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一这一觉睡得可算是踏实了,有封一二替他守夜,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为此,到了最后一天,游侠儿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了。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好报复自己让他守夜的事。
“小子,你可算是醒了!”封一二探过身子, 看了许初一好一会,随之笑眯眯地催促道:“饿吗?”
许初一伸了个懒腰,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正当少年以为自己的封大哥会给他递上什么吃食的时候,却不了游侠儿直接拍了拍他的脸,收起了原先的笑容,“饿了还不起来弄吃的去,老子都饿到现在了!”
许初一皱了皱眉,极不情愿的爬起身来,一边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一边没好气地问道:“不是说到了二品境界,不吃不喝也不碍事吗?怎么还觉得饿呢?”
“废话!咱哥俩受了这么重的伤,气力都耗尽了,没了气息庇佑,不饿才出了鬼了!”游侠儿说着指了指许初一身上的紫色道袍,笑嘻嘻地说:“这玩意你也给骗来了?”
“什么叫骗?这是王道长看在你份上,送给我的见面礼。该说不说,这人情你记得还啊!”少年冷哼一声,两句话就将这欠人情的事推给了封一二。
封一二倒也没计较那么多,直接躺下了,嚷嚷道:“不碍事!反正欠了就欠了被,我也没打算还!人家都说是送了。”
许初一早已习惯了对方这厚脸皮的性子,禁止朝着树林走去,熟练地操纵身上符箓,不一会就拎着两只烤好的野兔回来了。
不得不说,这用符箓做菜,虽说这法子上不了台面, 但填饱了肚子不说, 捎带手还练习了一番符箓用法。
之前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许初一在游侠儿的逼迫下偷偷用这法子练习符箓,可是没想到只是用了一次,那便是用隐藏在树枝中的符箓击中红衣女子那次。
俩人啃着兔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她回去了吗?”
“回去不回去的能如何?你不会指望自己那些话就能让她放下仇恨吧?”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她应该也想回家吧。”
封一二盯着许初一,好奇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那姑娘了?咱可得说一下,她比你可大啊!小小年纪的,我怕你把握不住啊!”
许初一翻了个白眼,还来不及咽下嘴里的肉,就嘟囔着:“那你来啊?到时候我跟沈姐姐说!”
封一二愣了愣神,就连手上的兔子腿也没再吃了。
许初一见状,误以为游侠儿是真担心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小刀,赶忙解释道:“你真是想多了,我只是看她可怜!背井离乡不说,还陷入了莫名仇恨之中。”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封一二随口说道,但转念一想,似乎觉得不对, 眼前的少年可是实打实地经历了这番苦楚的,出言劝一劝,好像也不算过分。
“初一啊。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封一二看了一眼少年,转而问道。
“跟着你后面,看你把欠的东西还了呗!”,少年语气轻松,似乎并没有察觉游侠儿有什么异常。
封一二面无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之后呢?欠的东西还完了,我可就走了。你一个人打算怎么办?”
“那就先去寻个法,重新开始。然后也走一走这天下,去那接壤之地看一看,再去你去过的地方走走。等境界够了,再替我娘和清名天下讨个公道。当然,这一切都是以游侠儿的身份走下去!”
许初一眯着眼,逐字逐句地说着,看似轻轻松松,实则根本不轻松。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还是在走之前得教你些别的。”游侠儿说着指了指马车,说道:“你得先活下去再说,无依无靠的人若想活下去就先别学什么侠义,先学着自私点。”
“自私?”
许初一有些不理解,怎么封一二这话与之前教自己的大不一样了呢?
“是啊,自私点!就像那些野修一样。”
封一二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走向马车。
若是自己真走了,那许初一可不就是孤苦无依?
虽说望山书院的李扶摇和柳承贤会对他有所照顾,但难保不会因为小事而殒命。
既然是这样一个情况,对于许初一来说,做个野修再合适不过了。
在这世上,许初一能相信的也只有他自己而已,毕竟自己不会害自己。
封一二从马车里拿出来一个包袱,直接递到少年跟前,说道:“别说我日后一走了之不厚道,这些东西可都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就好。也别打开,等我回了家,你再打开。”
许初一瞅了眼地上那看着就不轻的包袱,只得点了点头。
野修就野修吧,少年明白封一二的意思。
“那咱们吃完了就走?去将你那一屁股债还了?”
许初一嬉皮笑脸,丝毫没将刚刚的事放在心里。
游侠儿没有说话,只是上了马车,斜靠在马车门旁,闭上了眼。
许初一几口吃掉了剩下的兔子肉,二话不说提着包袱就上了马车,做起了赶车的活。
“咱们去哪?”
游侠儿懒得睁眼,喃喃道:“随便!老子行走江湖,不说哪都有朋友,起码哪都有债主!”
许初一摇了摇头,真就不觉得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架着马车便超前面走去。
接下来的事,许初一就更加看不懂了,一向低调的游侠儿没经过一地便停留一阵日子,惩奸除恶不说,还不忘留下自己游侠儿的称呼与名字。
似乎根本不在意会被那些所谓的山上仙人给盯上,不过按照游侠儿自己的说法,既然都要回家了,那就不妨嚣张嚣张,总得留下点东西,证明自己来过不是?
大不了到时间他们真就来了,自己就回家得了。
为此许初一也没当回事,直到他慢慢察觉,原本年轻的游侠儿每到一处,好像就老上一分。
这段时间,对于天下书院来说,有了件轰动的事。
说是望山书院里,有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文章很好,短短几句诗词,便让天下读书人蒙羞,更让书院先生惋惜,恨不得他是自家学生。