等蔻封走了，快步走进浴斋，看着拓跋渊那死样子，骂道：“行了，人都走了，你这要死不活的给谁看？”

“你想想你是谁，你可是西域四皇子，临渊阁阁主，为了一个女——男人要死不活的，像什么样子！”霍雨晨转折话锋，差点就说漏了。

“你以前的杀伐果断去哪儿了，按照你平日的作风，你在见到蔻封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死了，你当时为什么没动手？”

“就因为你没动手，所以如今的情况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而这又说明什么？说明男人不狠地位不稳，你就应该出手果断。”

“就现在，去，杀了那狗皇帝！”霍雨晨挑事儿道。

“你说得对，我应该果断些的！”拓跋渊重复道。

“这才对嘛，走，我帮你，咱们一块杀了那狗皇帝！”听到拓跋渊的话，霍雨晨的开心都快溢出肉体了。

被蔻封压迫这么多天，他早就想反了，奈何打不过。

他虽然是打不过，但自己兄弟行啊！

“对，我应该再坚持坚持，说不定他就同意了呢？”拓跋渊像是被霍雨晨的话解开了郁结，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推着轮椅走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霍雨晨一脸懵逼地喊了两句，然而拓跋渊早就走了。

他明明是来劝拓跋渊杀蔻封的，怎么他现在感觉事情走偏了呢？

蔻封坐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十个本子九个没营养，就没一点正事。

“小德子，你来吧！”蔻封看见这些折子就头疼。

“是，陛下！”小德子走到蔻封身边，拿起折子翻看，小事他自己能处理，大事也都是过问了蔻封才批阅的。

“小德子啊，你有没有想过要成家啊？”

小德子是为了验身而存在的，所以他并没有经过正规太监的那道工序，所以他要是想成家，蔻封也能放他走。

或许是自己感情上不顺利，蔻封总想给旁人牵线，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

“陛下，奴才不想成家，只想一辈子侍奉在陛下身边，陛下身份一日未公布，就还需要奴才。”

闻言，蔻封看向小德子那抹着厚重脂粉而煞白的脸，略微有些好奇：“德啊，你把脸上的粉卸了让我看看你的真容呗！”

在原主的记忆里，小德子一直都在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有几次在晚上见到小德子的时候，还以为见到鬼了，差点被吓个半死。

“奴才长相丑陋，还是别玷污陛下慧眼了。”

小德子轻笑了一声，带着低沉厚重的嗓音，与平日里尖细高昂的声音完全不符，这下蔻封更好奇他本尊长什么样子了。

“朕太无聊了，你就满足一下朕嘛！”蔻封期待的目光看去，小德子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

“若陛下真的想看，那奴才先去打盆水来！”

“那快去快去！”蔻封支着头，看着小德子从外殿端了盆水进来，当着她的面洗去了脸上的粉脂。

小德子抬头的那一瞬间，蔻封眼睛都亮了：“你快过来让朕仔细瞧瞧！”

小德子脸上的水滴还未擦干，如刚出水的芙蓉，隐藏在厚重脂粉下的脸格外娇嫩，蔻封以前觉得自己这张脸雌雄莫辨，可小德子那张脸更像女人。

五官精致，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带着阴柔的美感，却又不失男子气概。

“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干嘛要涂那么厚的脂粉？”蔻封认真端详着小德子的脸，越看越羡慕，而她那闪烁的眼神落在小德子眼里，却令他心脏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